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敏
摘 要:欲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必须破除对社会主义框架内的资本逻辑的误解和对西方资本主义框架内资本逻辑的迷信,正确认识资本逻辑的本质及其在当代世界的影响力,科学判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资本逻辑的关系,澄明全面深化改革阶段中国继续利用资本逻辑的风险性和客观必然性,以及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使资本逻辑更好地服务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关键词:改革; 资本逻辑;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DOI:10.15938/j.cnki.iper.2015.04.007
中图分类号: D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5)04-0028-05
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自信既是指向当下的,更是指向未来的。国内外政界和理论界对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本质的认识并不统一,主要受否定改革开放坚持走封闭僵化老路的“左”思潮,反对公有制坚持走改旗易帜邪路的右思潮和各种“马教条”、“洋教条”、“古教条”等的干扰。这些思潮或者跳过经济解放关注政治解放,或者仅从政治社会学意义、文化意义上关注身份,或者回归粗俗的抽象原则和形而上学教条开历史的倒车。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总书记的新一代领导集体执政伊始就郑重向全党和全国人民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既不是‘传统的,也不是‘外来的,更不是‘西化的,而是我们‘独创的,是一条人间正道。只有这条道路而没有别的道路,能够引领中国进步、实现人民福祉。”[1]前述种种错误思潮扰乱了人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内涵与历史意义的正确认识,必须对其错误本质和根源进行深入剖析。
对如上各色思潮仔细揣摩,可以发现,他们的理论都聚焦于一个共同的问题,即资本逻辑在中国存在、发展与展开程度,以及作为其表现形式的市场化深度改革将会把中国导向何方。从当下来看,不仅在资本主义世界,总体上是资本逻辑占主导和统驭地位,而且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资本逻辑亦是经济社会生活中一种巨大的现实力量和客观存在。因此,能否正确处理好社会主义原则与资本逻辑的关系,成为决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途和命运的根本问题。在此情境下,党的十八大对市场法则在经济运行中的决定性地位的理论确认和资本关系在社会主义制度框架下的进一步政策支持,无疑最为引人注目,也最受社会争议。要回击各种错误思潮,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就必须科学而正确的回答如下一系列问题:如何认识资本逻辑及其在当代世界的影响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资本逻辑的关系是什么?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资本逻辑在中国存在并发展是否有客观必然性?如何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使资本逻辑服务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一、两种制度框架下的资本逻辑
1.资本逻辑的内涵与本质
在当代世界,资本逻辑以不可阻挡的能量和势头证明了其存在本身,然而对于其存在价值及其存在合法性却很难达成一致的认同。资本逻辑的“文明”与“罪恶”正在同时走向极致,资本逻辑的二重性使得现代文明社会对其“爱”、“恨”都欲罢不能。对资本逻辑的文明面马克思曾这样评述,“资本的文明面之一是,它榨取这种剩余劳动的方式和条件,同以前的奴隶制、农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2]对资本逻辑的“罪恶”,从马克思到当前整个中西方世界有难以计数的、不同维度的批判。在马克思看来,资本逻辑“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混淆和替换,从而是颠倒的世界,是一切自然的品质和人的品质的混淆和替换。”[3]许多中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更是大声疾呼,“资本”和“形而上学”的“联姻”与“共谋”已在当代世界形成“同一性”暴政和“形而上学”恐怖。资本何以具有如此大的魔力?就在于“资本”与“逻辑”的结合。“逻辑”被西方社会视为最高的本体性存在,所谓资本逻辑就是指“资本运动的内在规律和必然趋势,它以一种必然如此的方式贯穿于资本的发展过程之中,并通过一系列经济环节及其相互作用而得以具体体现。”[4]
2.对资本主义框架下资本逻辑的迷信正被慢慢打破
虽然资本逻辑是资本主义框架内的最高原则和绝对真理,但资本逻辑本性之中的“恶”随着资本主义的日渐深化也日益暴露,西方社会各界对资本逻辑的迷信正在渐渐被打破。理论研究上,有以《增长的极限》引起人类关注全球性问题的罗马俱乐部,对西方现代性进行马克思主义批判的法兰克福学派等。政治运动上,有以促进实现更为绿色、和平和可持续发展的未来为宗旨的绿色和平组织,认为全球化只会为当地社会及全世界带来恶果而不断发起大规模抗议行动的反全球化组织等。他们或者以理论研究的惊人结论,或者以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积极行动,来力图唤起全人类对资本主义框架内资本逻辑“恶”的深远影响的认识。另外,很多人也强调,资本逻辑并非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唯一规律。在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过程中,引入了大量社会主义的原则和因素,正是在两种制度因素的不断相互作用下,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才得以不断修复。因此,不能把资本主义中后期取得的文明进步全面归功于资本逻辑。
3.在当前社会主义框架内资本逻辑仍是一种实存力量
从社会主义框架出发,虽然在本质上,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负有否定、排除、超越资本逻辑的重要使命,这决定着能否真正实现劳动阶级的解放,进而实现全人类的解放。但由于现存的社会主义国家基本都是未实现工业化的发展中国家,缺乏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基础。这导致在激进的拒斥资本逻辑的过程中,产生了上层建筑的先进性与经济基础的落后性之间的不对称矛盾。对于这种矛盾的解决,大部分原苏东社会主义国家选择激进的“休克疗法”,通过直接私有化迅速返回到资本逻辑的全面统治之中。而作为世界第二大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则选择了通过渐进性改革来逐步化解这二者之间的矛盾——即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重新接纳并承认一定范围内资本逻辑的存在,尝试以一种独特而崭新的方式诠释从劳动解放到人类解放的迂回道路。因此,虽然资本逻辑在当前的中国仍然现实存在,但却始终被掌控在社会主义原则框架内。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资本逻辑的关系
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肇始于通过改革重新引入资本逻辑
资本逻辑与中国社会主义道路的结合,只是中国社会主义发展史上一个特殊历史阶段的现象。当中国还没有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或社会主义制度还未得到最基本、最起码的巩固之前,当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制还占上风的时候,人民大众作为小私有者的阶级意识还未得到彻底改造的时候,允许资本逻辑与社会主义改造或建设道路结合,将冒极大的风险,甚至可能丢掉刚刚得来的人民政权。当中国已经初步建立起稳固的、体系化的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政治基础、意识形态基础和社会基础的时候,当中国执政的人民政权能够在社会主义制度的框架内利用和控制资本逻辑的时候,两者的结合才具有可能。当中国社会主义的集体资本、社会资本积累到比较发达的程度,当着社会主义社会劳动者的素质极大提高到不把拥有财产作为剥削他人的工具的时候,资本逻辑必将自动退出中国社会主义社会的历史舞台。针对建国初期中国未能利用外国资本使中国人真正得到好处的原因,毛泽东曾有一段非常经典的论述,他指出,“中国过去未能利用外国资本使中国人真正得到好处,外国资本给群众带来很少好处,或者根本没有好处。只有在中国取得真正的独立和民主之后,才有可能把大量外资用于大规模地发展生产事业;也只有自由的中国,由于生产性经济的广泛发展,才能够偿还这种外国投资的本金和利息。”[5]
在中国,改革的起点、资本逻辑开始在中国社会主义框架内发挥作用的起点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起点是相同的。换句话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30多年来的建设过程,实际上就是通过改革,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占主体的前提下,一定范围、一定程度借助资本逻辑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的过程。无论是特区的设立、增量改革的双轨制,还是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实际上都是对资本逻辑局部、适度放权的表现。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基于社会主义两大原则的改革成果
20世纪70年代后期,由于社会主义经济、政治和文化建设中的各种失误,中国的国民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邓小平后来讲“发展是硬道理”时曾感慨,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体现在哪里?我们打开国门,同周边国家一比,问题就来了。于是在80年代中期邓小平提出了社会主义两大基本原则:一是发展生产力,二是共同富裕。为实现发展生产力的目标,迫不得已选择了重新引入资本逻辑。为避免资本逻辑下财富和贫穷向两个极端的积累,确保生产力发展的目的是实现共同富裕,中国在选择市场机制的补充、辅助、基础或决定性作用的同时,都坚决运用社会主义国家的宏观调控大大限制资本逻辑的作用范围和后果,由此在中国开辟、形成和发展出了一条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资本逻辑局部嫁接于社会主义特定场域的改革之路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的渐进性改革道路的概括。所谓在中国社会主义道路框架内引入资本逻辑,本质目的在于将资本逻辑局部嫁接于中国社会主义的特定场域之中,使社会主义中国的资本更快更多的汲取养分,为社会主义资本积累奠定基础,在逐步提高集体资本和社会资本比重中,实现社会主义由初级阶段向高级阶段的前进。
由于“嫁接”对事物的外部形态会造成变化,将资本逻辑暂时和局部嫁接在社会主义道路之上,从外部塑造了一个难以分辨的、令人迷惑的、带有某些资本主义外部特性的新事物,这个新事物就是我们称之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们不能不承认,某些外部表象的变化是引起国内外政学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误读的原因之一。事实上,刻意回避姓“资”姓“社”问题在当下也许是中国理论界的一个误区。中国确实在利用资本逻辑建设社会主义,但中国共产党有能力在利用资本逻辑的积极效应的同时,限制其消极效应,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既有这样的勇气,也有这样的胆略和智慧。
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超越资本逻辑的过渡阶段和必经环节
按照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共产主义社会将摒弃资本逻辑,因为到那时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已高度发达,生产资料归全社会共同占有,每个人各取所需,任何人将不再受到物和他人的奴役,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然而首先脱胎出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几乎无一例外是非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落后的生产力使得承载这种理论逻辑上的具体社会制度形式的国家在实践中纷纷宣告破产,中国前三十年社会主义道路和模式也不例外。一位学者曾这样谈中国的社会主义探索,中国不但“缺乏马克思所强调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而且它还需要在所有的社会关系方面来强化无产阶级思想领域的主导意识。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国不是在建设社会主义,而是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前提条件。”[6]这既指出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场景,也说明了当下中国并没有也不可能走一般意义上的社会主义道路,特色的中国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利用资本逻辑的必经环节和超越资本逻辑的过渡阶段。
三、全面深化改革阶段继续利用资本逻辑的风险性与客观必然性
中国全面深化改革被视为改革的“深水区”探险,其险情即存在于如何将资本逻辑的张力有效地控制在社会主义原则的束框之内。邓小平在改革开放之初就强调,“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7]习近平为核心的新一代领导集体,在吹响全面深化改革的号角之际,更进一步重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而不是其他什么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不能丢,丢了就不是社会主义。”[8]顾名思义,中国继而进行的改革是一场社会主义原则与资本逻辑在中国这个特殊语境中的较量,这场较量考验的不仅是改革者的勇气和信念,更深层次来讲考验的是整个新领导集团及其领导下的中国人民大众的能力和智慧。
既然是冒险,可不可以不深化改革?反对改革冒险的人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问,回答是否定的。世界文明在大踏步向前发展的时候,停止改革就是固步自封。没有发达的生产力,不符合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指出,“改革开放是党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进行的新的伟大革命,是当代中国最鲜明的特色”[9],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必须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全面深化改革。”[10]
既然资本逻辑是一种促进物质文明发展的逻辑,整个外部世界是资本逻辑占据绝对优势,改革有什么必要必须限制在社会主义的框架内呢?别有用心的政客、追逐利益的资本家和目光短浅的学者一直在逼问。马克思已经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深入剖析和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研究,给出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解答。马克思明确指出,资本逻辑必将导致资本主义社会文明进程的逆转,因为“文明的一切进步,或者换句话说,社会生产力的一切增长,……都不会使工人致富,而只会使资本致富,也就是只会使支配劳动的权力更加增大,只会使资本的生产力增长。”[11]据此,马克思揭示了资本逻辑的“文明—野蛮”二元结构。文明显于外,野蛮隐于内,在作为“物”的资本逻辑面前我们看到了资本文明的一面,但在作为“生产关系”的资本逻辑面前,我们则看到了一种颠倒和悖论。这种悖论在全球化时代已经越出了国界,在世界体系范围内上演资本由北向南,由中心向边缘层层剥盘的大戏。苏珊·乔治曾把资本主义形象地比做一部永远只能前进的、飞速行驶着的自行车,赛手之间被资本逻辑所牵引,不过是要看谁在最终撞墙倒下之前冲得更快。总之,资本逻辑体系内部所蕴涵的巨大生产力并不能成为我们无批判拥抱资本逻辑并为其大唱赞歌的理由,因为资本只有像吸血鬼一样吮吸活劳动才有生命。这既是资本逻辑生存的根据,也将是其最终自我毁灭的根据。
马克思在剖析了由资本逻辑决定的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不可克服性和不可持续性之后,为人类历史开出了新世界的药方。但他同时认为,新世界不是从“旧世界”外部重新塑造出来的,而是从“旧世界”内部生发出来的,白刚教授曾著文指出,“新世界在旧世界之内而不在其外,对旧世界的批判是‘解蔽,对新世界的发现是‘澄明,‘解蔽和‘澄明二者共同生成于超越资本逻辑的同一过程。”[12]走社会主义道路之前的中国从一定意义上说,连“旧世界”都算不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要补上“旧世界”生产力基础的课,又要上好“新世界”生产关系的课。
四、全面深化改革必须保证在社会主义原则框架内辩证运用资本逻辑
改革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发展完善的直接力量,应该如何操盘资本逻辑使其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服务呢?
1.中国利用资本逻辑的改革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
马克思对资本逻辑的分析是客观的、辩证的,是建立在马克思的两大发现——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和剩余价值学说基础上的。目前,中国在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利用资本逻辑仍然必须坚持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则。
首先,历史唯物主义主张客观地、辩证地看待资本的生成。马克思说,“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脱离了这种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13]。告诫无产阶级革命者,要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方法,透过现象看本质,不是简单地从物的层面分析资本,而应当从特定的社会生产关系层面来分析资本及其要素。
其次,历史唯物主义主张客观辩证地认识资本的社会属性。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明确指出资本的属性应是社会的,应“把资本变为公共的、属于社会全体成员的财产。”[14]共产主义就是要废除资产阶级所有制,剥夺利用资本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具体地、历史地站到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上分析可以发现:一方面,马克思并不主张彻底、全面地消灭资本。相反,马克思认为,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需要把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成果转化为全社会资本,作为自己的物质前提。另一方面,马克思又确实主张消灭资本,但马克思所说的资本概念是作为特定社会生产关系的资本及其运行逻辑,实质是要消灭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关系。
最后,历史唯物主义主张客观地、辩证地分析资本逻辑灭亡的根据。历史唯物主义把人类社会的发展看作是自然历史过程,马克思拒绝从先验的或者想象的抽象原则出发,而是以市民社会中最普通的商品为起点,沿着商品二重性——劳动二重性——资本二重性的演进脉向,在资本逻辑自身的运动规律和发展趋势中找寻和确认资本逻辑自我否定的根据。马克思强调,“资本不可遏止地追求的普遍性,在资本本身的性质上遇到了限制,这些限制在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会使人们认识到资本本身就是这种趋势的最大限制,因而驱使人们利用资本本身来消灭资本。”[15]这句话给我们深刻的启示:我们必须从资本逻辑的内部寻找和发现资本主义社会自我毁灭的种子,实现对资本逻辑的真正超越。
2.中国利用资本逻辑的改革必须坚持以史为鉴、以苏为鉴
自有资本主义历史以来,唯一不变的是人类始终没有摆脱资本逻辑的统治,随着资本统治形态的变迁以及人类对资本属性与运动规律的理解的不同,并受人类惯性的思维传统与意识形态的影响,不同历史时期的人在理论上曾经探索过多种超越资本逻辑的道路。其中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对超越资本逻辑道路的探索有浪漫主义的、虚无主义的、审美救赎的、室外桃源的。但是,伴随资本逻辑一次次自身陷入困境,这些所谓超越性道路却更早的销声匿迹了。在已经建立或曾经建立过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力图超越资本逻辑的实践大体来说有两种,这两种分别代表了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历史与当下:一条是前苏联、东欧与前改革时期的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是一条激进的摒弃资本逻辑的道路;一条是渐进性改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借助资本逻辑促进物质文明的同时,拒斥资本在生产关系维度的同一性暴政和抽象统治。
对于激进的摒弃资本逻辑的道路,目前国内外理论界几乎没有什么争议的普遍持否定的立场,认为以苏联模式为样本的激进拒斥资本逻辑的社会主义实践,虽然在不同的国家以及某些特定历史时期也取得了一些重大成就,但是最终失败原因之一就是,没有准确理解马克思所揭示的资本逻辑的二重属性。当然也有部分人认为应考虑客观的历史制约因素,认为社会主义建设初期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存在利用资本逻辑空间狭小、受大国摆制与极其被动等因素,应具体地、历史地看待那一段社会主义的历史。
对于利用资本逻辑发展社会主义的中国道路则褒贬不一。许多人认为利用资本逻辑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认为资本逻辑是仅仅符合资本主义私有制下资本的逻辑。由于资本逻辑本身具有生产关系的社会属性,如果把握不好,很容易在全球化条件下失去对中国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内在运行机制的控制,而被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矛盾波及或被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作为转移资本主义矛盾与危机的承载者。大多数中西方学者则持正面评价,认为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且仍未实现工业化的中国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应该实事求是地分析和判断现实社会主义道路与本质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差距。甚至将中国开辟的以渐进性改革方式,利用资本逻辑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看作是一种成功的模式,命名为“中国模式”。
3.中国利用资本逻辑的改革应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物质基础和道路自信
利用资本逻辑的改革成效,既要用经济成就来衡量,也要以中国道路的典范力量来体现。中国共产党面对危局、变局与迷局领导中国人民改革探索30多年,一方面通过将资本逻辑与社会主义原则合理嫁接,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惊人成就,使社会主义建立在日益发达的生产力基础之上。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仅成为了中国人民的自信之路,也正在成为世界后发国家人民和西方发达国家有识之士认可、支持和向往之路。无论是就历史发展、当前实力还是就未来的发展潜力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给中国和世界人民更多的是信心。代表潜在实力强劲标志的“金砖大国”,以中国奇迹为潜台词的“崛起中大国”,代表世界独特而成功内涵的“北京共识”或“中国模式”。无论这些称谓是恰如其分的还是别有用心的,中国都已在各个方面开始牵动世界的神经,成为世界舞台一支极其重要的力量。正如一位西方左翼学者所说:“尽管中国的社会主义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是好的一点是:我们还在谈论着中国。”[16]
总之,“当前,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制度处于并存、竞争之中,只有那种能够为大多数人的幸福创造更多条件和机会的社会(制度)才能最终赢得人们发自内心的支持与认同”。[17]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一条与资本逻辑相伴生的沧桑的“人间正道”,“它是在改革开放30多年的伟大实践中走出来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多年的持续探索中走出来的,是在对近代以来170多年中华民族发展历程的深刻总结中走出来的,是在对中华民族5000多年悠久文明的传承中走出来的。”[18]它是中国人民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辩证统一的伟大创造。它必将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与崛起的典范力量向世界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世界社会主义雄浑交响乐的华彩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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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