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波
《诗经》是我国文学宝库当中的瑰宝,其中蕴含的意境之美在后世文学当中影响甚远,这种意境之美主要通过特殊的抒情模式来加以表现。在本文的研究当中,笔者结合《诗经·国风》相关的诗篇,来探讨其中所涉及到的抒情模式,希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借鉴价值。
目前学术界关于《诗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背景或者是诗教层面,而在表现模式方面的研究还存有一定的空间。本文试图描述《诗经·国风》当中所涉及到的抒情模式,即在诗作之中反复使用的抒情方法,更为细腻地揭示《诗经·国风》的抒情特征。
所谓质问式的抒情模式,主要指的就是在《诗经》当中,作者通过问题的提出来达到一种语言强化的效果,从而将自己的情绪与思想来加以直接地表达。在质问的具体应用方面,主要表现就是开篇的质问模式,这种模式能够较好地引发他人对于相关事物真相的关注与思考,从而进一步使得诗篇具有不言怨而怨自深的特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抒情模式会在客观上使得诗篇更加具有分明的层次性,也能够使得结构较为紧凑。譬如说在《国风·式微》、《国风·株林》当中都有所体现,以《国风·式微》为例:
式微式微,胡不归?徽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在这首诗歌的开篇当中,就有大臣问黎侯:“衰微甚矣,何不归哉?”,然后孔颖达正义因郭璞之言:“以君被逐既微,又见卑贱,是至微也。”紧接着还有大臣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呢?”在这为君者与臣子的一问一答之间,能够看到臣子内心的哀痛,臣子因为君王的缘故,不得不寄人篱下,而君王还在质问自己,所以其内心的哀痛难以言表。事实上,采用这样一种质问的方式,往往是因为诗人处于一种失望而又濒临绝望的状态之中,企图能够迸发全部的力量,将其寄托在质问当中,以此得到最后的安慰。
在封建伦理社会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角色与社会地位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其往往取决于相应的宗法关系,所以社会上每一个个体都能够拥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和职能。当生命遭受到了困境,诗人在现实生活当中受到挫折,失去了身份的认同之后,往往企图通过自我标榜的抒情模式,以此来追寻自我角色的认同。譬如说在《国风·氓》当中,女主人公就站在了抒情瞬间的回顾和自我谛视,在心灵上试图寻找到一种渊源: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此句话显现出来了对于男子三心二意的一种怨恨,以此来发泄女子内心当中的自我宣告,虽然具有较为弄够的自我构建的情感,但是我们可以理解到的是,这也在侧面上显示出来了作者在心理上急需自我肯定。当这样一个女子遭受到了抛弃之后,她需要追求过去完美的自我,将这样美好的正确的生命版本,公诸于世,来表达自己的心理状态。所以从上述分析能够看来,自我标榜的抒情模式很多都是用来表达一种哀怨的心理。
在《诗经·国风》的想象造景抒情模式当中,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现实、虚构和想象三者之间的一种统一。简而言之,当作者在现实生活当中得不到满足之后,其往往会从思绪当中脱离开来,从而去寻找过去的一种欢愉,或者是对于未来的一种预料和预想,建立起来一种虚构的时空场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作用就在于,其能够得到短暂的安慰,抑或是对于情感的一种宣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当主人公的想象之境遭受到了破坏,那么诗人就不得不从想象之中回归到现实生活当中来,而此时的哀思往往会比想象之前还要严重,这也就反衬出来了现实当中的身不由己与种种无奈之处。
在《国风·击鼓》当中,我们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上述抒情模式,在此诗当中,一共有五个章节,前三个章节所叙述的都是征人出征时候的场景。当其战马丢失之后,其进入了一个想象中的场景。无论是战争的艰苦岁月,还是劳顿与不安,都使得诗人在脑海当中不断构建出来过去夫妻离别时期的白头偕老的誓言,然而谁能够料想到归期无望,眼前依旧是冷酷的军旅生活,从想象之中醒来之后,只能徒增了征战之悲。
作为人类语言高度凝练的一种形式,诗歌所要表达的情感不同,因此所采用的语言结构也是不尽相同的。宾语前置的表达方式会使得基本的语序得以变换,将宾语放置在动词之前,使得表达的对象得到了突出,强化了诗人情感表达的力度: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国风·相鼠》)
父母何怙?(《国风·鸨羽》)
谑浪笑敖,中心是悼。(《国风·终风》)
从上述诗句当中能够看出来,在《诗经·国风》当中,采用宾语前置来进行抒情表达的模式,很多都采用的是借助于否定词和疑问词的形式,譬如说在否定词的宾语前置句当中,以“不”为否定词,达到一种否定的效果,从而进一步增强语气。并且在这些语句当中,代词的宾语主要都是人称代词。事实上,这不仅包含了一种明显的职责,也有一丝的期许在其中。
《诗经》是中国古典诗歌的源头,其中所记录的不仅是远古时期的歌谣,也有先民们的咏唱,其中所采用的表达手法和抒情模式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特点。历朝历代的文人学士,在表达情感的时候,大都发为诗篇,传承了《诗经》的志趣,《诗经》中的抒情模式也为后世传承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