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巷

□刘国芳

棺材巷

□刘国芳

男人把车停在街边，然后夹着一只包下了车。街边坐着很多人，有人认得男人，点点头。男人也点点头，走进了一条巷子。进了巷子，男人很吃惊，巷子里的店面都是卖棺材的。走过一家，里面放着棺材，又走过一家，里面仍放着棺材，再走过一家，里面还是放着棺材……男人一直走下去，看见巷子两边全是棺材铺，没有其他任何店。巷子大概有100米长，走过这100米，就是河边了。河边上杂草丛生，没人走动的痕迹。

男人走了回来。

那些人当然还坐在街边，见男人出来，他们仍跟男人点头，一个人还看着男人说：“你家里谁老了？”

男人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当然听得明白老了是什么意思，男人一脸的迷惑，说：“我家里没老人呀？”

便轮着那些人迷惑了，他们说：“没老人你去这巷子做什么？”

男人说：“这巷子不能去吗？”

一个人就说：“你在外地好多年吧？”

男人说：“十几岁就出去，很少回来。”

一个人说：“难怪。”

男人仍是迷惑的样子。

一个人说：“你在外面久了不知道，这巷子叫棺材巷，里面全是做棺材的，没什么人进去，进去的，差不多都是家里老了人，进去买棺材。”

另一个人说：“我们看见你进去，以为你家里老了什么人。”

男人听明白了，说：“这么回事呀，我在巷子里确实看到全是棺材铺。”

男人又说：“我不知道这回事，我进去只是看看，我小时候总到巷子里玩，那时候巷子里好多店，记得有一家南杂店，里面有棒棒糖卖，我总到这儿来买棒棒糖。还有，巷子里有一家豆腐店，我母亲总让我去巷子里买豆腐。”

街边那些人听了，哦一声，一个人认得男人的母亲，这人问：“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男人说：“还好。”

这时，一个人也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这人也夹着包往巷子里去。这人也是附近村子的人，街边坐着的那些人看他也有些眼熟。有人也跟那人点点头。把头点过，那人就进了巷子了。街边一个人，在那人进去后说：“这人进去肯定是定棺材的。”

男人说：“也不一定吧，或许他跟我一样，是进去看看。”

一个人说：“不可能。”

男人说：“怎么不可能呢，我觉得很有可能，我小时候确实觉得这巷子很好玩，里面好多吃的。”

一个人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男人又说：“这巷子那边是河，我记得以前我总走过这巷子，去河里玩水。”

一个人说：“你看河边还有路么，都荒了。”

说了一会儿话，那个夹包的人就出来了，一个人迎过去，然后问他：“你家里谁老了？”

那人说：“我母亲老了。”

说完，那人走了。

一个人就看着男人说：“是吧，去这巷子里的人，都是买棺材的。”

男人说：“反正我不是，我进去玩。”

男人说着，走了。

几天后，男人又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夹着包往巷子去。街边仍坐着很多人，一个人认出了男人，这人在男人走近后看着他说：“又到巷子里来玩？”

（作者地址：江西省抚州市梵罗山29号 邮编：34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