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晖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郭沫若八年抗战遗产检索
祁和晖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中国文化之子郭沫若八年抗日战争中从前线实战到领导文化界(包含文学、艺术、文史学术各界)抗日统一战线,再到郭氏个人的学术著述与文学创作,其抭战成果,全方位、高质量、大密度地立下了如下四方面的重量级不世之功。
1937年9月到1945年9月,整整八年,四大功绩。
1.上前线考察战况,慰问将士:留下遗痕甚多。如《抗战与觉悟》(1937年9月抗敌出版社出版)《在轰炸中去来》(1937年11月抗敌出版社出版)《前线归来》(1938年汉口星星出版社出版)等等。
2.解剖日本文化史源与变异,辨析抨击日本侵华理论,呼唤沦陷区读书人莫忘气节。呼唤日本军政界有所觉醒。如《忠告日本政治家》(1937年9月)《日本的过去,现在,未来》(1937年11月)《日寇残酷心理的解剖》(1938年)《日本民族发展概况》(1942年2月),《国难声中怀知堂》(1937年8月),《不要怕死》(1937年10月)。强调名节比死重要。
3.组织并领导中国文化抗日统一战线,促成中国新、旧、南、北各界各色有国格的中国文化人空前大团结。1938年7月25日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初版的《战时宣传工作》即是由郭沫若主持制定并撰写的。《战时宣传工作》是当时中国文化抗战的指导大纲,此大纲由“总论”6章与“分论”4章及“结语”三部分组成。“总论”讲“理论与方法”,内容包括绪言,抗战建国纲领之阐扬;宣传工作者之修养;言论的宣传;艺术的宣传;其他特种宣传方式。“分论”讲“应用与实习”。包括:对民众的宣传;对士兵的宣传;对敌人的宣传;对国际的宣传。结语。在此“宣传工作大纲”书后,还附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军事学校战时政治教程及撰述人一览表》。稍后,政治部下设“三厅”(文化抗战宣传厅)由郭沫若任厅长,三厅在八年抗战中团结了广大不愿做亡国奴的文化人,无分其左、右、新、旧党派,为救亡图存走到一起。1940年郭氏在《三年来的文化战》中兴奋总结说:
文化工作者们分布到了各处,或者深入农村,或在参加前线,浩浩荡荡的使文化力量弥漫到了全国……铸成了文化界的空前团结。这一团结是中国文化运动史上的一个伟大进步,文化战线更显出了刚健雄伟的姿态了。
郭沫若当年组织领导的抗日文化统一大战线是一笔大遗产,值得今日中国继承弘扬,转化为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今日正能量。抗日是为了救亡图存,今天是为了兴盛强国。七十年前的文化大团结与今日中华复兴的文化大团结,其根脉只有一个——为了中华民族的根本生存与发展。
4.抗战宣传的需要,激发郭沫若带头从事中国历史文脉探索上的高水平学术研究与高质量的史剧创作。抗战八年,在郭沫若的学术人生与创作生涯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辉煌成果。
稍加检索,我们可见到如下巨著名篇:
学术著述目录:
《石鼓文研究》(1937年)
《周易的构成时代》(1940年)
《屈原研究》(1943年)
《甲申三百年祭》(1944年)
《青铜时代》(1945年3月)
《先秦学说述林》(1945年4月)
《十批判书》(1945年7月)
史剧与时政剧名篇:
《甘愿做炮灰》四幕(1937年11月)
《棠棣之花》五幕(1942年)
《屈原》五幕(1942年)
《虎符》五幕(1942年)
《高渐离》五幕(1942年)
《孔雀胆》四幕(1943年)
《南冠草》五幕(1944年)
从以上书目可以看出,郭老抗战中影响深远的学术著述,眼光相对集中于先秦时代——因为先秦向来被视为中国学术的根脉时期,是研究中国文史的一个“特区”。而郭老当时七部著述中,除《甲申三百年祭》一部外,余6部皆为先秦学术研究。
七部史剧中,除《甘愿做炮灰》、《孔雀胆》与《南冠草》外,余四部皆取材于战国时代故事——战国后期七雄争霸,合纵,连横,国霸,国灭史事。第二次世界大战,可以说是人类所遭遇的近现代史上第二次“战国”时代。同盟国与轴心国,有些像合纵、连横之势。所幸现代战国时代,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同盟国合纵力量战胜了“轴心国”德、意、日三国的连横恶势力。在同盟国走向胜利的过程中,实已蕴酿着“合纵”的分裂,冷战的开始,美苏的争霸。苏联瓦解,美国独霸。为奢望霸权长久,美国一要防阻中国崛起,是否会挑战它“独霸”地位。二要防忌俄国重兴,成为它“独霸”阻力。中国曾经为保卫“珍宝岛”主权,不得不与前苏联开战,现在中俄被美所逼,不得不互相靠近。美国鹰派愚蠢地在南海用军事威胁想吓阻中国人保卫领土的决心。这些美国鬼子(只是美国人中一小撮)也该读一点郭沫若的史剧,多少领略一点爱好和平的中国人,在抗暴抗侵时刻的勇猛和义无反顾。中国人具有“君子复仇,十年不晚”的传统,郭氏史剧中的英雄儿女都是具有“死有重如泰山,有轻如鸿毛”的大气节观的人。
郭沫若抗战时期的学术著述与史剧创作属于郭沫若一生文化成就的主干内容的一部分。
家国危艰,会淬炼出英雄豪杰,激发出一个民族,一个人的超常灵感与智慧。郭沫若在抗战期间高质量的文字成果与多产多思,睿智超常发挥,正是乱世砺英才原理的一个绝佳范例。郭氏当时的学术研究与看似“应时”的一些“宣传”式杂文,经常出现一些睿智见解,直到今天仍然正确。比如当时结集的《抗战与觉悟》、《在轰炸中去来》、《战声》、《全面抗战认识》、《前线归来》、《郭沫若先生最近言论集》(1938年)、《战争宣传工作》、《文艺与宣传》、《民族形式商兑》(1940年结集出版)、《羽书集》(1941年)、《蒲剑集》(1942年)、《今昔集》(1943年)等等,更有《屈原研究》(1943年)、《甲申三百年祭》、《十批判书》、《青铜时代》等学术专著。举例言之,我们不妨翻开,1992年版《郭沫若全集·文学编》辑入第18卷之《盲肠炎》、《断肠集》、《羽书集》,第19卷之《蒲剑集》、《今昔集》、《沸羹集》,许多论见就可称永垂不朽。且梳理八项以窥其高卓。
1.对中国文化传统特征的论见。在1939年所写《文化与战争》、《中日文化的交流》等文中,郭先后提出中国文化五个特征:(一)“我们中国人素来是以创造欲望为领导精神的民族,我们能创造有特征的文化”。(二)中国人“尊重文化”“我们能尊重文化——我们的民族发展史便是一部文化发展史”。(三)中国人天性友善又富于反侵略性“,我们能以我们的文化成品毫无吝惜地施惠于邻人”,中国文化传统中没有“占有欲望”。中国人数千年前开始就追求“人心”(占有欲)与“道心”(创造欲)平衡。郭文引用《尚书·大禹谟》“十六字心传”加以证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中国文化既早知“人心惟危”,故很早就发育出反“危害”“,反侵略性”的价值伦理。“我们中华民族始终是富于反侵略性的民族”。并且在反危害、反侵略磨砺中“不断地成就其高度的发展与传统”。(四)中国人以友善、反侵害,尊重文化而保护并不断发展弘扬自己的文化传统,乃至形成世界文化史上唯一的奇观:“像我们的这样连绵不断的文化传统,是罕见的一例”。(五)中国人接受外来文化是“有弹性的”“:中国文化是一个系统下来的……中国人接受外来文化是有弹性的。”76年前郭沫若对中国文化的这五点认识至今仍是正确而具启发性的。
2.郭沫若提出“复兴民族的真谛”,“是要复兴中华民族的精神”,“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是什么?一富于创造力,二富于同化力,三富于反侵略性。”
3.关于“读经”的态度:在抗战时期,郭沫若公开主张读经。他说“我不反对读经,而且也提倡读经”,郭氏就如何提高“读经”效用提出三点见解。(一)他认为“注重在道德涵养”层面的读经,“只消选读《论语》、《大学》、《中庸》就够了”。(二)“假使为研究古代的目的而读经,那是不应该有什么选择的,无论那一经都是必读的书”。(三)经书“读者的范围”应是分层级的,“不能使任何人都必读(经)”。这套见解今日仍然适用。
4、郭沫若剖析五四以后,中国新文艺、旧文艺有共同的弊病:二者都陷入“摹拟”:都“与生活脱节”。郭老提出“中国的文艺,在抗战前大都和生活现实脱了节。旧的文艺局限于古代作品的摹拟……新的文艺也局限于外国作品的摹似,多是一些纸糊的玩具。新旧的作家们同样也和生活现实脱了节。”郭还严厉指出新旧文艺家的两大弊病:(一)作家视野集中在“少数近代化了的都市。”(二)无论新旧,一律都“倾向于高蹈,一律都在卖弄玄虚”。郭沫若指出弊病之后,又欣慰抗战号角吹醒了文艺界新旧文人,形成空前大团结,大奋进局面。郭文说“抗战的号角却把全体的作家解放了,把大家吹到了十字街头,吹送到了前线,吹送到了农村,吹送到了大后方的每一个角落,使他们接触了更广大的天地,得以吸收更丰腴而健全的营养”。对照之下,我们可以发现半个多世纪来撰写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对新旧文艺状况未能同时记述;更未能指出新旧文艺的摹拟与故弄玄虚的弊病。对旧文艺的存在采取视而不见的虚无主义,对新文艺的作家作品,一味的肯定赞美。郭沫若对新旧文艺的论见显然比一些专门从事“现代文学史”和“现代文艺评论”的一些专家要高明和具有史家风范。
5.写于1940年的《民族形式商兑》一文中对中国现代文学创作提出了系列真知卓见:(一)指出“民族形式”不能等同于“民间形式”,更不能将人民“喜闻乐见”曲解为“习闻常见”。民间“习闻常见”之事有许多“糟糕”东西,比如“小脚”,“豚尾”(满清规定的辫子),鸦片烟。(二)中国新文艺算是近百年来“中国化”上化得较多的部门“,其它各部门的术语学名都还没有译定,或者也竟直接使用东洋货。”新文学评论中“洋八股”多,新文艺创作则相对照搬洋货少一些。(三)“民族形式”是一种变动向前的范式:“今天的民族现实的反映,便自然成为今天的民族文艺的形式……它并不是民间形式的延长,也并不是士大夫形式的转变,从这两种遗产中它是尽可以摄取营养”。(四)鼓励作家要在文字上狠下工夫。郭老向新文艺作家推介“一字主义”——“外国的名作家有抱一字主义的。是说对于一种事物只有一个适当的字表示,作家要费尽苦心去追求这一个字“”文艺的大众化,并不是说随便涂写,或写得尽量通俗,而是要写作精巧恰当”,要达到这个程度“便须得抱定一个字主义。这个字无论是文言,白话,或甚至外来语,只要精当,便当一律采用”。(五)“文艺家不仅要活用国语,而且要创造国语”当今中国作家作品兴盛。数多质难说,其最大的不足即在文字功底普遍短缺。显然未曾下功夫在语言上去寻找“那一个字”。因而读之平平乏味。
6.1944年郭沫若在《答教育三问》中,就“一个民主国家的教育政策”,提出六点见解:(一)“人民本位”。人民本位的对立面是“帝王本位”。“人民本位”是“扶持主人”,而“帝王本位”是“训练奴隶”。(二)“国民教育普及。”郭老说“作为一个健全的人的普通常识。即初中以下的教育应使全民享受”。今日中国已普及初中教育,而不仅仅是“初中以下教育”,早已超出郭老当年愿景。(三)“高级教育保护。”提出“高级教育应因材施教,杜绝一切特权,不使贫者被拒,而富者滥竽”今日中国教育正在往这一愿景努力,但“因材施教”与“杜绝特权”上尚不尽人意。(四)“学艺研究自由”。“人民本位的思想有尽量阐发的自由……以真善美为目标,不能受任何有意的虚伪、歪曲、变态的箝束。”此条精神适合今日中国教育、学术、创作发展。(五)“尊重学者,保卫师资”。此条适用于今日。(六)“国际协调。与进步的民主国家,保持协调的步骤,肃清法西斯思想,共策人类的和平”此一条亦适合今日中国教育发展。
7.抗战期间,必须抓住日本侵略者的“根脉”要害加以反击。为此,郭沫若写下一系列剖析日本人、日本国、日本文化的论述。比如收入《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8卷、第19卷中的涉日文章。如《中日文化的交流》、《忠告日本政治家》、《关于敏子的信》、《侵略日本的两种姿态》、《日本的儿童》、《日本的过去,现在,未来》、《日寇残酷心理的剖析》、《日本民族发展概况》等等。这些论述对于我们今天认识日本人民、日本国、日本文化、日本政客仍有帮助。比如(一)日本“侵略姿态却也有两种,一种是‘艺伎’姿态,另一种是武士姿态”。艺伎姿态会说“同文同种,共存共荣”,而“武士”姿态则高呼‘生命线’‘皇军威力’”。(二)日本与中国的交往起于战国,日本人、中国人,历史渊源上关系密切。“(历史上)“”日本民族……也有由朝鲜和中国去的”;“日本人在古代也很愿意做我们中国人的子孙。有时候——在南北朝时代,他们曾称是吴泰伯的后裔”。“日本九洲博多湾口的志贺岛上曾经发掘过一颗黄金印……上有六个字,是‘汉委奴国王印’。‘委奴’就是‘倭奴’了。大约是东汉安帝时的东西”。(三)“七八十年以前的旧日本,可以说差不多整个是中国文化的分支。社会下层机构的生产方式和关系,所有各种农工商业的经营,都是用的中国方法,而上层机构的政治、思想、文艺,也无一不是受了中国的影响。”(四)日本对西方列强的态度,有一个由“仇视”到“师视”的转变过程“,由仇视而变为师视,这一改变,日本人是收到了很大的成功,在短短的几十年间便一跃而成为了现代式的国家,从不平等条约的束缚,从半殖民地的命运之下,解放了出来”。(五)日本“很顺畅地走上了革新的道路”。一方面靠日本人“自己的努力”,一方面靠近邻中国提供源源不绝的工业“资源”与商品“市场”。“日本在解放自己束缚,在由封建制蜕变为资本制的初期,它的一切努力是前进的,甚至连它的对外战争,都富有前进的意义”。(六)“从日俄战争结束以后,它逐渐地发展为侵略性的帝国主义国家。尤其是‘九、一八’以来它更成了法西斯蒂的强盗帝国”。(七)“日本人民总会在别的道路之上找寻出他们的生路”。日本“在(近代)短短几十年间便一跃而成为了现代式的国家……这一蜕变在西方人是认为东方的奇迹。从那速度上看来,的确是有点近乎奇迹”。(八)日寇在侵华中表现的“残酷”与无耻,是他们受到了侵华战争这场投机事业注定失败而导致的“自暴自弃”绝望心理的表现。“日本军阀“”知道侵略战争是一种危险的投机事业。他们是冒着绝大的危险来干这一投机事业的。日本本来是外强中干的国家,无论在他们的国内和国外都有严重的危机潜伏着。如在短期内冒险成功自然于他们有利(“速战速决”),假使战争一延长了,那就要使他们的国家失掉它的存在”。随着日本侵华“速战速决”失败“,以华制华”(让中国人打内战,日本于火中取栗)失败,侵华战争已陷入“难战难决”,“敌人在潜意识中是已经达到了瞠然自失的境地了。”“他们的心境都非常惨淡……既寻不出死的价值出来,而战争的结束又遥遥无期,这就必然引起心境的颓丧。“”厌战”,然而“勇气不足”“,不敢掉过枪口反战“”流而为享乐主义。敌寇的奸淫掳掠,不安军纪。便是这种消极反战心理的表现”。
当前中国银屏,纸媒上,大量抗日作品,文学的或学术的,在解析日本侵华行为的文化因果变局上似乎还没有达到郭沫若当年论述的深度与开阔视野。
8.关于郭沫若诗的评论,郭沫若自己在1944年所写《序我的诗》一文提供了钥匙。(一)郭沫若坦诚,自己写诗受中国传统诗歌影响大于受外国诗歌影响。“我要承认,一直到现在。我的关于诗的见解大体上还是受着它的(《诗三百篇》、《唐诗三百首》、《千家诗》、司空图《诗品》)影响的”“我同外国诗的接近,严格地说在民二(1912年)出国以后……当我接近惠特曼的《草叶集》的时候,正是‘五四’运动发动的那一年,个人的积郁、民族的积郁,在这时找出了喷火口,也找出了喷火的方式。我在那时差不多是狂了。……因而我有最初的一本诗集《女神》的集成”。(二)“但我要坦白地说一句话,自从《女神》以后,我已经不再是诗人了。”(三)“我自己更要坦白地承认,我的诗和对于诗的理解”与新诗家不同调,与旧诗家也不同调。(四)“广义的说来,我所写的好些剧本或小说,或论述,倒有些确实是诗,而我所写的一些‘诗’却毫无疑问地包含有分行写出的散文或韵文”。
郭研学界,为评论郭沫若的白话诗与传统诗,或新式诗,旧式诗,一直争论不休,其实郭沫若自己有很清醒,很精辟的自我点评。
抗战八年,中国文化之子郭沫若不仅在前线,后方的实战战场上劳绩卓著,还在学术与文学创作及评论上成绩斐然。郭沫若的抗战是中国读书人家国危难时刻杰出表现的典范。
(责任编辑:王锦厚)
注释:
①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以下注文简称《全集·文学编》)第18卷第256-257页。
②“四特征”引文可查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9卷第7、第9、第10页。
③见《全集·文学编》第18卷第78-81页。
④《复兴民族的真谛》,见《全集·文学编》第18卷第23页。
⑤《论读经》见《全集·文学编》19卷第370-371页。
⑥《全集·文学编》《中国抗战时的文学与艺术》见第19卷第190-191页。
⑦《民族形式商兑》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9卷,第33、34、44、45、46各页。
⑧此六条引文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9卷,第453-454页。
⑨见《全集·文学编》第18卷第171页。
⑩⑪⑫⑬⑬⑭⑮⑯见《全集·文学编》第19卷第160页-161页、第165页、第167页、第168页。
⑰见《全集·文学编》第18卷《日寇残酷心理的剖析》第233页、235页。
⑱⑲见《全集·文学编》第19卷第404页、第409页。
2015-07-22
祁和晖,女,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