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园
此刻,七月在我指尖上行走,走,这个极可能让脚底生风的语词,这个静如处子的另一面,对谁是熟悉的陌生呢?
而空气里弥漫的平和、恬静,是因为头顶那片天空在心灵深处湛蓝的缘故?
蓝,是岁月留在血液里的一朵睿智在生命里不动声色的一种发酵?
是记忆与记忆的微风拂来的一个被剔透的珠露洗过的清晨,是被一轮柔媚的月色洗过的夜晚?
是记忆与记忆的脚尖独守于私密闺房的安然?或漫无边际的一次游离?
一切的一切是寻常的不寻常,因为生命盈满了意外的风帆;
一切的一切又是不寻常的寻常,因为生命似乎是在一连串风暴中回到初始的静谧。
一切的一切不是在季节的潮起的波澜中抵达理想的彼岸,而是在思考催生行动的花蕾里徐徐发芽、婉约开花、淡定结果。
我也清楚地知道,不管今天是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太阳都不可能从西边轰然升起,但会由于一个绿意盎然的铭刻而鲜花浪漫。
我从不掩饰对花的喜爱,我买花种花种下的从某个角度而言不是花的本身,而是一朵朵心愿。
我相信开在门前的花朵,不论是美人蕉,还是玫瑰,或是茉莉、喇叭花等等的欢颜是由衷的,不含任何刀枪的。
我还相信在街头摇曳多姿的姓甚名谁好像并不重要,为什么绽放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存在是各种可能的可能。不管可能与不可能在谁的掌心生长。
生命从来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可以和谁画上等号,没有谁可以在谁的生命里呼吸,也没有谁可以将谁列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唯有给彼此一朵尊严的花朵,生命的颜色才可能是蓝得化不开的辽阔。
不管那是不是一种远景,够不到的花香都将使幽暗的房间在刹那间明亮起来。
而Baby,你用歌声把舞台点燃的时刻,时间也在骤然间成为一条缤纷的河流。当连绵不绝的掌声与鲜花般赞语向你蜂拥而来的时候,我在院子不停地剪枝,过多的枝丫会阻碍植物生长的速度。同样过多的赞美有时反倒让人的脚步放慢。
你前面还有一段路在你看得见与看不见之间或明或暗。
走吧,只是脚下的路是被一串串脚步声走近还是走远?只是很快这里也将变成一朵曾经,在记忆的版图里或明媚奔放或化为珠露滴落。
不管那一刻,你在哪里,我在哪里,都会留下一个背影,而转身后在谁的记忆里鲜活却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认识。从某个角度而言,认识一个人与认识一个地方一样,是从离开的那一刹那开始的。
若失去是开始的另一归途,我没有理由让黯然在生命里悄然歇脚。
我要让阳光向着此时此刻在掌心里流转的时光生长,谁也不能先知下一瞬会与什么样的波澜相遇!
而我们能握住的也将成为如烟的往事。
所有的所有都将化为一阵没有丝毫征兆的风,在眨眼间飘逝得只剩下一声叹息。
宛如一些骤然逝去的生命,不管我们调动什么样的语词都不过是一滴苍白徒然的泪。无论怎么擦拭,均不可能抹去逝者亲人永恒的伤悲!
大悲无言。
从某个角度而言,丧钟是为不曾醒悟的人拉开一个序幕而已。
但难得的糊涂却是用若愚的大智勾兑的一杯不可斗量的鸡尾酒。
不过某些时辰,身体里那与季节无关的风吹草动依然会让人在骤然间浮想联翩。人是易碎的玻璃。
人也终究不是一缕自由的风,好像总会被无形或有形的什么束缚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牵挂抑或担心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一把长长、久久、牢牢的锁链。
可有些事情发生时常在意料之外。没想过的不一定不在眼前婆娑,朝思暮想的却不一定在门扉闪现。
扭头一瞥客厅一角的吊兰正在枝头花开灼灼,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外之喜灿烂了我午后的心情。
这时,窗外那不含一丝云彩的蓝,与我车的颜色竟然出奇相似。蓝啊蓝,蓝到尽头会是一片什么样的烟波?
与我曾驾驶五个多小时(单程)的车程身临传说的“天涯海角”中的那浩渺的烟波,那茫茫的雾霭,那缥那缈那一路随天的脸色而灰而蓝的海,有何相连?
而我依然在我该在的地方,做什么、写什么抑或不是问题的关键了,我是不是像拜伦诗里那女子“优美地走着,像夜色一样”,也无关紧要了。
我淡定地与已经或者可能霹雳我生活的雷电握手,我无所谓之后迎迓的一道绚丽的彩虹是不是在我窗前昙花、一现。
我有我自己认定的方向,我有我自己给予的温度。
我是我自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