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成
所谓民族互嵌是指以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为指导,以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为目标,以法治为基础,破解民族相对聚居造成的社会区隔和发展不平衡,推动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就业、就学、居住、社会交往等,保障各民族公民合法权益的民族工作战略。[1]民族互嵌作为一个社会学基本概念,着重于社会秩序的重构。民族互嵌不等于民族“混居”,也不等于民族“交错杂居”,而是在此基础上文化、理念、生态等的交往交流交融。目前学术界针对民族互嵌社会结构及社区环境的建构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思路,针对民族互嵌的解构也是多种维度。具有代表性的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从“三个离不开”的思路出发,建构互嵌的定义;二是从“建构利益共同体”的视角来叙述民族互嵌的内涵;三是从“社会结构与重构”的角度以及以“在场与不在场”理论为视角展开论述。但截至目前民族互嵌还尚未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和路径选择,值得学术界深思。
人心相聚,根本在于价值相通,认同相一。维吾尔族有一句谚语说“不爱国就不算好公民,心中无国将一事无成”,这一朴实的话语道出了国家高于一切的真谛。所谓的相互嵌入,是在各民族相互平等的基础上,以尊重差异、包容多样的胸怀,增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利益和情感共同体,从而实现各民族手足相亲、守望相助,实现资源共享、情感共进、区域共荣。
民族互嵌的价值追求
我国学者肖志远认为民族互嵌是在各民族之间建构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张会龙也认为民族互嵌式社区是指建立一个社会利益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是建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基础和保障,这对于我国边疆民族地区的各民族之间和谐关系的建立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形成利益和情感共同体固然不错,但是各民族间利益共同体的建立更多建构在物质利益分享基础之上,情感共同体更多建立在情感共通视角之上,二者之间的结合更多是在情感上大家共通,利益上大家共享,这对于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形成是远远不够的。一旦情感破裂、利益分配不均,所谓二者建构的共同体将消失殆尽。因此没有一个真正稳固的能够凝聚社会共识,在情感、思想、文化等领域都能够达到统一的共同体。基于此,文本提出了建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这一价值追求目标。
本文认为,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的命运共同体,是因为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是在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基础上的升华和飞跃(见上图)。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大家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建构互嵌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的目标不仅仅是创造和谐,而且其理想是边疆各族人民和全国人民一道共享改革发展成果,通过维护国家安定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鉴于我国边疆社会发展现实,“三股势力”一直虎视眈眈,他们不愿意看到一个安定祥和的边疆环境,更不愿看到边疆民族地区的和平稳定与跨越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加强中华民族大团结,长远和根本的是增强文化认同,建设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积极培养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2]这也就意味着边疆各民族兄弟姐妹是一家,是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是祖国大家庭优秀的儿女。我们要把利益和情感共同体进行升华,我们不仅仅需要物质财富的丰富,更需要精神领域的富足。我们要时刻牢记我们是中华民族一员,牢固树立国家意识、公民意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时刻把自己与祖国的兴衰荣辱紧密相连。
有了命运共同体意识,我们在民族互嵌过程中就会减少阻力,因为各族儿女都是一家人,其命运与祖国的命运、中华民族的命运密不可分,因此在民族互嵌过程中一切都不能超越祖国的利益,一切都不能超越中华民族的利益。基于此,我们在民族互嵌过程中就有了灵魂,就有了前进方向。所有的互嵌都是以努力构建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为宗旨和目标,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理想,各族群众定会心手相连,情感互信,共同维护我们的美好家园。但是建构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我们也不能抛弃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是建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前提和基础,有了利益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的基础,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根基才会更加牢固,各民族之间才会形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分割的整体。
对于民族互嵌,目前学术界给出的定义十分笼统,针对民族互嵌的边界与类型也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2014年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召开以来,国内外学者针对民族互嵌的类型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梳理和思索。结合社会建构学理论以及公共关系学相关理论,本文认为民族互嵌依据三个标准可以划分为以下类型:
依据居民构成可以划分为:1.乡村居民与城市居民互嵌。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加快,农村大量劳动力进入城市,工作在城市每一个角落,一些农民已经在城市生根发芽,已经融入了城市生活。2.城市内部各民族居民互嵌。这也是目前需要迫切面对的问题,城市人口居住地分化会严重威胁城市的社会稳定,狭隘的民族意识的滋长会带来社会的不稳定,因此城市内部各个民族嵌入值得深入思考。
按地域流动可划分为:1.边疆省份以外的群众到边疆民族地区与边疆少数民族的互嵌。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以及交通运输的便利,人口流动的频次逐步加大,内地人口前往边疆民族地区工作和生活已经成为新常态,因此他们在工作生活中存在的一些不确定因素需要认真考量。2.边疆民族地区少数民族前往边疆省份以外与当地居民的互嵌。中央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以及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中都强调,有序扩大新疆少数民族群众到内地接受教育、就业、居住的规模。这是我国民族政策完善的体现,也是民族社会结构发展的必然选择。边疆民族地区群众前往内地与内地人的互嵌,受到文化、宗教习俗的差异影响,一些社会矛盾不可避免,如何实现这一互嵌也值得社会深思。
按照民族互嵌类别可以划分为:1.边疆少数民族之间的互嵌。我国边疆民族地区基本都是多民族聚居区,以新疆为例,新疆目前已经居住有55 个民族,这也就意味着新疆是各民族共同生活的家园。各少数民族之间鉴于文化、习俗等的不同,在日常生活中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和误会,因此如何实现少数民族之间的互嵌也是应该研究的问题。2.边疆各少数民族与汉族的互嵌。边疆民族地区各个省份人口成分不一,但是都居住着大量的汉族。改革开放30 多年来,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以及“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提出,边疆民族地区汉族与少数民族已经形成了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是囿于一些外部因素的影响,尤其是一些所谓的冲突事件,导致汉族与边疆地区少数民族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甚至形成了一定的隔阂。这对于边疆民族地区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不利,因此妥善解决好边疆民族地区汉族与少数民族互嵌,使得他们像兄弟姐妹一样亲如一家,像石榴子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携手并进,共同维护边疆地区的稳定与安宁显得尤为重要。
由于民族互嵌社会这一概念的提出时间还不是很长,据中国知网统计,截至2015年8月,以民族互嵌为主题的论文共计17 篇,因此学者针对民族互嵌的认识还不够全面,甚至还存在一定的误区。总结目前针对民族互嵌的误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很多多民族国家都存在一个误区,即仅仅将民族问题视作一个治理策略问题,着重从制定一系列民族政策的角度去解决民族问题,而没有将民族视作一个结构性问题,通过调整民族社会结构来确保民族关系的和谐。目前中国政府和学者长期囿于政治、经济、文化的框架来思考民族事务,对于民族问题发生、发展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基础则未给予足够的重视,缺乏整体思维去思考在民族政治、民族经济、民族文化实践过程中不断挤压和撕裂着社会结构。近年来民族问题的现实情况使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濒临断裂的多民族社会结构已经成为制约中国多民族国家建设的关键因素。[3]
多民族社会结构中存在两个最核心的问题:一是族际结构关联程度,主要表现为民族分割与融合;二是族际关系平等程度,主要表现为族际间的等级与平等。目前,在大多数多民族国家这两个问题是交织在一起的,依据排列组合相关原理可以组成以下四种结构:
族际结构关联度与族际关系平等度组合表
从表中可以看出,族际结构关联度与族际关系平等度之间形成了四种稳定的族际结构。仔细分析,目前这四种结构基本上涵盖了多民族国家社会结构类型。但是,是否每一个国家都要按照这四种模式建构值得商榷。其中模式一和模式二:分割且平等和分割且等级,是在人为制造分离,企图通过隔离种族方式来维持社会稳定。尽管名义上冠以平等,但是历史证明,没有结合的社会是孤立的社会,没有结合的民族也必将是孤立的民族。这一教训在欧美国家实行的民族政策可见一斑。虽然经过多年发展,美国黑人和白人名义上已经享受了平等权,但是在美国多起枪杀美国黑人的事件总会激起民愤,美国表面民族融合,但其盛世背后却是民族冲突暗流涌动。模式三和模式四是否就意味着民族社会结构的稳定?答案也是否定的。因为从目前民族国家发展来看,熔炉和同化都是极其敏感的词汇,这会让少数民族认为自己的文化、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民族性被同化,熔炉和同化本身也受到质疑,这也同样不利于民族团结和稳定。这就告诫我们,在中国这样一个多民族国家处理民族关系,不能仅仅照抄照搬历史的经验,需要跳出这一怪圈,寻求一种新的民族社会结构治理模式,这就是民族互嵌。民族互嵌在关联度上摒弃了分割与融合的极端,是寻求二者之间相互结合的新的模式,同时也凸显了民族平等、民族团结。这是适合中国国情的民族社会治理新的理论创新。
自从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和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提出“建设互嵌式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以来,国内学者针对嵌入式的讨论一直争论不休。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是学习借鉴“美国模式”,二是学习借鉴“新加坡模式”。
我们先来看美国模式。虽然美国自诩自身是一个大熔炉,甚至美国总统都来自于黑人种族,这看上去好像美国已经实现了民族平等。但是事实是,美国黑人人权极度恶化,尤其是2015年以来,就发生了多起针对枪杀黑人事件而引起的全国黑人大游行。美国民族政策冠冕堂皇的背后却是十分脆弱的,采取的民族政策还未真正达到向外宣示那种大熔炉景象,因此对于美国民族政策我们应该慎重。其次,学者们很多都提出了新加坡模式,我们有必要针对这一模式来进行评述。新加坡主要采取“组屋”政策,坚持“居者有其所”理念,几十年来,组屋规模不断扩大,同时廉价向市民出售,据统计,目前新加坡约80%的人口居住在组屋里。新加坡为了避免单一族群集聚现象的出现,规定房屋要按一定比例出售给各个族群。其具体政策为:1.华人在每一社区的人口比例不得超过84%,在每幢公寓中不得超过87%;2.马来人在每一社区中的人口比例不得超过22%,在每幢公寓中不得超过25%;3.印度人和其他民族在每一社区中不得超过10%,在每幢公寓中不得超过13%。这项政策自1989年实行以来,促进了新加坡各种族之间的相互了解、相互尊重、和睦相处,使得新加坡保持了几十年经济快速发展、社会安定祥和,在解决广义的民族问题(包括种族、宗教、移民等)方面提供了一种经验。但是新加坡模式是否可以照搬,这也是值得商榷的。民族互嵌社会结构追求的是社会结构有机联系与民族关系平等,我国共有55 个少数民族族群,因此是否要按照新加坡模式那样要求每个族群的居住状态都要按比例分配,这是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而且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新加坡国情与我国不同,我国民族政策制定是否可以这样安排也值得商榷。
建构互嵌型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就是人口结构的调整。民族互嵌不是形式上的“混居”,也不是居住格局强行分配,不是给人一种只要大家居住在一起就是互嵌的错觉。民族互嵌型社会结构建构中,人是最根本的因素。习近平总书记曾经提出,聚聚聊聊之间能产生感情,民族团结更注重的是各民族之间心灵相通,兼容并蓄,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注重人口结构的调整有助于最大程度降低狭隘民族主义的滋长和蔓延。人口结构按其性质划分可分为人口自然结构、人口社会结构、人口地域结构3 大类。其中依据人口的社会特征划分,主要包括阶级结构、民族结构、文化结构、语言结构、宗教结构、婚姻结构、家庭结构、职业结构、部门结构等。一个地区人口结构是一个复合体,地区人口结构过于单一,既不利于民族团结,也不利于社会稳定。以新疆塔城地区为例,塔城地区有着良好的“民族互嵌”的传统和基础,在塔城城镇没有一个单一民族聚居的社区,即使在平房院落区、楼房小区这类小范围的居住环境,也都是多民族混居。塔城地区族际通婚率较高,地方家庭总数27 万余户,两个以上民族组成的家庭占到7.5%,塔城市超过20%,其中塔城市的一些街道社区甚至达到了30%~40%。这一比例一直居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首位。所以塔城地区一直以来政通人和,社会发展平稳,民族关系十分融洽,这得益于塔城地区的人口结构处于一种十分适合的比例之中。民族之间只有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玩在一起、乐在一起,才能够想在一起,才能够齐心协力,才能够为建设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而加油助力。
相互嵌入不是简单的堆叠、拼凑,它是指在各民族发展水平不一致的国家体系内,外围民族体系出于对国家中心民族体系繁荣富庶的仰慕及自身发展意愿,以整体或个体力量用和平方式突破中心民族体系,不断修正(或改革)自己,同时充分与中心民族体系取长补短、相互交融,由外围向中心牢牢嵌入,直至成为中心民族体系的一员,并最终实现各民族的共同发展与繁荣。[4]通过民族互嵌从而实现各民族间的交流,通过交流进而产生理解,通过理解促进尊重,通过尊重构建社会和谐。
Zukin 和Dimaggio 两位社会学家曾经把嵌入划分为四种类型:结构互嵌、认知互嵌、文化互嵌和政治型互嵌,其中把文化互嵌理解为为了实现共有信念和价值观。我国在少数民族地区一直坚持“五观”和“四个认同教育”,归根结底是在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们实现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和各民族共同繁荣这一新型民族关系的价值取向和目标追求。习近平同志曾指出,中华文化的核心是“和”文化,是一种兼容并蓄、协和万邦的价值理想,对文化的认同是实现国家统一、社会稳定的根基所在。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结合新疆社会发展现实,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提出了以现代文化为引领,在工作中要牢牢把握现代文化定义中“现代知识”“现代观念”和“现代制度”这三个内涵,以及现代文化在促进社会转型中,要牢牢把握“现代理性”“国家认同”和“公民权力”这三大要求。要坚持一体多元,要坚持继承和创新的辩证统一,挖掘和传承传统文化的精华,创造性吸收和融合世界优秀文化成果,并不断与当代社会相适应、与现代文明相协调,实现优秀传统文化和时代发展要求的有机结合,实现民族文化和现代文明的交相辉映;要树立世界眼光,形成解放思想、追求卓越的浓厚氛围;要尊重差异、包容多样、相互欣赏,大力发展一体多元、融合开放、具有新疆特色的现代文化。这同时也是维护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现实需要。
因此,要以现代文化为引领,滋润各族人民的心田。这里可以用一个文化和谐的案例来诠释,那就是“双重乐感”在新疆各民族音乐文化中的真实体现。用不同民族的乐器,可以演奏出本民族以外的音乐作品,从而引发音乐上的共鸣。各民族之间文化相通,是实现真正民族互嵌的根基。现代文化引领是一种健康生活方式的引领,是一种文明社会行为的引领,是一种各民族友好相处的引领,同时也是实现民族团结文化氛围的引领。我们要想真正实现互嵌,要真正实现习近平同志提出的“吃在一起、学在一起、住在一起、玩在一起”,不仅仅需要形式上大家能够住在一起,更重要的是要实现文化层面互嵌;不仅仅要住在一起,还要吃在一起。但这也导致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汉族如何与少数民族在吃的方面能够坐在一起。其实,这不再是影响民族互嵌的一个因素,新疆各种公务、各种酒宴等都会选择清真餐厅,在少数民族地区,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已经成为民族地区一种正常生活态度。学在一起,是更高层次的文化认同。我国一直以来十分关注少数民族地区双语教育问题,学习国家通用语对少数民族而言不仅仅是一种技能,同时也增加了少数民族就业机会,增加了他们自身社会竞争力。我们不仅仅学习书本上的知识,还包含对现代文明生活方式的借鉴,对于传统落后的生活方式要进行改进,对于现代科学知识要主动适应、主动学习。要始终坚信只有努力才会改变、只要努力就能改变的坚定信念。最后是玩在一起。能够玩在一起,我们彼此才会少一些误解和猜忌,才能多一些包容和谅解。少数民族历来以歌舞擅长,在民族地区公共场所,我们时常见到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一起学习少数民族歌舞。这就是玩在一起。费孝通先生曾经指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目前我们“各美其美”基本都能做到,各个民族对自身文化都无比骄傲和自豪。但是“美人之美”就需要上升更高层次,只有在文化上实现了美美与共,民族团结才能真正实至名归。
民生工作重在为民,重在谋生。新疆大力开展的“访民情、聚民心、惠民生”工作取得了显著实效。“访聚恵”工作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在认真领会中央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以及中央民族工作会议精神的基础上,结合新疆社会发展现实,从而制定的一项民心工程。二十万的干部走向基层乡村一线,想老百姓之所想,急老百姓之所急。很多村子走向了富裕路,很多村子的基层党组织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很多村子彻底甩掉了“重点村”“困难村”的帽子,干部下基层真正地走进了田间地头,真正走进了老百姓的屋里,真正走进了老百姓的心里。“访聚恵”工作是一项得民心的工程,党和政府的声音真正走向了基层。但是这一政策和民族互嵌有没有关系呢?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访民情、聚民心、惠民生”中的很多举措是要在赢得民心的基础上,帮助当地村民发家致富。通过一年多的实践,很多驻村点积极发动所驻村点的青壮劳力,通过对他们进行免费的技术培训,通过带领他们前往疆内外知名企业参观学习,开阔了他们的眼界,很多青少年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希望走出村庄,运用自己所学的技术开创自己的未来。这就带动了人口的流动,而人口流动给民族的互嵌带来了发展机遇。因此我们不能简单理解“访聚恵”活动只是一个民心工程。我们通过“访聚恵”工作希望基层劳动力能够更加开阔视野,能够增长见识,能够树立勤劳致富的理念,能够运用自己所长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而基层青少年正是“三股势力”极力争取和拉拢的对象,如果我们不争取,就会把这些青少年推向了对立面。从一年多来“访聚恵”工作所取得的效果来看,成绩十分明显。很多青少年,该上学的回到学校,该工作的进了职业技能培训学校,已经成年的参加了实用技术培训班,等等,基层这块重要的阵地被我们牢牢握在手中。但是,“访聚恵”工作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很多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这就需要更加深入推进“访聚恵”工作,通过“访聚恵”工作合理促进人口的流动,可以走向新疆大城市,也可以走向沿海地区大城市,等等,通过自己的双手发家致富,人口流动起来也就意味着水活了起来,才能源远流长。
郝时远先生曾经指出:“中国解决民族问题的制度设计和政策理念,在世界范围具有先进性,这是一个事实。”[5]在两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和历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我们党对我国民族政策都进行了比较充分的表述,在此不再赘述。国外先进经验我们需要借鉴,但是本土的经验我们更需要深入挖掘。民族互嵌在我国已经具有十分成功的先例。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城市就是其中一个。塔城地区位于新疆西北部,辖区面积10.45 万平方公里,有汉、哈萨克、维吾尔、回、蒙古等29 个民族成分,少数民族人口占到总人口数的47%。在长期的建设和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塔城地区各族人民表现出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认同伟大祖国,认同中华民族,认同中华文化,认同社会主义道路。各族群众相濡以沫,相互离不开,就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民族团结,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并被不断地继承和发扬。全地区长期保持着各民族和睦团结、社会大局稳定的良好局面,已经初步奠定了各民族“相互嵌入”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环境基础。总结塔城经验,我们可以用下表来表示:
民族互嵌是一个多元共生的社会形态,从塔城经验我们可以看出,民族互嵌是包含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诸多领域的多元建构。因此,我们所谓的互嵌不是单一的某一方面互嵌,而是多元社会融合的互嵌。通过调研发现,塔城地区之所以长期以来社会安定和谐,人民生活幸福安康,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人自身的因素。塔城地区各个民族之间能够相互交往交流交融,打破思想上民族隔阂的藩篱,真正做到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玩在一起、乐在一起,共享新疆经济社会发展成果,共享民族团结之花的芬芳。如果在民族互嵌过程中过多强调你和我不一样,那民族互嵌就只能是个形式。互嵌理论需要我们更多地强调你和我一样,虽然文化的差异不能够完全消除,但是我们在尊重多元文化基础上,强调根基是一体的,大家拥有一个共同的文化,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这是我们的共同点。塔城经验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是在历史长河中,在共生共荣理念的熏陶下,塔城人民的正确选择。目前在民族地区开展民族互嵌型社会和社区建设过程中,我们应该学习塔城经验:首先,民族互嵌不是单一互嵌,而是多元的;其次,民族互嵌更多的是应该关注人的互嵌,这也是民族互嵌的关键。我们如果仅仅注重互嵌形式,虽然大家住在一起,但是心不在一起,只能是形式互嵌,而不是真正的互嵌。
民族互嵌是新时期党和政府针对民族地区工作的又一理论创新。在交流中产生理解、在理解中体味尊重、在尊重下构建和谐是我们新时期实现民族互嵌社会建构的根本要求。民族互嵌的社会形态的形成,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是一个系统而复杂的过程。我们要在充分尊重各民族差异基础上,用现代文化去引领、去启迪,要在制度建构上逐步落实和完善。所以,本文认为,民族互嵌社会结构的建构,要依据国情、省情和区情,分步骤、有计划地实施。首先,要交流,也就是先住在一起,这是基础,如果都不住在一起,更不用谈玩在一起、学在一起、乐在一起。因此这需要各级政府分清轻重缓急,毕竟互嵌社会建构是一个长期过程。要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统领下,以现代文化、现代文明为指引,以逐步实现民族互嵌制度为抓手,先行先试,总结经验,不断完善,最终建构起一个适合我国国情的民族互嵌建构制度。
同时,在民族互嵌社会培育过程中,要坚决同危害民族团结、社会稳定的宗教极端思想做斗争。宗教极端思想是“三股势力”赖以生存的土壤,是催生民族分裂、暴力恐怖等违法犯罪活动的温床,是严重影响新疆社会稳定的毒瘤。因此我们在与宗教极端思想做斗争过程中,可能会面临激烈斗争,甚至是牺牲。但是我们所进行的民族互嵌社区建构,就是为了社会稳定,因此需要大家团结一心,齐心协力同犯罪分子做斗争,让宗教极端思想在互嵌社区无立锥之地。
民族互嵌希望凝结成的是一个红红的石榴,各民族就像是红红的石榴籽,我们要紧紧拥抱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手足相亲,守望相助,这也是我国新型民族互嵌社会和互嵌社区建构的真谛。
[1]沈桂萍.构建城市民族工作的“嵌入式治理”模式[J].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5(1).
[2]郝亚明.民族互嵌式社会结构:现实背景、理论内涵及实践路径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3).
[3]赵志刚.学习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心得体会[J].内蒙古统战理论研究,2014(5).
[4]肖志远,郭凡良.嵌入式发展:新疆社会治理新模式[J].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15(1).
[5]郝时远.中国民族政策并非“技不如人”[N].贵州民族报,2015-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