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殇思

2015-12-16 01:23薛宏志曹根溪
军营文化天地 2015年9期
关键词:虎头苏军日军

文/薛宏志 曹根溪

虎头殇思

文/薛宏志 曹根溪

虎头,立于雄鸡之冠,静卧在乌苏里江畔。

小镇清幽,一江春水,渔歌唱晚。北国的鱼米之乡,是黑龙江边防线上的富庶之地。如果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她留给我们的恐怕永远是那首乌苏里船歌。宁静的小镇,没能逃过战争的魔爪,在70年前,以异常的惨烈为二战结束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重访虎头,仰望虎头山上那只巨大的铜塑猛虎,声声虎啸,隐隐传来。

历史在这里被推迟了12天

这是怎样的一种嗜血成性,收听到天皇的投降诏书后,他们依然要做最后的顽抗。人性的泯灭与日本武士道精神的极度扭曲,在二战的大幕即将闭合之际,他们又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极致丑陋的表演,给渴望、热爱和平的人们上演了疯狂的最后一课。

1945年8月15日12点整,日本裕仁天皇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主战场的欧洲、亚洲、太平洋地区的战火已经熄灭。

然而,在乌苏里江边的虎头小镇,战争的机器并没有即刻终止,反而以更惨烈的方式轮番上演。

当天中午时分,收音机清晰地收听到东京广播,那是日本天皇的电台播音,宣布日本无条件向联合国投降。

“混蛋!”战斗司令官大木正大尉怒斥道。

“关掉收音机!哪里有什么陛下的广播,分明是削弱友军战斗力的谋略性广播。”

——冈崎哲夫《日苏虎头决战秘录》

8月16日,柳辛科夫少将命令炮兵部队推上前沿阵地,这是一个决定性的措施,苏军的炮火显示出了威力。日军的火力点只要一曝出火光,就会立刻招来数十发炮弹的平射轰击,有的炮弹竟直接飞进了洞口,在洞穴里爆炸。

——《日本关东军虎头要塞》

面对苏军坦克的强大攻势,日军指挥官大木正大尉采取了“肉弹”自杀式的攻击手段。15名疯狂的“肉弹”以攀登、贴近、悬挂等方式接触到苏军坦克后,纷纷拉响雷管,引爆周身缠满的炸药与苏军坦克同归于尽。

——《日本关东军虎头要塞》

10米见方的炮座里漆黑一团,千疮百孔的钢盔、炮身和备用品的残骸以及其他铁块滚的满地皆是。熏的乌黑的四方天棚和墙壁面上,挂满了被服的碎片,黑红色像粗绳一样的人体内脏、被拍成烧饼似的肉块,这些东西掺和在一起粘粘糊糊地贴满了墙。

——冈崎哲夫《日苏虎头决战秘录》

人性一旦泯灭,血肉之躯就会变成战争机器、杀人狂魔。天皇投降诏书的失效,说明他们的内心早已被邪恶所占据。对国家意志的背叛,剩下的只是对兽性的扼守。

当晚,苏军前敌指挥部,扎赫瓦塔耶夫将军从中午一直坐到天黑,等待着日军投降的消息,经过前一轮打击,日军伤亡惨重,中午他同样收听到了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广播,此时的他在心里已经认定战争即将结束。然而,扎赫瓦塔耶夫将军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结果。

当晚24时,日军守备队代理司令官大木正组织见习士官以下人员偷袭了苏军阵地,破坏了苏军的2处兵营。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军动用第35集团军40架战斗机,所有150毫米自行榴弹炮、野战重炮,对要塞进行猛烈的轰炸。一场从早到晚无间歇轰炸,原本草木葱郁的虎头山,变成了一片焦土。据当地老人介绍,轰炸激烈的程度,在数公里之外的村子都感到地动山摇,虎头山正面的岩石被生生削去一米多。

虎头要塞易守难攻,掏山而筑,前沿地势开阔,后防山势险要。整个要塞由猛虎山、虎北山、虎东山、虎西山、虎啸山五个阵地组成。以猛虎山为主阵地,虎东山、虎北山为其两翼前沿阵地,成钳形以南北两线呈护卫阵势,虎西山、虎啸山两个阵地为依托,从背后支撑猛虎山中心枢纽部,形成第三道防线。

转折发生在8月17日。

苏军指挥官命令部队带着汽油,顺着要塞通风口向内灌,日军终于自酿恶果,随着汽油的灌入和燃烧,大多数日军窒息在隧道中。

大木正做梦也没有想到,末日来的那么快,接连起伏的爆炸声正是为他敲响的丧钟。在虎北山阵地,苏军封锁了阵地所有出口,并冲进隧道,用火焰喷射器烧、发烟罐熏、手榴弹炸。见败局已定,大木正引燃了隧道内数百吨炸药,其本人、士兵、伤员、侨民、慰安妇等200余人同归于尽。本来期许金汤永固的军事要塞,成为埋葬他们的最终坟墓。

虎东山、虎北山阵地被攻克后,苏军依然遭到顽强的抵抗。18日,苏军指挥官向东猛虎山日军发出了最后通牒,派出军使劝降,但凶残的临时指挥官中野利一用武士刀劈死了本是同胞的军使——日本开拓团军人分会会长白井。当晚,日军敢死队对苏军炮兵阵地进行了自杀式袭击。

19日发起了总攻,苏军动用了所有轰炸机和火炮,并运来了在德国战场使用的新式武器——喀秋莎火箭炮。在地面炮火的掩护下,派出侦察兵将炸药放入地下工事成功引爆,一声巨响之后,到处是残肢断臂和鬼哭狼嚎的惨叫。26日15时30分,53名残军打出白旗、缴械投降。1387名日军与苏军激战两个星期后,以3000个生命的代价,为二战画上了最后句号。

鸡西市要塞专家马光普介绍,在这场历时12天的最后激战中,全程参战的有我们抗联教导旅的将士。杨靖宇、赵尚志亲手创建的部队,在日军扫荡中惨败后到苏联整顿,被苏联红军改编为抗联第88旅,又称中国旅,国际旅。

旅长是我们抗联名将周保中,副旅长李兆麟,全旅编1500人,其中有我们抗日联军643人。被派参加攻打要塞的先遣队200多人,都是我们抗联战士。战斗结束后,只剩下几个人,几乎全部殉国。

我们怀着对先烈无比的追慕与景仰,遍翻各种史料,对于这段离我们并不算遥远的历史,几乎找不到任何一段完整的文字记录。

历史好像把他们遗忘了,只在一些民间口头传诵下来的故事中有所发现,虽然只是当地百姓记住并流传下来的,我们却能从这些历史碎片中,窥见我们抗联战士的英勇与顽强。

周金锁,第十先遣分队一小队队长。1945年8月3日牺牲在猛虎山主阵地,尸体被日军残暴地用刺刀挑了几十刀。

木日图,第十先遣分队二小队队长,1945年8月3日牺牲在猛虎山上,身体滚雷时被炸飞。

王天晓,第十先遣分队三小队队长,1945年8月3日牺牲在乌苏里江,尸体被日军用装甲车碾碎。

这几个人,是我们能找到名字的少数几个。他们都牺牲于主攻前的对敌侦察战斗中。其余大部无名烈士,均牺牲于猛虎山的主攻战役中。

江水滔滔,逝者如斯。对于这些无名的烈士,对于这支充满悲壮的英雄队伍——抗联第88旅,我们应该给予最高的荣誉和祭奠。不该忘记,也不能忘记,那些用生命镌刻我们民族历史的英烈们!

“589”绝密命令

吉林省档案馆藏3—7—736号卷藏有这样一份资料——1934年5月12日8时,长春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根据参谋本部命令,签发了一份绝密文件“关作命第589号”,即《关东军关于在国境地带东宁、绥芬河、平阳镇、海拉尔附近修筑阵地的命令》。译文如下:

一、我军将在国境地带之必要地点修筑阵地。

二、第3师团长在东宁、绥芬河及平阳镇附近,第16师团长在海拉尔附近,分别根据阵地修筑实施计划尽快施工。

三、第7师团长及独立混成第一旅各自向哈尔滨派出1个工兵小队,进入第3师团长指挥之下。

四、骑兵集团长须为第16师团长所实施之阵地修筑作业提供支援。

五、有关保密问题,须做到万无一失。

六、有关具体问题,将责成参谋长下达指示。

——“关作命第589号绝密命令”

这道命令便是修筑“东方马其诺防线”的第一个官方文件,也是随之而来的灾难和罪恶的源头。同年6月,关东军开始正式组织施工。就是这份密令,让1934年5月的关东军迅速行动起来,在静谧的边界线上,开始修筑要塞,将一座座大山陆续制造成充满杀气的绞肉机。

要塞——《辞海》条释为:构筑永备工事进行长期坚守的国防战略要地。通常配置专门守备部队和较强的火器,形成独立的防御体系。

然而辞海上的解释,却远远不能概括分布在中苏中蒙边界要塞群的庞大复杂。

要塞群的规模在整个人类战争史上是极其罕见的,仅虎头要塞的隧道就绵延数十公里,落差30余米,全部由钢筋混凝土浇筑,最厚处达3米,曾一度成为日本军威的象征。

要塞的构筑并不是日本军部临时的决策,而是《大陆政策》具体实施中一个计划的组成部分。

历史渊源的基本脉络有力地证明明治天皇《御笔信》揭橥的“开拓万里之波涛,布国威于四方”的总方针和近代大陆政策是继承和发展丰臣秀吉、佐藤信渊、吉田松阴等人的大陆扩张主义而制定出来的。

——日本大陆政策史(1868—1945)

1933年,被称为“战争幽灵”的日军东京参谋本部作战科科长铃木率道与关东军参谋远藤三郎考察中苏、中蒙边境,日军大本营根据考察结果,制定了修建一座长达4000公里,进可攻、退可守的永久要塞。此项工程交由了曾在法国陆军学院学习的远藤三郎具体负责,而远藤则仿照法国“马其诺防线”修筑要塞工事。

这项规模巨大的工程,从最初的探察,到方案的确定及整个施工过程,都属于关东军顶极机密。正是在如此保密制度下,尽管已经过去了70余年,但对当年要塞的构筑情况掌握的还知之甚少,留存于世的仅是寥寥的记载。《关东军第749号作战令》中曾有这样的规定,“将中国居民与要塞群隔离,列车通过时必须拉上窗帘,定期航班的飞机接近要塞上空时,乘客必须拉上窗帘,且必须低空飞行,以便观察哨可以用望远镜观察……”

而今,日本防卫厅战史室仍未将当年侵华战争时在中国东北修筑的“筑城要塞”档案公之于世。

关于筑垒的图书及竣工图书,包括部队番号,有数千册曾被保存在陆军筑垒总部的秘密图书室里,由于太平洋战争失败,按照军部的命令,将明治以来关于国家筑垒要塞的一级机密图书全部烧毁了。

——净法寺朝美《日本筑城史》1971年版

伪满洲国军事部大臣邢士廉回忆:“在这些军事设施中,平均每年动用劳工35万人以上”。由此推算,“整个关东军的军事设施建设从1934年开始,到1941年的8年期间,共需要劳动力280万人”。

——《“东方马其诺防线”大揭秘——侵华日军伪满洲国境要塞群实录》

虎头要塞守备队的一个日本兵蹲在一个中国劳工尸骨前

长沼节二口供:1939年12月至1941年3月。在这一时期内,东安宪兵队长命令虎头分队、东安分队、宝清分队、平阳镇分队逮捕的中国抗日人员13名送石井部队处理。

——《细菌与毒气战》

昭和十八年(1943年)某日,因要塞设施大致完工,日军将劳工集中在猛虎山西麓,用酒肴欺骗劳工说犒劳他们。宴会正进行到高潮时,突然重机枪喷出了火舌,宴会场顿时化为血腥的屠场和尸体的堆积场。

——冈崎哲夫《秘录·北满永久要塞》

如此浩大的工事,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巨大的。仅虎头要塞的修建就耗资数亿,动用了十几万劳工。而这些劳工人生的悲惨,命运的曲折,最终难逃被屠杀的厄运却是铁的事实。

历史的衔接,总是无法回避伤痛的延续。原虎头幸存劳工李忠田的孙子李柏乐讲:咱们中国劳工住在茅草棚里,四下透风,地下还有积水,没有被褥,睡觉时只能钻进霉烂潮湿的草垛,阴冷得透入骨头。每个棚子住大约80到100人,病死、打死、饿死、累死、咬死不计其数,有的逃跑被抓回来绑在树上浇上煤油点着,活活烧死。

开凿山洞,坚硬的石壁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凿下一块石渣,就像蚂蚁啃骨头似地往下啃。冬天里没有棉衣,冻得受不了了,就把洋灰袋子捅几个眼套在身上取暖。大家个个骨瘦如柴,两只眼睛深陷,整个人就像一具骷髅,外人看到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跑得远远的。

除此之外,日军还为进行活体实验的731部队进行“特别输送”。其他剩下的劳工也难逃厄运,要塞修建完成后,日军将所有劳工集体屠杀。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触摸湿漉漉的石壁,手上沾满的不是水汽,而是十几万中国劳工的血泪。在阴暗的石缝间,仿佛看到了一具具挣扎的白骨,他们的冤魂与要塞同在。

孤独的远藤三郞

说起日军要塞,就不能不说到远藤三郎这个人。远藤三郎既是修筑要塞的日军总负责人,又是日本国中极少数能够自我反省战争罪恶的一个智者。作为这个极少数的代表,远藤三郎是值得我们尊重的。

战争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人性又将他从战争的苦难中拯救出来。在他91载的人生履历中,清晰标记出参战、反省、反战,为中日友好做贡献的人生轨迹。

一·二八事变,远藤三郎草拟了《陆军登陆作战方案》;1933年初,又起草了《热河进攻作战方案计划》;同年,远藤三郎考察中苏中蒙边境,着手修建要塞群,且在此时,远藤命令修筑要塞核心工事,尽量全部用战俘,以便在工程结束时将战俘全部杀害;1941年8月30日,此时已是少将的远藤亲自带机袭击蒋介石官邸。据重庆晚报记载:8月30日,蒋介石正在黄山官邸召开军事会议,偷袭日机突然而至,扔下一批炸弹,击中“云岫楼”一角,炸死卫士2人,4人受伤。蒋介石与参会人员慌忙踏着斑斑血迹躲入防空洞,这才幸免于难。

在天皇宣告天下的投降诏书声中,远藤就开始了对战争的觉醒与反思。战后,远藤被国际法庭以战争罪判入狱。从现存日本埼玉县狭山市市立博物馆的93本日记我们可以清晰看到,他对战争的检讨和自我的反省。

日本对中国的作战行动,不管怎样解释也是侵略战争,这是逃脱不了的,而且是以日本惨败而告终的。故意掩盖自己曾是侵略罪魁的事实,而把中国叫做侵略者,这难道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反省罪过,恢复邦交,取消对中国的军事威胁——七七纪念日有感》

放下武器,赤裸裸的日本不用惧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摒弃武装,不为在战争中取胜,而是为保护地球的万物生灵。

——《歌日记》

“觉悟于一夜之间”;“以德制胜者昌,以力制胜者亡”。

——《玉音放送和我》

1956年9月,远藤三郎访问中国,毛泽东主席接见了他,他把一把日本军刀亲手交给了毛主席,表示日本军人从此永远不再和中国打仗了,并为往日的战争行为道歉。

这一年,我国政府释放第一批日本战犯。

这一年,远藤三郎已过花甲。

1961年8月,在远藤三郎的倡导下,深受战争迫害而倍加珍惜和平的日本退伍老兵结成了“日中友好旧军人协会”,后改名“日中友好8·15之会”。致力于增进两国人民友谊,维护亚洲和世界的和平。

远藤这个先觉的智者,在日本却注定是一个孤独的人。余生与妻子为伴,终年劳作于日本埼玉县的田垄之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1984年远藤悄悄病逝于家中。

远藤三郎与毛泽东四手紧握,两人均面带微笑,却意义不同

小白塔的见证

翻开中华民族近代史,抚摸那一个个早已结痂的伤疤,留下的不仅有历史的教训,还有当灾难降临时那跨越国界、超越种族,共同携手、抗击侵略的人类追求和平的大谊、大爱。

战争是人类苦难的教科书,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警示录。对战争的祭奠不仅是对英雄的告慰,更是对和平的向往,对善良与美好的礼赞。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祖国的东北大地,竖立起一座座苏联红军纪念碑。1945年10月,战火的硝烟刚刚散去,就在那片焦土之上,在遍布弹坑的虎东山山顶,一座高9.7米,上窄下宽的银白色纪念碑就矗立在山尖之上。当地老百姓习惯上把这一纪念碑唤作小白塔。

上面镌刻着俄文碑文:“光荣归于苏联斯大林元帅,远东第一方面军摧毁要塞,驱除日寇解放虎头纪念。”

在中国整个抗日期间,中苏联手击败了侵略者,大约3.45万苏联红军长眠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不应忘记那一个个为了和平正义而献出年轻生命的英雄的苏军勇士。

苏军炮兵阵地突遇日军侧翼方向一个秘密火力点突袭压制,猝不及防的苏军官兵伤亡惨重,危急关头,只见一个身影跃出堑壕,迂回冲向日军火力点,手榴弹投完了没有炸掉敌火力点,却腹部中弹,他依然爬到敌阵地前沿,最后用身体扑在了日军射击孔上。他叫柳比莫夫,是炮兵第97营1连的上等兵。

英雄赴死舍身同,丹青溅血壮哉风。拼将七尺终报国,碎身何惧炮声轰。柳比莫夫,苏军里的黄继光。那是怎样的一种英雄气概,视死如归,以身堵枪眼。生活在和平岁月里的人们,当初的那份惨烈与悲壮,出乎我们的想象。然而,柳比莫夫和黄继光,只是二战史上千千万万个英雄的代表,正是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在战火中浴火重生,去用爱心拥抱新生活。

历史上,中俄两国曾有诸多的领土声索和争战。面对法西斯带给人类的大灾难,中俄两国人民自然地放下了历史包袱,携手抗敌,在东北大地上共同谱写下了一曲曲正义之歌,英雄之歌、友谊之歌。

小白塔既是历史之塔,也是未来之塔。

它见证的不仅是两个伟大民族之间的友谊,更是人类对幸福与和平的永久的期许和向往。★

责任编辑:邢玉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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