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
1955年5月3日,山西省洪洞县诞生了一个名叫王小选的男婴。为什么取名“小选”?因为他的哥哥出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次选举人民代表的时候﹐因而取名为“选选”(后改名“大选”)。两年后他出生时,也许是爷爷和父亲实在珍视这来之不易的人民当家作主的选举权﹐于是便从他哥哥名字里划过来一个字﹐自然而然地称呼他“小选”了。谁也没有想到他日后会走出国门,在异国他乡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其命运还真的就与“选举”结缘,成为新西兰国会议员。
拜师学艺
1970年12月,王小选进入北京丝绸厂当工人,同时在苏丝绸工学院美术系学习美术设计。他渴望提高自己的美术素养,夯实自己的专业基础。于是,从1971年开始,他登门拜董寿平先生为师,学习中国画。
1986年,31岁的王小选自费赴新西兰,进入奥克兰大学攻读艺术设计硕士学位。与绝大多数在那个时期赴新西兰求学、创业的华人一样,王小选最初的留学生活是艰辛而苦涩的。为了缴纳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在勤奋学习之余,王小选拼命打工,甚至一天要做三份工作。
凭着对设计专业的热爱,更凭着对生活的追求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王小选迎难而上,咬牙坚持。
用电脑搞设计,在今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项技术。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却是十分先进的。当时,连在奥克兰大学的专业教授还是用传统的方式搞设计、教设计,没有人知道如何将电子计算机技术与设计结合起来。1986年夏季的一天,导师将一台简陋的电脑搬进了王小选的宿舍,从此王小选就和电脑结下了不解之缘。谁也想不到,就是这台电脑彻底地改变了王小选一生的学习和职业生涯,使他的设计水平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天资聪颖而又性格倔强的王小选对此产生了兴趣,他边摸索边实践,几个月后,就用那台简陋的电脑完成了第一件设计作品,并因此成为新西兰第一代使用计算机进行设计的先驱者之一。
王小选在学业上的突飞猛进,使他得到了导师的青睐。通过导师介绍,王小选结识了越来越多的本地朋友,开始融入新西兰的主流社会。1988年,王小选毕业于新西兰的奥克兰大学美术学院设计系,获美术设计硕士学位。
拓展事业
1989年,第十四届全英联邦国家运动会筹委会在新西兰全国范围内征集运动会宣传海报的设计方案。初出茅庐的王小选力克群雄,以全套十几张体育题材的海报设计中标,他设计的别致精彩的海报贴满了奥克兰的大街小巷,轰动一时。这个年轻的华人设计师以自己独特的构思和深厚的功力,赢得了主流社会的交口称赞。当年ASB银行面向全球发行的运动会纪念金币,采用了王小选的设计;所有有关这次运动会的纪念品也几乎都采用了他的设计。1990年,新西兰最大的电话公司Telecom选用了他设计的这套作品,作为当年电话白页的封面。全新西兰18个地区的电话本封面分别选用了他这套作品的18个独立的设计。这在新西兰历史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全国范围内使用同一个人的作品。王小选的设计作品以及他的名字随即走进了新西兰的千家万户。
1990年圣诞节前夕,王小选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创建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迈出独立发展的第一步。1991年初,一间以广告设计和产品包装设计为主的公司注册成立。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客户的要求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单纯的设计业务已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1997年,王小选将公司更名为BrandWorks,开始向专业化、高层次迈步。客户群体由单一的商业客户,扩展到政府部门和社会公益部门,公司逐渐发展成为以创立、推广各类组织、公司和产品品牌为核心的广告代理及市场营销专业公司。
1998年,奥克兰市政府的战略发展部全权委托王小选的公司为其全年计划和长远发展规划做策划和推广。这个计划着意增加和突出了奥克兰多元文化的特色。公司如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并得到奥克兰市政府的感谢状。他领导制定的计划,当即被确认在1999年继续实施,继续改善奥克兰市百万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竞选议员
从学生时代起,王小选就十分关心时政。1989年,工党进行国内改革时,他已结识了很多关心新西兰前途的主流社会的朋友,对新西兰社会有了更全面和深入的了解。他热衷于华人社区的公益事业,2000、2001年,王小选两度当选为“中华联合会”会长。在任职期间,他多次组织有影响力的、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文艺演出;多次组织和领导了为华人排忧解难的公益活动,帮助有需要的华人,如组织参与“黄丝带华人声援印尼华人活动”,组织当地华人为中国大陆水灾赈灾捐款活动和台湾地区地震赈灾活动号;同时还组织了向本地遇害华人家属慰问抚恤活动。此外,他还积极横向联络各华人社团,如“中国团体联合会”“艺妍会”等,与许多华人社团共同举办了大量的联谊活动,增强华人社区的团结。
多年在新西兰商业圈、政界圈的活动,使王小选深刻了解到主流社会对华人这一群体的看法。这一切都使他渴望能有一个机会,在新西兰的政治舞台上,代表华人的利益,喊出华人的心声。
2004年11月22日上午11时20分新西兰国会议员管理办公室正式宣布:王小选(英文名Kenneth Wang )国会议员身份自即日起生效。他同时成为商务立法委员会委员和行动党中小企业发言人。
王小选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各方面的实力,成为新西兰历史上第二位华人议员及首位来自中国大陆的国会议员,也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大陆移民在海外世界的第一位国会议员。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主持人问王小选:“在您走过的人生路途当中,成为新西兰的国会议员对您来说,是人生的一个很大的亮点,可以这么说吗?”王小选回答:“是这样的。作为移民,我本人能够进入国会确实是一个亮点。但是更有意义的是,我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是从中国大陆来的,从五千年文明的古国,走到了西方,走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社会,我能成为国会议员,我认为是我们民族的一个亮点。”
不负众望
成为新西兰国会议员以后,王小选不负众望,在许多方面发挥了议员的积极作用。
一是为新西兰中小企业的发展呼吁代言。
新西兰90%以上企业是中小企业,是国民经济的主要支柱。王小选自己创办的企业在新西兰也算是一个中小企业,所以他对于中小企业的情况特别熟悉,对于中小企业发展中存在的障碍和问题体会也特别深刻。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中小企业都有许多问题,例如劳资关系问题、政策问题、立法问题等,需要认真进行讨论和解决。
王小选进了国会以后,行动党的领袖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在国会里可是个宝贝了,你是当过雇主的人。国会里像你这样的人非常少,大部分都是动嘴的人,动手的人太少了,特别是当过雇主的人太少了。你知道支付工人工资是多么艰辛。老板每天早上班,晚下班,这种艰辛国会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传统观念上,总说中小企业的老板就知道赚钱,欺压工人。所以很多政策都是在限制他们,抑制他们的发展。你的加入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不但对我们政党,而且对国会,对新西兰立法的公正,是有很好的作用。”由于王小选在国会里的呼吁代言,中小企业发展问题得到改善,行动党的领袖对王小选的评价和期待是符合事实的。
二是举办音乐会筹款赈灾。
2004年12月26日,印度洋安达曼海发生大地震和海啸。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印尼、斯里兰卡、泰国、印度、马尔代夫等国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17.5万人葬身巨浪,50多万人受伤,100多万人失去了家园……这场惨烈的世纪大灾难,瞬时震撼了全世界。王小选看到有关新闻震惊之余,心情格外沉重,联络华人社团热心赈灾的朋友们,走访各亚裔社团的负责人,发动大家一起参与到这场奥克兰亚裔社区为东南亚海啸赈灾义演的组织工作中来。
时间紧迫,任务繁重。第一次要筹办跨社团跨种族这样一场大型音乐会,却只有十多天的时间,要排演节目,租借场地,组织拍卖……工作之庞杂浩繁可想而知。在新西兰亚裔社区,这样大规模的联合行动前所未有,无任何经验可供借鉴;组织者和参与者肤色不同,习俗有异,语言不通,第一次大家要携起手来联合行动,谈何容易!但奇迹终于出现,看起来似乎办不成的事情终于办成了。2005年1月22日傍晚,新西兰亚裔组织的“亚洲海啸赈灾音乐会”如期开演。做为一名国会议员,他展示了自己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做了一件意义重大的善事。他感到欣慰。
三是推动中国和新西兰的经贸交流。
2005年4月,王小选带领了一个新西兰商贸访华团,访问了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地。此举对于中新两国企业界的交流合作都有很好的推动作用。大家发现:中国目前的经济地位以及走过的经济发展道路和改革过程,确实有很多值得其它国家学习、借鉴的地方。王小选说:“以前我们说要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现在反过来了,我觉得海外特别是新西兰,应该借鉴中国的先进经验。所以我也希望我能在这个领域起到一个积极的作用。”而中国方面对于新西兰的经济发展经验,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许多企业乐意与新西兰的企业建立长久的交流合作关系,还有一些企业表示愿意到新西兰投资的意向。这正是王小选乐意见到的效果。
四是维护华人和所有公民的合法权益。
新西兰号称“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实际上社会治安却很差。亚裔移民特别是华侨华人,几乎没有不受盗贼猖獗之害的。王小选自身也不例外,办公室被盗,汽车里的物品被偷;而警察对此既不关心又无能为力。这令素常谦逊平和的他,愤然之情溢于言表。而促使他拍案而起的,是“李满朝事件”。
华人移民李满朝一家在不到一年时间内三次被盗。尽管他先后安装了最先进的自动报警系统、加固门窗、安置保险柜,甚至人不敢离家,但小偷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甚至将他四处筹措的准备用于创业的3万新币洗劫一空。李满朝报了警。警察抓住了作案的4名惯犯,均不满17岁,按现行法律不能被判入狱,有关处罚与赔偿只能通过家庭会议协商解决。令李满朝气愤的是,几次会议,每名小偷都有政府提供的免费律师以及社会工作者陪同,阵容强大,气焰嚣张,有恃无恐。他们甚至面带嘲笑地看着孤立无援的李满朝,谅他也奈何他们不得。最后,此案由青年法庭判决:小偷们由社会工作者陪同参加学习,然后去找工作,等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再做出赔偿决定。这样下来,所谓给受害者赔偿就成为天方夜谭。李满朝终于明白了新西兰的小偷为何如此猖獗。
王小选得知此事后,建议李满朝向有关部门继续催促,并与李满朝等人联合起草了致国会的《严惩犯罪、修改现行法律请愿书》,发起征集签名活动。在惠灵顿国会大厦门前,王小选与李满朝一起郑重其事地将请愿书递交国会。一时主流媒体纷纷报道,引发了国人对现行法律制度的深刻反思。王小选趁热打铁,就在国会提出了他的第一个法律修正提案——《假释法修正案》。主要内容如下:“罪犯一经宣判,必须服满刑期,不得假释;短期服刑犯也必须服满刑期,取消刑期自动减半的法令。”
“合法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过度保护罪犯权益的法律制度该结束了!作为国会议员,我一直视为民请命为己任,用人民赋予我的权利和信任来回馈民众和社会。从立法等根本上解决社会存在的不合理现象,争取我们应有的利益!”王小选如是说。
王小选竞选新西兰国会议员,在海外华人社会中是一件大事。除了当地媒体密切关注进行报道以外,中国主流媒体也大力宣传。2006年4月2日,中国中央电视台9频道播出英语专题采访片“人物聚焦——王小选”。2007年3月22、23日,中国中央电视台4频道“华人世界”栏目播出人物专题报道“议员来自北京——王小选”。在互联网上,只要输入关键词“新西兰王小选”,有关王小选的报道就会铺天盖地呈现,映入我们的眼帘。
在海外晋人中当选国会议员的,目前只有王小选一人。他是三晋儿女的杰出代表,称之为“参政先锋”,一点也不为过。但愿新一代海外晋人中,涌现更多像王小选这样的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