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墨经贸发展的新机遇

文/连大祥 吴瑛 张丹雨

墨西哥是中国在拉美地区最重要的经贸合作伙伴之一。2014年墨西哥单方面取消中标的中国高铁项目，这促使中国重新思考在墨西哥的投资和外交布局。如何在墨西哥经济低迷和政治斗争激烈的背景下，建立经贸互信平台，推动双边合作的进一步发展，将成为两国关系中的重要议题。

中墨合作的新机遇

当前，中墨两国正在经历从竞争关系过渡为合作关系的转折点。中国在2001年加入WTO，两年后便取代墨西哥成为对美第二大出口国，2006年更是成为美国第二大经济合作伙伴。由于中国和墨西哥出口美国的产品具有同质性，墨西哥政客和媒体常常以“中国威胁论”框架来审视中国；但事实上中国对墨西哥的影响并非这么严重，比如学者阿亚拉和维拉里尔认为，中国仅使墨西哥对美国的出口减少了约1/3，而中国和墨西哥开展合作所带来的收益可能会远远大于其短期损失。一些学者也指出，墨西哥经济增长的停滞主要是由其国内因素引起的，比如：财政体系效率低、法律规则不健全、劳动力市场僵化、信用市场失灵、缺乏国际竞争等。

2013年习近平主席上任后首访拉美，推动了中墨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发展。为了提高双边贸易和投资，中墨两国政府正在共同出台政策，而中墨两国商人更亟须建立起互信和认同。

贸易和投资促发展

获得政府支持是重要保障。政府支持可以促进两国间的信息流动，减少双方交易成本，进而促进双边经贸发展，比如建立大使馆和领事馆的功能就非常显著。有学者研究发现，多建一个领事馆就会使出口增加6%～10%。当前墨西哥国内盛行“中国威胁论”，2014年墨西哥取消了价值37.5亿美元的尤卡坦半岛高铁项目和价值1.8亿美元“坎昆龙城”市场项目，这些都显示出对中国和中国商人的不信任。

增进社会互信是基础。与墨西哥精英阶层对中国的态度相区别，墨西哥公众看待中国的态度要宽容许多，这给中墨两国的社会互信奠定了基础。研究显示，2006年墨西哥有47%的受访者认为中国的崛起会带来威胁，但这一数据到2008年降到了32%，这与北京奥运会举办后墨西哥对中国加深了了解有关。

语言文化与投资紧密相关

两国间语言和文化的熟悉会增进彼此的信任，减少交易成本，提高贸易额和外商直接投资。研究表明，国与国间的语言熟悉度和对外贸易之间存在正向关系，语言熟悉度也和外商直接投资之间存在正向关系。墨西哥正日益认识到语言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性，现有9个州政府一起设项目资助本国硕士生和博士生到中国实习。在墨西哥城政府的支持下，2007年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也发起了此类项目。蒙特雷科技大学的交流项目则在国家资助下展开。

在蒂华纳和墨西卡利市有6万多名中国人，下加利福尼亚州政府通过当地华人协会来减少中墨语言和文化间的障碍，从而增强商业交流。此外，其他城市的墨西哥商人似乎很难通过别的途径来增进对中国语言和文化的了解。因应这种需求，孔子学院就被提到了中墨文化交流的议事日程上来了。

在中国开办孔子学院之前，法国的法语联盟、德国的歌德学院和英国文化协会等文化教育机构已在世界各地拥有一定影响力。在这些机构学习的学生常常是出于要到其他国家去经商或工作的需要而去学外语，而机构本身则会成为商贸交流的平台，进而推动外商直接投资进入本国市场。

语言互通会带来经济繁荣。据英国文化协会2013年的调查显示，英语流利的人中有38%对和英国做生意感兴趣，而只能说一点英语或不会说英语的人中只有25%对此感兴趣；文化活动也有利于促成两国间的生意，没参加过任何与英国相关文化活动的人中，仅28%有兴趣和英国做生意，没有通过英国文化协会参与文化活动的人中有39%对此感兴趣，而通过英国文化协会参与过文化活动的人中有高达47%的人对此感兴趣。这些数据证明了文化教育机构在双边经贸关系上的重要性。

孔子学院助推中墨经贸发展

孔子学院是一个由中国十二个部委联合组成的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汉办）牵头的重大项目，旨在以汉语为桥梁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化，被称为中国文化“最妙的出口品”。从2004年11月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揭牌起，截至2015年9月，汉办已在134个国家建立了495所孔子学院和1000个中小学孔子课堂。

虽然孔子学院在大多数国家运行良好，但也在个别国家引起了争议。有美国、加拿大、英国的孔子学院受到承办方所在社区和高校教授的抵制，也有一些当地媒体对孔子学院进行负面报道。

即便如此，孔子学院给所在国带来的经济收益是非常明显的，一些研究论文对此进行了探索。尽管就中国政府而言，建立孔子学院的目的是推进汉语教育和文化交流，对其促进外商直接投资并没有很高的期待。笔者（连大祥）认为，孔子学院能提高中国向对象国的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这对那些发展中国家来说非常有益。前期研究还显示，孔子学院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远大于对贸易的影响；孔子学院还在对象国对中国的出口贸易上有帮助；孔子学院对赴中国旅游人数也有积极影响。这些前期研究都为墨西哥孔子学院的建立和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参考。

墨西哥城孔子学院是在墨西哥和整个拉丁美洲建立的第一所孔子学院，承办机构与国内潞河中学的合作协议于2006年2月签订，11月开始启动。此后墨西哥又成立了4所孔子学院：新莱昂洲自治大学孔子学院、国立自治大学孔子学院、奇瓦瓦自治大学孔子学院、尤卡坦自治大学孔子学院。这5家孔子学院为汉语学习者提供了各类丰富的交流项目、文化活动和中文课程。而在这5家孔子学院建立前，新莱昂、奇瓦瓦和尤卡坦自治大学没有任何关于中文的课程。

来自国家汉办的数据显示，2013年，墨西哥这5所孔子学院为5929名学生提供了372个中文课堂，并且面向46146名参与者举办了146场文化活动。其中，墨西哥城孔子学院为墨西哥城小学、高中以及继续教育阶段共计2969名学生提供了140个语言课程；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孔子学院为1735名大学生提供了入门级、中级和高级课程共计86堂，除此之外，还吸引16560人参加了47场中国文化活动；墨西哥奇瓦瓦自治大学孔子学院为484名学生提供了61个中文课堂，并且举办了40场文化活动，吸引了13276名学生参与；墨西哥尤卡坦自治大学孔子学院为441名学生提供了36堂中文课程，并举办了25场文化活动，吸引了5739名参与者；而墨西哥新莱昂自治大学孔子学院为300名学生提供了49个语言课堂，并举办了11场中国文化活动，吸引了共计1871人参加。

此外，墨西哥的高中和大学也开始为学生提供去中国学习和暑期交换的奖学金项目。这些项目正在加强墨西哥公众对中国的信任，同时推动两国间的双边贸易和投资。

从2014年起，中国国家汉办还启动了一项旨在培养国外青年汉学领袖的“孔子新汉学计划”。这个计划包括中外合作培养博士、来华攻读博士学位、“理解中国”访问学者、青年领袖、国际会议、出版资助等6大类项目。这些新项目加上已有的孔子学院项目，都将在推动中墨经贸合作和发展进程中发挥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