“首山论剑”

文 本刊记者 孙大光

“首山论剑”

文 本刊记者 孙大光

【编者按]

本刊为了弘扬祖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向海内外读者陆续介绍了不少相关文章，尤其今年开辟了“我与红楼”专栏，刊载了大量读者研究《红楼梦》的文章。同时，也引起国内研究《红楼梦》学者的关注，本刊曾接到山东、北京等地读者的来稿和来电，就某些作者发表的关于《红楼梦》研究方面的观点，阐述了自己不同见解。本刊认为，对于学术方面的问题，我们应该大力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欢迎读者就某些学术问题大胆发表看法，本刊将对各方面的意见、观点保持中立态度，并尽量将读者的看法发表出来，供大家争鸣。

本文是记者最近在辽阳首山见到的一场围绕《红楼梦》展开的激烈讨论。何为“激烈”？即双方对《红楼梦》有着根本对立的两种观点，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双方都坦然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清晨的雾霭已渐渐散去，8点了，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也密集起来。在辽阳县（首山）老干部局二楼会议室里，一条横幅吸引了不少人：“辽阳县红楼梦学会研讨会”。其实，类似的研讨会经常在这里举行，因为这里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籍，因此，热爱“红楼”情节在这里早已根深蒂固，研究《红楼梦》的学术氛围也非常浓厚，辽阳县红楼梦学会也是全国三个同级别学会中的佼佼者。

“上门磋商”

6月28日的研讨会非同往常，因为辽阳红学会在媒体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后，引起各方面的关注，尤其鞍山市社会科学院《红楼梦》研究所所长俎永湘先生—— 一个地地道道《红楼梦》的“否定派”，欲和辽阳的同行来个“首山论剑”。俎先生曾在清华大学等高等学府宣传过他完全否定当今《红楼梦》主流观点的见解。当然，俎先生的另类观点仅是一家之言，今天他要和同行当面磋商，因此，这天一大早，俎先生早早赶到了辽阳。

抛题四问

研讨会由辽阳县《红楼梦》研究会会长时常浩主持。他在开场白里首先向俎先生表示欢迎。时会长说：“今天的气氛是友好的，我们欢迎俎先生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们也尊重他的观点。研究《红楼梦》必须遵循百花齐放的‘规则’，谁有不同意见都可以讲出来，大家共同探讨。”“接下来，时会长先给俎先生抛出几个有关《红楼梦》的问题——

一，俎先生认为《红楼梦》的作者是明朝明思宗朱由检的长子朱慈烺，而非曹雪芹，对此，我不敢苟同。因为，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攻入北京城后朱慈烺逃出京城，他有16年的宫中生活，并不具备写作《红楼梦》的起码条件。况且《红楼梦》里的故事情节和诗词曲赋内容、意境都反映了贵族生活，而基本没有宫中生活的描写。

时常浩

俎永湘

二，曹雪芹生在1715年，和1644年相差71年，如果真是朱慈烺写的《红楼梦》，那他为什么不用“李雪芹”、“张雪芹”只用曹雪芹？在上个世纪发现和被公认的曹氏宗谱中，曹雪芹的名字和出生时间完全一致，就是因为曹雪芹的祖籍在辽阳，那是真实的，所以他必须姓曹而非别的什么姓。

三，俎先生认为，《红楼梦》的主题反映了恢弘的大明王朝历史，其意是反清复明。但我认为，《红楼梦》的主题其实就一句话：追求的是改天换制，彻底消灭封建社会。因为曹雪芹饱受封建社会的摧残，所以他的理想是追求一个美好的社会。因为，曹雪芹在写《红楼梦》之前家道中落，他对小说中的人物描写都包含着理想主义因素。

四，《红楼梦》中有许多有关辽阳的描述，比如辽阳的方言土语、民俗民风等，如果朱慈烺当时逃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书中为什么没有丝毫描写呢？

针锋相对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颇有学者风度的俎永湘先生走到了前台，他先向辽阳的同行向他发出邀请表示谢意。然后，话题马上转到《红楼梦》上——

俎先生首先讲《红楼梦》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意思就是说，当你把真实的东西当作虚幻的东西来看，那虚假的东西它甚至比真实的东西都真实。反之也是一样。把不存在的东西说成是存在的东西时，那捏造的事实甚至比存在的事实更显得真实。”

俎先生由此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是小说《红楼梦》所表达和反映的社会现实。

俎先生又说：“《红楼梦》究竟是一部什么小说呢？经过我的多年研究，我认为《红楼梦》就是一部教导人们如何治理国家的‘理智之书’，而非一般的书，否则人们不会为了一部小说而争论了100多年。不仅成立了大量研究会对其进行探讨，国家也建立了专门机构组织专家专门研究《红楼梦》。由此可见，《红楼梦》是一部值得下力气研究的代表中国文化现象的书。”

其次，俎先生认为，《红楼梦》的写作时间应该在清乾隆当皇上之前，否则，根本出不了此书。因为，中国封建社会的文字狱最猖獗的年代就是乾隆时期，等级森严到什么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皇族里的人名都必须回避，但《红楼梦》里乾隆的名弘历、乾隆的弟弟“弘昼”等都没有避讳。所以俎先生认为，“《红楼梦》的写作时间应该是1674年左右，当时作者45岁”。

俎先生说：“还有，作者朱慈烺面对国破家亡的结果，在深深自责的同时，通过这部小说揭示了大明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那就是官场里腐败成风，官员骄奢淫逸，欺压百姓，所以，大明王朝只延续了12代就灭亡了。而作为亡国之君的朱慈烺，在逃出京城后，不甘心就此落魄下去，所以，由他组织了一批文人，用隐语写成了《红楼梦》，为后人留下了值得汲取的亡国教训。”

亡国教训

记者看得出来，大家对俎先生的另类观点很感兴趣，都全神贯注听俎先生的新鲜高论。

俎先生在介绍自己的观点时，尽量用一些细节来说明自己的观点的正确。比如他讲到，这部书开始不叫《红楼梦》，而叫《石头记》，为什么呢？开国皇帝朱元璋建都南京开始就叫“石头城”，为纪念祖辈，朱慈烺写成此书就起名《石头记》。

“大观园究竟在什么地方？经过我的考证，就在现在的河北乐亭”。

俎先生还就时会长提的问题解释说：“刚才时会长说我认为《红楼梦》的主题就是反清复明，其实，《红楼梦》的主要内容就是‘反思’。反思什么呢？让当时的人们反思朱明王朝兴衰的历史。而《红楼梦》的主题‘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的写作艺术手法，也充分表明了整个宇宙的发展规律，是符合大自然变迁的。”

“朱慈烺写《红楼梦》时，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才16岁，所以曹雪芹并不是作者”。

俎先生认为，《红楼梦》所反映出的一个很大的现实问题是，要想不被人欺负，自己不行不要怨天尤人，只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俎先生最后谦虚地说：“学术研究的内容是已经过去的历史，有点道理大家就信，大家认为没有道理可以不信。因为我们是在研究学问，不是行政命令那一套。”记者了解到，俎先生为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曾写下洋洋洒洒上百万字的专著，但找了四家出版社才得以发表。

“有人还将我这样的纯学术观点认为是‘洪水猛兽’，害怕惹麻烦上身”。

俎先生的演讲受到与会者的热烈鼓掌。接下来，几位研究《红楼梦》的学者也发表了自己的感想，他们都为俎先生这种治学精神所感动，对他的某些观点很感兴趣，希望今后多与俎先生交流。

其实，这场研讨会说是“观点碰撞”，却只能说开了一个头，难免挂一漏万，正如时会长讲的：“我们的交流将继续下去，我们对《红楼梦》的探讨是一致的，因为我们喜欢这部展现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我们将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更深入研究它。”

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