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雨的烟花（外一首）

周孟杰

把绚丽装饰到天上，你胜过星星

远离天空的恩赐

你的寂寞大于绽放

低到黑暗的枝条在转动脖颈，我仰起头

像蔑视了人间

那些卑微与庸俗

渴慕已久的绚烂是黑的一部分

只有泥土与双手

能够永久地举着

这如雨的烟花

多像我从前的热泪

就那么圆着，不懂旷世的悲凉

河畔的白鸽子替你盘旋着哭

一条河流是一个人，一个人回绝世界

的第一万条退路

向浪花借一次开，向漩涡借一次升

让安静的身子向大地最后一次鞠躬

故国这朵旧花，黯淡了初春

再悲凉深秋

你清醒地醉，孤单地疼

河畔的白鸽子替你盘旋着哭

叹息着踱步

这个冷雨的世界，不肯收留你

它只想取走你胸中的火焰

这个摇晃的大地，无法安稳你

它只想你屈膝挺拔的腰身

于是，你找到河流，向河流借一条路

让你的生死渡过去

让死的身躯，活的火焰渡过去

河流与村庄交汇处

你年年降生，成为大地茂盛的万木

和青草一样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