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艇

亚楠

1

那时，一条巨鲨用它的利齿啮食

水在不断涌动，时间正

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辽阔是一个伪命题，这源于

神话、信天翁，以及众多浮游生物

展开的所有翅膀

2

我相信传说的力量，并且

也以橄榄树屏蔽我内心的邪恶

只朝向天空，事实上，我以此为荣的是：这明亮也代表了

那些渴望幸福的人们

3

在更深的水域，他打开耳朵

下潜。暗流涌动的魔窟

可以安排一次密谈，并根据潮汐设置

他的航程。但在礁石底部

鲨鱼回到了黑色梦中

这意味着海面上并非风平浪静

船只继续航行，海鸥

乘着风势开启它的疆域

必将丢掉护符，或者用飓风拉开

黎明前最后的黑幕

4

我揣摩这季节正是时候

人们忘记了疼痛，都耽于温柔之乡

所带给他们的安逸

仿佛盛世已经足够安宁

明亮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大海

水手们忙碌着，那些

扬起又跌落的水浪从不气馁

因为它们知道这即是

大海永恒的教诲

5

红珊瑚的触角向前，远方

有一片绿色岛屿

鸟声平和，仿佛春梦叩击雨夜

显得宁静而舒畅

花是月影摇曳的风铃

没有悲伤，只听见了长臂猿用力

把他的颅骨击碎

6

或许，更多的事会接踵而至

我来不及多想，也没有

像信天翁对水手那样发出警示

就这样继续朝前走吧

大海扬起它的飞沫……这寂静中的

狂澜已经不可避免

7

所以，蓝鲨潜伏在大海深处

并以它的等待完成

整个猎杀过程完美无缺

也来自人类的贪婪，以及嗜血的灵魂拥有巨鲨的利齿

对待猎物，它们显得激动

仿佛遇见久违的情人

8

而那时，我在海边漫步

聆听潮汐涨落——这美妙的音符

即是大海对我的馈赠

并看见槟榔树，那诡异之眼

所隐藏的秘密

也将在另一个季节浮出

绽放若灿烂的笑脸

但我并非无动于衷，因为大海必

将以他的辽阔获得永恒

9

因此，海浪居于其中

它们不断伪装自己，如一场伏击

拥有的完整过程。也显示

了大海气度非凡——

包容万物，也吞噬生命

……这恒久的律动是海之韵

开启的乐园。并拥有

激荡风云的伟力

10

远古的涛声依旧明亮

在大海上空，水鸟们欢聚在一起

倘若月明星稀的夜晚

航行的船队驶向它们预定的

水域，也会用蓝色激情

把生命推向极致

这预示着，风暴正在集结

它的淫威已初露端倪

11

大海永远变幻着，毕竟

也在更辽阔的水面上呈现它

四季更替，水手们翘望海岸线

以及杜鹃鸟的啼鸣

故乡正是收获的季节

不论南方，抑或北方都风调雨顺

辛劳的人们以微笑报答

他们栖息的土地——

曾养育过民族栋梁，人类基石

所承载的荣光。因而

我有幸目睹这些，生命中

闪亮的部分也皆源于此

12

我期盼春暖花开，大地上

飞鸟嬉戏于田畴，人们丰衣足食，并在

柔和的春光里尽情享受生活

就像那些蒲公英绽放

皆为内心驱使。而时光也以它

丰厚的回报犒赏人们

13

要是这样该有多好啊！

没有战争的阴影，恐怖远离我们

只在自己的土地上劳作

繁衍生息，所拥有的皆是

辛劳汗水的结晶

或者在田野上漫步，赏月的

习俗延续至今

怀念亲人，和那些流逝的岁月

常令我唏嘘不已

14

但大海并不平静。浊浪翻滚

暗流涌动的海洋充满了

惶恐。一群蓝鲨游弋在记忆中

它嗜血的本性等待

黑夜降临。也把厮杀推向

无法抗拒的深渊

而人类正在等待黎明，显然也

以缓慢的脚步呼唤和平

15

静默的火山沉睡海底

它们也曾喷发，若战争带来的

黑色黎明。也都是火焰

在水中喷射……或者抵近岩石

百慕大神秘的涛声

以巨大的磁场宣布神圣

必将取代贪欲和血腥

16endprint

这显然符合人类的初衷

因为岁月赋予我们的都是汗水，辛勤

劳作之后的果实——

这酬劳也来自宁静的大地

和辽阔海洋所拥有的一片明亮

也因此而获得美誉

毕竟我追寻光明，宛若生命之灯

在苍穹下聚集它的春梦

17

其实，这经年的惶惑也是

梦魇的结果。无论风从那个方向

吹来其实也都一样

只不过是，星空依旧深邃

不可测的未来更加幽暗

闪电是大地的呵欠在自己体内

断裂。假如你看见它

上帝啊，请不要大声说话

风已经进入洞穴

而黑暗中，一只蜻蜓不断

扇动它透明的翅膀

18

沉入事物内部。一枚针

在水中穿行，紧接着出现的

场景都是蓝色记忆

大白鲨在深海游弋

它孤独的脸带着利刃，和惊悸

海狮夺路而逃

但女妖在岩石上歌唱

她的伎俩我已经看穿，并且也

做好了充分准备

19

金枪鱼冲出海面

那俊美的线条是闪电在空中

用它的激情抓住瞬间

就像巨浪忽然跌入谷底

也看见了海燕

想象里，我知道她穿

行于暴风雨，快乐充盈期间

都是她渴望的结局

20

必须注意的是，辽阔

以其静默打开了黑色门户

显然，这只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海豚引领鱼群朝前追溯

并用它的鼻子探听

海沟里寂静若深秋的牧场

格陵兰鲨继续等待

仿佛古老的光阴只是

为了延长回忆

因此，它游离于时间之外

并用利齿开拓疆域

21

或者在另一个季节

大海用狂涛掩饰了恐惧

而巡游的虎鲨正追寻猎物，也即是

它即将拥有的一场盛宴

如狂欢节带给他们

血腥激励的本能，在残暴

看不见的海域放大激情

也挥霍他的信仰

但接下来，大海复归于静

珊瑚礁呈现它紫砂般的

凝重。或者在幽暗里舒展

最初的美在于宁静，绵长中

的时光都是它的风骨

在大洋深处，疏朗的月光一直

铺向巨大的迷宫

白色鸽群在水面荡漾

风是它们的眠床。并且

以宏阔的视野开启智慧之门

回到春天的屋檐下吧

因为那里有芳草葳蕤

星星点亮了巨鲨的眼睛

23

而蓝藻泛滥，呈上扬趋势

的风车高过屋宇

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海平面所能

接受的底线。但我相信

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

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比如风

可以掀起巨浪，但基本上

它们更愿意和平相处

就像狮子和老虎，在各自的

领地谁也犯不着惹谁

请不要相信大海的妄语

因为，百慕大迄今阴魂不散

尽管风平浪静了，但

我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有些事我们难以放下，而有的

则可以再等一等

都会过去的，比如昨天

我从沮丧中缓过神来

就想：地狱也不过如此

25

它的鳍是降落伞让灵魂

在空中呼吸。气流不紧不慢地

悠游在蔚蓝色里

并把目光的锋刃楔入岩石

等待鱼群到来

也以更凶猛的巨浪编织

神话。和一些

浮游生物都成为它的美食

来者不拒，并拥有

超强的胃口可以改变我的初衷

但现在，它潜伏于深海

那寂静的幽暗中

26

关于大海，神秘性即是

它最初的灵感。也不断发出脉冲

这使我意识到问题

的另一面

比如一枚古币沉入水底

而时光只记住了瞬间

回到大海深处

显然，它们记住的正是

人类已经遗忘的

27

浊浪滔天，也即是海啸

把整个岛屿遮蔽。显然我并没有

看见事情的本来面目

抑或只是停留在暮色里，以海的

名义把欲望摧毁

但岩石只代表了一个方面——

它梭巡于时光深处并

以水妖的名义扩大疆域

28

红珊瑚若梅花的倩影

在大海深处绽放。所不同的是

我基本上对她们同样欣喜

对于海洋我所知甚少

也不能像一只海豹把它的

时光沉积于此

但我喜欢狂潮射向天空

刹那间的快感只有浪花知道

也即说明了，海之韵

以神话作为支点

29endprint

必须澄清的是，我融于

大海并非内心被一种激情掳掠

只是我看见了风暴

之后的场景都归于寂静

它们是一场及时雨，沿着

记忆把信天翁的

疼痛演绎为旷世奇景

别以为我已经醉了，请相信

此刻，海毕竟是海

30

而我在礁石上感悟的

也正是大海本身呈现的密码

在晴朗天空下，海鸥把

它的翅膀垂向空谷

也用明朗的心告诉我，今天

都化作了彩云

只是，你继续观望着

海潮亦按照它的音律轻轻歌唱

平安归来吧，这季节均以

独有的音符开启心扉

31

水手们已做好了准备

大洋深处，他们并不表达什么

只按照既定的方式运行

在波谷浪尖完成

这指令是秘密的组成部分

可根据需要，下潜

侦测范围也在持续扩大

我想，关于疆域的问题不容小觑

国家利益至上，也都是

为了后世子孙

32

烦心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世界并不安宁。合纵，抑或连横

就像不断变幻的万花筒

排列组合必有其因

我希望祖国强盛，疆土

完整。不管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皆知己知彼，众志成城

大海足够辽阔，包容万物

也即是它的本心

因此我可以在大海上空遨游

乘风势抵达生命源头

33

也聚集人脉。就像从前的

人那样把他们的愿望变成现实

但值得警惕的是，海潮

进入了躁动期，鱼群必将尾随而来

那些表面的平静，假象

环绕的岛屿都暗藏着杀机

或危机四伏，黑色风暴也就要

来临。所以我们

时刻准备着，在更大的海域

把旗帜高高举起

34

但季风尚未到来，大洋上空

积雨云正打开自己

那些前朝旧事沉入阴霾

并以它从未有过的心情呼唤雷霆

紧接着暴风雨就要来了

在巨浪之上射入闪电

的幻觉来自现实，来自

太平洋诡谲的水域

所以，我领略了巨浪

龙卷风和它发动的战争

暗流涌动，我更加忧心的是

人们都沉迷于梦中

35

遗忘追寻我，但这年头

纷繁的世事此起彼伏

如追星族的旗帜只停留在瞬间

或者用一只耳朵倾听

而另一只回到过去

仅仅为了大地能够安宁

我以虔诚之心祈福——

愿人们丰衣足食，自由的

心若天马行空

幸福欢乐，颐养天年

36

啊！大海以永恒的律动

感应……时光沿着它的轨迹向前

进入我持久的安详

并回报他们。之于人类

这意味着走向光明

的坦途，并且一直通往

人间天堂。为此，我愿意

在苍茫的大海上呼唤

好让生命不再惶恐

37

乘着信风我回到了海面

波光粼粼，都是生命的原色

在时空里缓慢呈现——

我记住了金枪鱼，但海豚亦在前

方引领……它继续潜行并

用生物电波修正航向

也是一次演练，朝着

更蔚蓝的大海把生命推向极致

所以，等待中的海星星

只在它的梦中呼吸

38

而我记住的是，浊浪滔天

这场景并非一种幻象

海鸥折断了翅膀，即使勇敢的海燕也

被风暴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时，大海的暴动延续

黑色淫威把世界拖入深渊

危崖上，企鹅们都缩在了一起

仿佛末日就要来临

39

我看见远处的光亮来自

一座灯塔，这迷雾中的航标

指引着尚未返航的

船舶。只为善良者祈福——

那些辛勤劳作的人，那些

坚守信仰、心怀感恩的人都将平安

回到他们的故乡

所以我愿意接近，并相伴

一同进入安全水域

进入风暴之后的宁静，和它

瞬间簇拥的明亮

40

请不要被水妖攫住灵魂

这世界日益膨胀，海潮如期而至

显然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它

的轨迹。但巨浪并不

按人类的意志束缚自己

在辽阔的水域，云朵

以淡定的目光开拓它们的

荒原，城市和牧场

都在缓慢的遗忘里归于寂静

41

可是，我已经回到了故乡

那绵延的山冈，以及蒙蒙细雨中

依旧能够让我温暖的人

都是我记忆中明亮的部分

他们心潮回荡，若endprint

大海对礁石的诉说苍凉

而沉郁，也毕竟代表了内心

能够与人交谈，和睦

相处的日子多么惬意

所以我珍惜此刻，这宁静的时光常

让我心怀感激之情

42

并以此温暖自己，若一只

鸿雁把翅膀插入梦中

也曾用爱擦亮山谷，任清风朗月

在夏夜打开我的相思之门

但此刻，月亮尚未升起

夜幕沉沉若乌鸦遮蔽了天空

那黑色幽灵出没

它诡异的眼发出警觉

是时候了，长天回到幻境

所开启的虚无

皆隐于浩渺之中。而时间在它的

洞窟发现了一只骷髅

43

因此，我是我自己的影子

在高处回望，他寂静的屋宇敞开

并用声音紧贴内心

而我并非病入膏肓之人

也没有越过季节，把原初的

渴望还原成旷世奇景

所不同的是，当荞麦花开成一片

当我的梦跌入虚幻

而灯芯草的唏嘘油然而生

也代表了我的感慨，红色浆果都以

自己的想象回到枝头

44

但黑色洞穴，这阴森的

风在珊瑚礁底层构筑它的堡垒

比岩石坚硬，如一束

白光不动声色

或者一直潜伏不动，等待潮汐

回到岩石，回到静默

但浩瀚的海洋吞没了他

我没有惊慌，是因为我内心宁静

明亮若一场初雪降临

那黑暗中的悼词，此刻

它们都已进入春天

也说明了，风在巢穴里

而静默是唯一的选择。所以我的

等待必将开花结果

45

一只雪豹踏着月光，小夜曲

在远处响起。并以幽深的呼吸传递——

我冰冷的思绪逐渐转暖

循着静默向前，松林发出微响

如雪崩前的全部征兆

被不断放大。瞬间爆发

的战争也将到来，而我们并不知道

这秘密沉淀了许久

所以我根本无法告诉你今天

世界究竟会发生什么

46

这冬天，风吹个不停

一场又一场雪接踵而至……仿佛

不速之客皆是天神

蓄意施加的魔法。并且也听见了

丧钟又一次在远处敲响

但我好像有些麻木，有些

心不在焉。而雪还在不断堆积、升高

不断用它的白遮蔽眼睛

即便风停了，也还是有许多

阴冷被空旷打开

47

一头蓝鲸漂浮在海面，一群虎鲨

窥视着它。静默中，对峙

把时间凝固在蔚蓝色里

但它从不言说，仿佛沉默是唯一的语言。而大海依旧

深不可测……这显然超越了

大海本身。或者说，在这场无声的

对峙中，谁也不是赢家

48

水手们唱着情歌，或者

被水妖所俘获。但这空阔的水域

蓝色海鸥一直尾随他

并以回旋的风鼓动翅膀

大白鲨张开血盆大口，游弋

也在深海潜伏。等待它

的猎物缓慢逼近

隐身术所展示的魅力正不断扩大

也更具有攻击性

直到海浪回到它古老的温床

却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但我只是看见信天翁

用忧伤的眼把整个大海摄入其中

吞吐日月，揽时光于巨浪

之上。这显然也代表了海神出没的

那些水域都将返回原初

返回绿色岛屿，并以静默

告知。天堂的声音，或者飓风

拥有的恐怖头颅

也在一次海难中丧生

50

那些涌起的水浪，迷幻花朵

在巨大的背影里完成一次秘密会谈

如声音进入水底，那一瞬

天空打开了银色耳朵

并以金枪鱼的速度穿越其中

而蔚蓝开启的神话是一个无法确认的

命题。泡沫在不断堆积

就像空旷的风把落叶

推向苍穹。因此大海在

永恒的律动里绽放，太阳花

的明亮一直伸向天边

51

显然，大海依旧变化多端

忽然到来的乌云，有时也措手不及

它们汇聚闪电，和万钧雷霆

在海面上掀起千重浪

那些过往船只被逼入绝境

就像一群困兽被风击打

也会超出想象，并且在更黑的夜晚

回到了他的港湾

所以一切都开始变得简单

也不必再回首，因为

春天将用它的翅膀装饰天空

52

并且在更辽阔的水域演习

未雨绸缪皆是大海深处隐蔽的密码

以虚空增添它的明亮

可是洋流复杂的海图无人知晓

也代表了海洋深不可测

那些海狮游弋，如潜艇的

回声告诉我们——

世界多极化倾向日益凸显endprint

大海并不安宁。风从不同的方向

吹来，巨浪滔天

人们已无法想象，最后

的那一刻，灵魂何以安息？

53

啊，春天来了！并且以

神的名义犒劳人类……这荣光必将

进入苍穹，进入岩石的心脏

而水用浩淼拉开帷幕

火山岩继续喷发，彻夜难眠

的红珊瑚一直延伸

就像从前的街景不断增添背影

也注定了，命运还在变色

它持续旋转，若陀螺伸开的臂膀

把倒影揽入怀中

这时候，风用六字真言

揭示奥秘，也把古老的传说

注入人类原初的幻境

54

这显然来自一个隐喻，来自

石头的歌唱。但风

在另一端打开了门窗

或者，也把这无言的痛埋入泥土

神性彰显，众树的合唱

都掩于梦境中。所以无言即代表了

一粒种子的潜能

拥有明亮，爽朗的笑

以及整个季节所给予的欢喜

沉湎其中。而火烈鸟用梦幻般的

色彩装饰天空

并开口说话。以神性

轻叩岩石……带着闪电，和

惊悸于大海深处归乡

55

这是一座荒芜的花园

因年代久远而弃世。并且用

枯枝搭建迷宫

他的手粗粝，有岩石的筋骨和一潭

碧水闪耀着波光

而空白处，是先贤诵经的地方

冥想抵达幻境，悟道者

挥动他的黄色小旗

比天空更辽阔，也比一只鹰

飞得更远。因此我沉默

以便内心不再荒芜

56

从山谷返回，在向阳的

坡地，一群蝴蝶正进行盛大庆典

它们舞之、蹈之

已进入了狂欢。啊！这繁花争艳的场景

是梦幻，在他的疆域滑翔

犒赏辛勤劳作的人们

或者聆听圣哲教诲，并以此打开

我的迷宫……如风笛在

空中把所有的冥想植入年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