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娟?张迪?程旭铜
摘 要:宕昌县哈达铺是红军长征重镇,曾迎接了红军三大主力。哈达铺会议是继遵义会议后,中国红军长征史上又一次重要的会议,哈达铺不仅为红军长征提供了歇脚点,而且在会议上作出了“落脚陕北”的重大决策,是红军长征的重要转折点,谱写了辉煌的一页。会议为中央红军指明了前进方向,对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起到了指导作用,对中共党史研究、红军长征史研究以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哈达铺;红军长征;哈达铺会议
哈达铺是红军长征途中的重要一站,这里曾经迎接了红军三大主力——红一、二、四方面军,为红军长征提供了歇脚点、转折点和哈达铺会议作出了“落脚陕北”的重要决策。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第1、第3军团和军委直属队7000余人,在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率领下,于1935年9月17日突破天险腊子口后,进入甘肃岷县,18日先遣部队占领重镇哈达铺。20日,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到达哈达铺,经过几天的休整后于26日全部离开哈达铺。虽然只有短短的7天时间,但红军在哈达铺的重要活动却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将永载史册,光照千秋,流芳后世。尤其是22日中共中央在“义和昌药铺”召开会议,作出了把“红军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重大决策。会议为红军长征的最后胜利和全民抗战的开始奠定了思想基础,哈达铺是红军长征名符其实的加油站和转折点。
1 红军转战哈达铺与哈达铺会议综述
俄界会议后,党中央率红一、三军和中央军委纵队继续北上。1935年9月17日,攻克天险腊子口。第二天,红一军直属侦察连智取岷州哈达铺,从哈达铺邮政代办所和其他地方找到一批《大公报》、《晋阳日报》、《中央日报》、《西安报》等报纸,送中央领导人阅读。其中,7月23日《大公报》刊载的“全陕北赤化人民七十余万,编为赤卫军者二十万,赤军者二万”。8月1日《大公报》刊载的“盘踞陕北者为红军二十六路军,……匪军军长刘子(志)丹辖三师……为匪军主力部队,……现在陕北状况,正与民国二十年之江西情形相仿佛。”8月28日《大公报》刊载的“徐海东窜甘,刘志丹占据绥德南区”[1]等消息。毛泽东、张闻天等中央领导人通过对报纸中披露的消息进行了综合分析,得出了极为重要的情报:陕甘红军和根据地仍然存在,这对红军今后的去向问题指明了道路。然而也有学者对此提出了一系列问题,魏期荣在《关于“一张报纸”决定长征落脚点的考辨》一文中指出:第一、刘志丹等在陕甘边搞得轰轰烈烈,难道中共中央就不知道?第二、国民党报纸上的消息在一定程度上是阎锡山、高桂滋等用来搪塞上司而夸大实情的官场舆论;第三、“一张报纸”就作出转战陕北的重大决策,未免太草率?针对这样一系列问题,可以有这种解释:一、中共中央知道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等领导的红军在陕甘地区活动,而自1934年2月后,国民党军对陇东革命根据地南梁“围剿”;中央红军于同年10月开始长征,吴焕先、程子华、徐海东等领导的红25军是在1935年9月在陕北与红26、27军会师的,此时中央红军仍在长征途中,由于信息不通的原因造成中央红军不了解陕甘红军的情况是可以理解的。二、虽然国民党军官放出“全陕北二十三县几无一县不赤化,完全赤化者有八县,半赤化者有十余县。现共党力量已有不用武力即能扩大区域之势力”[2]这样的消息有着欺骗上级的可能,但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恰恰证明了陕北红军的存在。三、因此,在信息不发达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从几张国民党报纸上得知陕北红军活动的情况,并作出“落脚陕北”的决定是合理的,应该是真是的,可以理解。
20日,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彭德怀等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主力到达哈达铺。22日在张闻天主持下,中共中央在 “义和昌药店”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研究干部问题和部队整编,决定将红一、三军和中央军委纵队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下设三个纵队,共7000余人。党中央又在哈达铺关帝庙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作了《关于形势和任务的政治报告》,并代表党中央向全军正式发布了“到陕北去”的决定。这是中央红军自1934年10月离开江西苏区开始长征以来,第一次提出明确具体的最终目的地。在哈达铺短暂的7天内,党中央进行了著名的“哈达铺整编”,给红军将士从体力上、生活上、物质上、精神上和部队编制上进行了全方位的“加油”与调整。
一、改善伙食,恢复体力,补充给养。为了尽快恢复红军指战员的体力,红军来了个“别致的命令”:全军上下每人发一块大洋改善伙食。总政治部还特别提出了“大家要吃得好”的口号。各伙食单位杀猪宰羊,买鸡买蛋,大办伙食,并把驻地周围的群众请来一起会餐。经过休整补给,红军的體力得到恢复,个个显得精神焕发。
二、调整建制,整编部队,扩充兵员。中央红军到哈达铺后,党中央根据“到陕北去”、立即奔赴抗日前线的新形势和新任务的需要,对部队建制进行了大幅度地调整和改编,即“哈达铺整编”。这次军队整编是继“三湾改编”之后又一次大改编。
三、分析形势,统一思想,鼓舞斗志。哈达铺会议是在与张国煮的分裂主义进行了顽强斗争,红军战士经过雪山草地的严酷磨砺之后召开的。面对依然严峻的敌情形势和红军战士极端疲惫的体力与有可能松懈下来的士气,毛泽东作的重要讲话,使红军将士及时认清了形势,明确了任务,在精神上受到极大的鼓舞和振奋,在革命斗志上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加油”和鼓劲。
四、战术上制定佯攻天水、智渡渭河的作战方针。中央红军面对敌强我弱,兵力悬殊,如何以弱胜强,以七千之众战胜四十倍于我之敌?党中央和毛泽东出奇制胜,制定了声东击西、佯攻天水、诱敌东下、智渡渭河的作战方针。向东面佯攻并扬言:“我们要攻打天水”。敌人听到我们“向东行动”的宣传,看到我们佯攻动向,信以为真,怕我进攻天水威胁西安,迅速将兵力集中天水,防我东进。而此时,毛泽东却率领中央红军于9月23日凌晨从哈达铺出发向北挺进,每日以一百多里的急行军速度,经宕昌县理川镇、岷县、通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9月26日抢渡渭河。[3]红军主力继续北进,为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创造了条件。
2 哈达铺整休与哈达铺会议的历史意义
(一)哈达铺是红军长征途中的转折点、加油站
中央红军主力自1934年10月从闽西出发,经过近一年的时间,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围追堵截,攻坚克难。四川俄界会议后,红军迅速向甘东北方向挺进,于1935年9月17日凌晨攻克天险腊子口,同日占领大草滩。18日晚,红军先头部队智取哈达铺并四处搜寻情报。20日,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王稼样、博古、彭德怀等中央领导率领红一、三军团和中央直属纵队约7000人到达哈达铺。在这里经过几天的整休后,于26日全军安全离去,向陕北进军。期间召开了“同善社会议”、“义和昌药铺会议”、“关帝庙会议”等一系列会议,史称“哈达铺会议”,会上做出了“打到陕北去”的伟大决策。毛泽东在会上说:“我们走了两万多里路,打破了敌人无数次的追堵围剿。”“蒋介石连做梦也想消灭我们,但是我们过来了。”“现在坐在哈达铺关帝庙里,安安逸逸的开会了,本身是个伟大的胜利。”[4]在这里我们不难发现:中央红军在这里经过七天的整休,蓄养了精神,召开了会议,做出了决定,可谓是名符其实的“加油站”,同时也是重要的转折点。正是由于哈达铺这短短几天的整休,为中央红军战士改善伙食、恢复体力、补充给养。红军才得以休养生息,养精蓄锐,补充了腊子口战役的部分损失,为转战陕北积蓄了力量。如果说在红军突破天险腊子口后没有哈达铺这块安宁的土地,那么已成疲惫之师的红军将继续北上或是东进,面对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红军不加以整休,又该何去何从?再说了,如果没有在此得到的报纸和会议上作出决策,红军必然将延迟得知陕北红军的消息,说不定还会选择西北或靠近苏联的地方建立根据地。
(二)重新整编军队、加强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早在“八七会议”上,毛泽东就作出了“政权是由枪杆子取得的”论断,因此在以后的战争中,军队编制与领导权问题关乎着革命的前途。中共俄界会议上作出了“整顿休养兵力,扩大队伍,然后向东发展革命战争”的决定,可是面对残酷的战争形势,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但在哈达铺整休中,对部队进行了彻底整编。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形势和任务》的政治报告,对部队进行了彻底的改编:将第1、第3兵团和军委直属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先遣支队(陕甘支队),毛泽东兼政委,彭德怀任司令员,林彪任副司令员,叶剑英任参谋长,张云逸为副参谋长,王稼祥为政治部主任,杨尚昆为副主任,杨至诚为后方勤务部部长,罗瑞卿为政治保卫局局长。下辖3个纵队:第1军团为第1纵队,林彪兼纵队长,聂荣臻任政治委员;第3军团为第2纵队,彭德怀兼纵队长,李富春任政治委员;军委直属队、干部团组成第3纵队,叶剑英兼纵队长,邓发任政治委员。[5]这就是著名的“哈达铺整编”。哈达铺整编是继三湾改编之后的又一次大整编,它进一步确定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权。整编后的红军精神振奋,士气高昂,为北上抗日作了战斗全面准备。
(三)确立了把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方针
在哈达铺会议之前,红军曾作出把长征落脚点放在川黔、云贵川和川陕甘的决定,但是都失败了。中共长征期间战略方针的四次变化:一是黎平会议改红军突围去湘西,建立川黔边根据地;二是遵义会议改建立云贵川根据地;三是两河口会议改建立川陕甘根据地;四是榜罗镇会议改建立陕北革命根据地的战略方针。在哈达铺会议上,毛主席明确指出:“‘到陕北去,与刘志丹、徐海东会师的决定。”我们要北上,他(张国焘)要南下;我们要抗日,他要躲开矛盾,究竟哪个是退却,哪个是机会主义?我们不怕骂,我们要抗日。首先要到陕北去,那里有刘志丹的红军。[6]感谢国民党的报纸,为我们提供了陕北红军的比较详细的消息:那里不仅有刘志丹的红军,还有徐海东的红军,还有根据地。这是中央红军自1934年10月离开江西苏区,开始长征以来第一次提出明确具体的最终目的地。(还有一种说法是:腊子口战役后中央红军进人甘南,开赴抗日前线打开了通路。在进一步了解陕北红军情况后,中央政治局在甘肃榜罗镇会议上决定把陕北作为革命的大本营、长征的目的地,放弃了创造川陕甘根据地的计划。这里说的是在“榜罗镇会议”做出了把红军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决定。依据是:《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中说,“从一张报纸上得知在陕北有相当大的一片苏区和相当数量的红军。27日,政治局常委会在榜罗镇开会,正式决定前往陕北。”[7])毛泽东号召全体指战员:“胜利前进吧,到陕北只有七八百里了,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我们的抗日前进阵地!”这一决定改变了俄界会议在靠近苏联变节的地方建立根据地的方针,第一次明确提出“到陕北去”,作出了把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重大决策,解决了长征以来悬而未决的落脚点抉择问题。
27日,陕甘支队继续北上,通过“渭河封锁线”到了甘肃通渭县的榜罗镇。此地有邮政代办所和一所小学,学校里有许多报纸,党中央进一步了解了陕甘根据地的情况。28日党中央在榜罗镇召开了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了党的战略方针问题,正式决定把长征的“落脚点”放在陕甘地区的陕北。
(四)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中央红军到达哈达铺后,得到了宕昌人民的热烈欢迎。人民积极支援红军,筹集粮草,青年积极参军。1935年8月,红二、四方面军到哈达铺。成立了以颜协曾为主席、牛炳山为副主席的哈达铺区苏维埃政府,并在中街戏楼举行了大规模的群众集会,红军政治部负责人和区苏维埃主席颜协曾等讲了话。又在理川、宕昌区苏维埃政府和红军所到之处的乡村都相继成立了苏维埃政权组织,理川区苏维埃政府主席梁发荣、委员赏马娃、刘文基;宕昌区苏维埃政府主席韓得禄、委员陈志林、罗万福。境内共建立苏维埃政府46个,其中区级3个,乡级8个,村级35个。苏维埃主席、副主席、委员共123人。在红军的宣传教育下,有3 000多人参加了地方游击队,有2 000多名青壮年参加了红军。哈达铺的群众的确发动起来了,他们为红军筹粮6万多斤,极大地支持了红军的北上抗日行动。
(五)加速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形成
俄界会议决定向陕北、甘东北方向发展,在靠近苏联边界的地方建立革命根据地长征开始后,到哪里落脚建立根据地,一直是中央领导人考虑的重要问题。中央曾有过落脚湘西、黔北、川陕甘等多处的设想,后因各种原因未能实现。1935年9月党中央率领中央红军进入甘肃后,于9月12日在迭部县俄界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作出改变原定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决定在坚持北上抗日的路线下,向靠近苏联边界的甘东北和陕北方向前进,开展游击战争,建立革命根据地。党中央在哈达铺会议上确定到陕北革命根据地去的正确方向,哈达铺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之后,陕甘支队东挡西杀、奋力东进,与10月19日三个纵队与红15军团(注:红25军长征到陕北后,与陕甘根据地红26、27军合编为红15军团。)在吴起(旗)镇会师。至此,红1方面军长征彻底结束。1936年10月,红2、4方面军完成了长征使命。此后,1937年5月,中共为坚持国内和平,团结抗日,将陕甘宁苏区改为陕甘宁特区,1937 年9月20日更名为陕甘宁边区。[8]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在党的历史上具有特殊的贡献和重要地位。
如果没有党中央在哈达铺确定的中央红军“到陕北去“的战略决策”,就没有“吴起镇会师”;如果没有“吴起镇会师”,二、四方面军的联动北上很可能还会延迟。[9]因此,中央红军途经哈达铺是一个很重要的历史转折点,它加速了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加快了红军长征全面胜利的进程。
3 结语
中央红军长征在哈达铺虽然只休整了短短的7天,但红军在哈达铺的活动及其在会议上作出的重要决策却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一页,将永载史册,光照千秋,流芳万古。在加快陇南发展、构建和谐社会的同时,重温红军长征在哈达铺休整及其会议决策,认真研究这段辉煌的历史,对于弘扬长征精神,促进陇南经济、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和红色旅游资源开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历久弥新的精神财富——哈达铺[N].陇南日报,2012-4-30
[2]张俊.一篇帮助红军确定长征终点的报道[OB/ED].人民网,2004-4-29
[3]甘肃省延安精神研究会.红军长征在陇原[M].甘肃文化出版社,2006.6:28,31-33
[4]哈达铺:几张报纸定下长征落脚点[N].中国甘肃网.2012-4-23
[5]杨田金.红一方面军在哈达铺[J].军事历史,2008(1):68
[6]休整:红军岷州驻扎五十七天[N].甘肃日报,2005-10-27
[7]中共党史研究室.红军长征史[M].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11:265
[8]军事科学院.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全史(二)[M].军事科学出版社,2006.7:221
[9]杨材美.红军长征去陕北是在哈达铺决定的[J].近代史研究,1993(3):303
作者简介
张美娟 (1993-),甘肅天水人,研究方向,中共党史
张迪(1994-),女,汉族,甘肃庆阳人,研究方向:近现代史。
程旭铜(1993-),男,汉族,甘肃白银人,研究方向:近代思想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