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浙及其《杜诗举隅》辑考研究

2015-11-14 09:13王燕飞
杜甫研究学刊 2015年1期
关键词:杜诗

王燕飞

作者:王燕飞,西华大学地方文化资源保护与开发研究中心讲师,文学博士,610039。

一、俞浙生平、交游考

关于俞浙的生平事迹、交游等情况,《宋史》、《元史》、《新元史》均不载,其他文献,如周密《癸辛杂识》、(成化)《新昌县志》、(万历)《新昌县志》、凌迪知《万姓统谱》等虽有记载,但语焉不详,互有抵牾。今先罗列相关资料,后试对其生平、交游等情况略做考辨。

和俞浙生活在同一时代的宋末元初人周密(1232—1298)在其所撰《癸辛杂识》别集卷上载有“俞浙”条,曰:

俞浙,字季渊,上虞县人。旧多游鄞学,以长上自居,与同舍不相能,至或殴击,为众所攻,誓于礼殿而去。使弟鄞教,职员多故旧,遇之来,滋众怒而哄,碎其座。俞遂弃官去。素出王丞相爚之门。王为祷时相,治其为首者,太常丞为之代,久之不敢上。俞改吉教,乃得往。俞善治财,数吏为所迫死,后入为言官,所疏多至数十人。不久去国,常为章全部端子馆客。

(万历)《新昌县志》卷之十一《乡贤志》“理学”条载有俞浙的传记,云:

俞浙,一名公浙,字季渊,号默翁。登开庆进士,授迪功郎、庆元府教授,主管尚书刑部架阁文字,凡七转官。德祐乙亥(1275),除太常丞,改监察御史,辞不允。三疏时事,皆忤旨,留中不行,改除大理少卿,不就。乃浩然归,闭门著述,有《六经审问》五十馀卷、《离骚审问》十卷,《韩文举隅》十二卷。浙为人寡言笃行,端矩矱,肃衣冠,庄重介洁,清明夷粹,不喜驰骛,与石墪、黄度先后发明义理之学,尤崇尚朱熹经书传注,所得良多。晚年深察而扩充之,以求合中庸之旨,自号致曲老人。兄公美,进士。子扬,乡进士。

泰定间(1324—1328),郡守王亚中采访理学行谊,立祠褒崇,风励后进,惜其所著书多散佚,惟《孝经审问》尚存,今祀乡贤。

明万历间凌迪知(1529—1600)编纂《万姓统谱》一书,其卷十二亦有俞浙的生平事迹,较为简略,云:

俞浙,字季渊,新昌人。开庆己未(1259)进士甲科。德祐乙亥(1275),除太常丞,辞不赴。除监察御史,辞不允。促命入台,首奏三疏,痛陈时病,皆留中不行,改除大理少卿,不就,于是浩然而归。浙笃行寡言,庄重介洁,年八十卒。所著有《五经》、《孝经》、《离骚审问》,共数十卷。

以上三则是关于俞浙生平较为详细的材料,今据其他相关材料对俞浙的生平、交游情况试做考论如下:

首先,关于俞浙的生卒年。《万姓统谱》记载俞浙“年八十卒”,未知何据。

在南宋人陈著(1214—1297)的《本堂集》中,有多篇文章提到“默翁”,可证二人确有交游,其中如《跋俞西秀诗》云:

余闻俞氏有西秀翁善吟,而未及识面,今其侄孙熙庵以翁《希有诗集》示,俞默翁实为之序,乃知翁已即世,诗则存。余偶卧病,不能尽观。观卷首《惩窒堂》一诗,是能自乐其乐者。《序》称翁晚年不期于诗,而诗得之矣。默翁知西秀,余知默翁之心。余之心,默翁之言;余之言,尚奚赘。丙子(1276)九月十有一日,丹山陈某书于本堂。

“余知默翁之心”,可见二人相交甚厚,故而能彼此知心。又,《书胡纯伯正叔二生字说后》云:

剡胡应之,余畏友也。一日造其家,出二子拜,左右立。诵书属对,非常儿比。问其名,皆八岁,而未名,应之以属余,为名之以师纯、师正,欲其师程子也。……余耄矣,无以与子之行矣,而家庭有严君焉,乡曲有默翁焉,归而求之,有馀师也。由是而进进焉,对越纯公、正公,其殆庶乎。岁癸巳(1293)阳月五日,嵩溪遗耄陈某书于交翠窗。

“乡曲有默翁焉,归而求之”,可见此时俞浙尚在人世。文末所属日期癸巳年,即元至元三十年。据此,俞浙当在至元三十年以后逝世。

又,陈著《答剡教赵实父(文炳)书》云:“闻默翁著书甚多,足为不朽传,不负平生,笑第无从参请,惟有仰羡……翔父、仰之又相继云亡,言及痛泪滂下。某今已八十有一,是虽韲瓮债未足,亦造物者固留,以为不才欠死之罚。”按,陈著生于宋嘉定七年(1214),此文当作于元至元三十一年(1294)。据文意,此时,俞浙尚在世。另据检阅陈著《本堂集》,未见陈著写有悼挽俞浙之诗文,大概俞浙卒于陈著之后,即公元一二九七年之后。

另外,周密《癸辛杂识》一书多记当时人事迹,在该书“俞浙”条前后,先后记载的是以下生平可考的诸人:刘宰(1167—1240)、刘震孙(1197—1268)、贾似道(1213—1275)、潜说友(1216—1288)、王积翁(1229—1284)、王应麟(1223—1296)、俞浙、方回(1227—1305)、刘辰翁(1233—1297)等。根据这些人的生卒年,据凌迪知《万姓统谱》:“年八十卒”和陈著的相关记载,我们可以大致得出以下结论:俞浙大概生于南宋宁宗嘉定十年(1217)后,卒于元成宗元贞三年(1297)后,即(1217后—1297后),正值宋末元初,社会动荡不安之时。

其次,关于俞浙的籍贯问题。周密《癸辛杂识》认为俞浙是“上虞县人”,误。陈著《答剡教赵实父(文炳)书》云:“剡多贤,今已晨星,而晦斋、默翁、应之亦已老矣。”按,剡,古县名。西汉置,在今浙江东部,包含嵊州和新昌。上虞是绍兴属县,今绍兴市上虞区,与新昌县南北相望。周密说俞浙为“上虞人”,当是误记。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俞浙的交游情况:

1、陈著(1214—1297),字子微,一字谦之,号本堂,庆元府鄞县(今浙江宁波市鄞州区)人,寄籍奉化。宋理宗宝祐四年(1256)进士,初监饶州商税,调光州教授。景定元年(1260),为白鹭洲书院山长。著有《本堂集》九十四卷。

陈著《本堂集》卷四十四《跋俞西秀诗》、《俞默翁察院(浙)求书俞梅轩遗老传后》,卷四十五《跋天台童氏子<饭牛稿>》、卷四十六《书胡纯伯正叔二生字说后》,卷七十八《与俞景周架阁(湘)书》、卷八十《答剡教赵实父(文炳)书》等均提到俞浙,其中《跋天台童氏子<饭牛稿>》一文云:

诗至晚唐非古矣,然欲至晚唐亦甚难者,惟四灵以为得其绪,他人盖有穷平生心而终莫之诣。童氏子以《饭牛稿》示,清而味,和而节,人情物意间,髓脉自贯,殆晚唐而非纯于晚唐者也。叩之,则曰:“吾之诗得之俞默翁,默翁得诸杜少陵。”信其所由来如此,谁复能赘赞一辞,惟有敛衽三叹而已。强圉大渊献(1287)上巳日,丹山陈某。

不仅点明了二人的诗学观,而且指出俞浙诗学杜甫。这也是他能注解杜诗的原因之一。

在现存《本堂集》中,陈著多次提到杜甫,如卷八《杜工部诗有<送弟观归蓝田迎新妇二首>,偶与县尉弟达观同名,娶事又同,因韵戏示》,卷三十七《赠仁木上人山游序》,卷三十八《史景正诗集序》,卷四十四《跋徐子苍徽池行程历》,卷四十五《跋孝门吴子举瘦稿》、《书新昌杜黄山王心月骚坛集后》、《跋史芝厓诗》、《书张君寿希崖敝帚集》等,可见他对杜诗的熟知和喜爱。

2、刘黻(1216—1276),字声伯,号质翁,又号蒙川,乐清(今浙江乐清市)人。早有令誉,读书雁荡山中。淳祐十年(1250)试入太学,以太学生上书言事,忤执政,送南安军安置。乃尽取濂洛诸子书,辑成十卷,名曰《濂洛论语》。既还,复极言政事得失。累官至吏部尚书。二王泛海,陈宜中迎黻共政。行至罗浮,以疾卒,谥忠肃。有《蒙川遗稿》行于世。

在其《蒙川遗稿》卷一《前庑两学录罢职公堂,求经明行修之士充员,时蜀人杨时发当其选,杨君以贱姓名荐。或谓余求之蜀人董□行、越人俞季渊、永嘉陈行之,咸以为不然。余亦自揆焉,而记以诗云》、《六友诗寄林景云、留寿国、林道初、俞季渊》、卷三《同俞季渊访王修斋,遇雨,次季渊韵》等诗中多次提及俞浙,可见二人颇有交往,惜俞浙诗文已散佚不存。

刘黻《蒙川遗稿》卷三《和杜老人<龙门寺>诗题宝界东柱》云:“招提有宿缘,坐此豁心境。风来松寄声,月过竹移影。殿依鲤石古,井汲龟泉冷。究竟定慧门,如何日三省?”可见他对杜诗的熟悉。卷三《杜工部》诗云:“禾黍秋深泣乱离,尽将岁月付于诗。天高有语云霾隔,夜半无眠神鬼知。心抱孤忠生已晚,身逢多难死应迟。自从大雅收声后,赖有篇章续《楚辞》。”《和帚斋见寄》云:“栖栖惯听鼓鱼声,心印相传第几灯。江有白鸥闲似我,地惟苍藓懒于僧。吟难用世皆东野,穷亦忧时只少陵。”对杜甫穷苦不达的人生充满了同情,同时也对他的诗歌成就给予了肯定。

俞浙和这些对杜甫及其诗歌比较了解、熟知的诗人们交游,必定对他撰写《杜诗举隅》有一定的影响和帮助。

二、《杜诗举隅》的成书、流传和亡佚

《杜诗举隅》当作于俞浙晚年杜门著述时期,当时并未刊行,到元泰定年间(1324—1328),郡守王亚中寻访理学行谊,遍搜俞浙著作,只见到《孝经审问》一书。明初,俞浙的玄孙俞钦整理先人著述,发现了《杜诗举隅》,准备刻印行世,便请当时的著名大儒宋濂(1310—1381)作序。宋濂《杜诗举隅序》言之甚明:

先生(俞浙)开庆己未进士,出典方州,入司六察,其冰蘖之操,谅直之风,凛然闻于朝著。不幸宋社已亡,徘徊于残山剩水之间,无以寄其罔极之思。其意以为忠君之言,随寓而发者,唯子美之诗则然。于是假之以泄胸中之耿耿,久而成编,名之曰《杜诗举隅》。观其书,则其志之悲,从可知矣。先生既殁,其玄孙安塞丞钦,惧其湮灭无传,将锲诸梓,而来求序文甚力。宋濂此序没有标明时间,但是肯定作于宋濂逝世之前,即明洪武十四年(1381)之前。成书于明洪武十五年的单复的《读杜诗愚得》对其引用甚多,计有58条。书籍的刊刻、流传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杜诗举隅》的刊刻肯定早于洪武十四年。

后世的方志著录有俞浙《杜诗举隅》一书,(乾隆)《浙江通志·经籍十二·集部五》据(成化)《新昌县志》著录云:“《杜诗举隅》十卷,俞浙著。”可见该书在成化年间还存世,到了万历时期,无论是(万历)《新昌县志》,还是《万姓统谱》,均不见著录。又,万历年间,福建人邵傅撰有《杜律集解》,在《杜律七言集解·凡例》中提到了“默翁注”,并采用3条。这3条材料不仅可以在单复《读杜诗愚得》找到,而且字句大同小异(见下文)。《杜律集解》不仅多处引用单复的观点,还认为单复《重订杜子诗史年谱》较为合理,以为标的。可见,邵傅据《读杜诗愚得》转引的可能性极大。同时也说明,在万历年间,此书可能已经散佚了。

到了清代,仇兆鳌(1638—1717)网罗各种注本,著《杜诗详注》,其中引用1条“俞浙曰”。在《杜诗详注》的呈进本《凡例》中,仇氏云:“俞季渊之《举隅》,已不及见矣。”可见,仇氏是没有见到该书的,他引用的1条当转录自《读杜诗愚得》,将仇兆鳌所引与《读杜诗愚得》做一对比可知。

《读杜诗愚得》卷十三《咏怀古迹五首》其五引曰:

默翁曰:……三解一羽毛之实,孔明人品,上比伊吕,使其指挥魏吴,悉底平定,萧曹何足拟论哉!末解说纡筹策之由,孔明止于三分割据者,非屈于魏吴也,屈于天不祚汉也。惟屈于天不祚汉,故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之劳矣。

《杜诗详注》卷十七《咏怀古迹五首》其五引曰:

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吕,使得尽其指挥,以底定吴魏,则萧曹何足比论乎?无如汉祚将移,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此天也,而非人也。

稍后的何焯(1661—1722)在《义门读书记》卷五十一《杜工部集》云:

宋景濂为俞默翁《杜诗举隅序》,以为:“注杜者无虑数百家,大抵务穿凿者,谓一字皆有所出,泛引经史,巧为附会,楦酿而丛脞;骋新奇者,称其一饭不忘君,发为言词,无非忠君爱国之意。至于率尔咏怀之作,亦必迁就而为之说。说者虽多,不出于彼,则入于此。遂使子美之诗,不白于世。”余谓:此言盖切中诸家之病。而明人注杜,则又多曲为迁就,以自发其怨怼君父之私。其为害,盖又有甚焉者矣。景濂讥刘辰翁于杜诗“轻加批抹,如醉翁寤语,终不能了了。其视二者,相去不远”。元人皆崇信辰翁,莫有斥其非者。此实自景濂发之,而注杜者,从未有一言及之。何耶?

默翁,名浙,字季渊。宋开庆己未进士,盖因生不逢辰,有所托而为之者,《序》言其各析章句,于体段之分明,脉络之联属,三致意焉。亦必有可观,惜余不及见也。

“亦必有可观,惜余不及见也”,可见何焯只是根据宋濂的序所得出的结论,他本人也未见过原书。

据以上分析,俞浙《杜诗举隅》刊刻于明初,明初人单复《读杜诗愚得》所引较多。此书在明成化年间还存世,至万历年间已散佚,后世杜诗注本所引系转引自单复一书。

三、《杜诗举隅》辑录

今从宋濂《文宪集》卷五辑出《杜诗举隅序》;从《读杜诗愚得》辑出引文58条,《杜律集解》3条,《杜诗详注》1条。《杜律集解》和《杜诗详注》所引不出《读杜诗愚得》的范围,为说明问题,在相关诗题中一并录出。辑录的体例按照《读杜诗愚得》诗题顺序排列,并在引文后标注《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本(下文简称《存目》)、《杜诗丛刊》本(下文简称《丛刊》)、《读杜诗愚得》(下文简称《愚得》)的页码,以便于检索。

杜诗举隅序

诗三百篇,上自公卿大夫,下至贱隶小夫、妇人女子,莫不有作而其托于六义者。深远玄奥,卒有未易释者。故序《诗》之人,各述其作者之意,复分章析句,以尽其精微。至于《东山》一篇,序之尤详,且谓“一章言其完,二章言其思,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一览之顷,纲提领挈,不待注释而其大旨焕然昭明矣。呜呼!此岂非后世训诗者之楷式乎?杜子美诗,实取法三百篇,有类《国风》者,有类《雅》、《颂》者。虽长篇短韵,变化不齐,体段之分明,脉络之联属,诚有不可紊者。注者无虑数百家,奈何不尔之思,务穿凿者,谓一字皆有所出,泛引经史,巧为傅会,楦酿而丛脞;骋新奇者,称其一饭不忘君,发为言辞,无非忠国爱君之意。至于率尔咏怀之作,亦必迁就而为之说。说者虽多,不出于彼,则入于此,子美之诗,不白于世者五百年矣。近代庐陵大儒颇患之,通集所用事实,别见篇后,固无缴绕猥杂之病,未免轻加批抹,如醉翁寱语,终不能了了,其视二者相去何远哉!

会稽俞先生季渊,以卓绝之识,脱略众说,独法序《诗》者之意,各析章句,具举众义,于是粲然可观,有不假辞说而自明。呜呼!释子美诗者,至是可以无遗憾矣!抑予闻古之人注书,往往托之以自见,贤相逐而《离骚》解,权臣专而《衍义》作,何莫不由于斯。先生开庆已未进士,出典方州,入司六察,其冰蘖之操,谅直之风,凛然闻于朝著。不幸宋社已亡,徘徊于残山剩水之间,无以寄其罔极之思。其意以为忠君之言,随寓而发者,唯子美之诗则然。于是假之以泄胸中之耿耿,久而成编,名之曰《杜诗举隅》。观其书,则其志之悲,从可知矣。先生既殁,其玄孙安塞丞钦,惧其湮灭无传,将锲诸梓,而来求序文甚力。予居金华,与先生为邻郡。及从黄文献公游,备闻先生之行事,可为世法,因不辞而为之书。

先生名浙,季渊字也,晚以默翁自号,所著有《韩文举隅》,而《孝经》、《易》、《书》、《诗》、《礼记》、《春秋》、《离骚》各有“审问”,不但笺杜诗而已也。

引文如下:

1、《愚得》卷二《人日二首》其二“此日此时人共得”

默翁曰:“前四句言世俗人日之景物,后四句言少陵人日之景物。赋也。”(《存目》P62,《丛刊》P232-233)

2、《愚得》卷四《宣政殿退朝晚出左掖》

默翁曰:“首二联形容殿中朝事。三承殿中‘天门日射’,形容门外光景。末则退朝后入局出局也。”(《存目》P85,《丛刊》P324)

3、《愚得》卷四《紫宸殿退朝口号》

默翁曰:“首二句引朝之仪,次二句引朝之事,三言朝与主上款密,末言朝罢又与宰相款密也。昼漏,注家谓深远不得闻,恐诗意不止于此。或者谓形容君臣精神会聚,议论款密,虽昼漏而少听闻。如此,然后与下句意脉贯串。”(《存目》P85,《丛刊》P325)

4、《愚得》卷四《题郑县亭子》

默翁曰:“此诗首言郑县亭子,而主意在‘凭高发兴’。上二凭高所见远景,兴念君也,见岳莲宫柳,犹见君父然。三凭高所见近景,兴身事也。‘雀欺燕’‘蜂趁人’,犹同列谮己,已被斥逐也。末则不胜其悲,遂欲忘言也。”(《存目》P94,《丛刊》P360)

5、《愚得》卷四《早秋苦热堆案相仍》

默翁曰:“首言炎热,欲暂食不能也。次承炎热之外,有蝎蝇之众多也。三承不能餐之外,又有束带、簿书之相仍也。末则欲避去矣。‘青松架壑’与‘炎热’‘蝎蝇’相反,‘赤脚踏层冰’与‘束带’‘簿书’相反。”(《存目》P94,《丛刊》P362)

6、《愚得》卷四《至日遣兴奉寄北省旧阁老两院故人二首》其一

默翁曰:“首二句述往事为纲,二联承‘奉御床’,言今日念主上也。三承‘入鹓行’,言今日念同列也。末则托于同列之相念,自伤其穷愁之甚也。(《存目》P97,《丛刊》P371)

7、《愚得》卷四《至日遣兴奉寄北省旧阁老两院故人二首》其二

默翁曰:“首忆往年侍朝为题,二言朝仪,三言朝位,末则今日处此,不胜悲念也。”(《存目》P97,《丛刊》P372)

8、《愚得》卷七《南邻》

默翁曰:“前四句言居家事,后四句言出游事。”(《存目》P135,《丛刊》P530)

9、《愚得》卷七《寄杜位》“近闻宽法离新州”

默翁曰:“首言量移,未得即归也。次承‘宽法离新州’,言斥逐万里,虽人所同,而宽法量移直在十年之后,则君之所独为可悲也。三承‘归怀尚百忧’,言今量移之郡有干戈之虞,其忧虑形见于鬓发者,应满头白雪矣,又可悲也。末自言己方流落如此,何时更得如昔者曲江之乐耶?”(《存目》P140,《丛刊》P550-551)

10、《愚得》卷七《进艇》

默翁曰:“蜀中久客愁卧,姑同妻以出游,相与看稚子嬉戏,为舒怀计。三承‘引老妻’,言观之物理,亦莫不然。末承‘乘小艇’,言姑据所有为具,不必以贪为惭。”(《存目》P144,《丛刊》P567)

11、《愚得》卷七《王十七侍御抡许携酒至草堂奉寄此诗便请邀高三十五使君同到》

默翁曰:“首二联自适,且与物门(《丛刊》作‘同’,是)其适也。后二联则入题,邀二公相与一赏吾之适也。”(《存目》P145,《丛刊》P569-570)

12、《愚得》卷八《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

默翁曰:“此诗以‘老去’为主,收首耽‘联(耽联,《丛刊》作‘联耽’,是)佳句,引末句联‘陶谢手’。前二联言吾性素耽佳句,今则老不能佳其赋咏,花鸟亦浑漫兴而已,因引入后二联,值此佳景,无如之何,安得如陶、谢辈能为佳句者,与之同游而使其赋咏哉!值水如海势,当是言其平浸广阔而已,非谓汹涌如海也。”(《存目》P153,《丛刊》P601)

13、《愚得》卷九《涪城县香积寺官阁》

默翁曰:“诗首言寺下春江山要官阁,次联山要景也,三联官阁及春江景也,意趣幽远,末更兼见寺景物。赋也。”(《存目》P167,《丛刊》P659)

14、《愚得》卷九《送路六侍御入朝》

默翁曰:“首言前此会别之不常也,次言今日会别之匆遽也。两句含蓄情思,殆无穷也。却就次联下句引入三四联,三言于别筵中见桃花柳絮可嫉可恶也。四言所以可嫉可恶者,剑南春色感人,吾别思方恶,而柳絮复漂零焉,桃花乃醉笑焉,是逆吾思而生愁也。愁到别筵之酒边,虽欲饮酒解愁,不可得矣;虽欲不嫉不恶,不可得矣。此形容别思之极也。”(《存目》P167,《丛刊》P660)

15、《愚得》卷九《(惠义寺园)又送(辛员外)》“双峰寂寂对春台”

默翁曰:“首四句言酌酒送别之景,惜别也。三联言忆昨更欲亲送别。末言无奈终别何。”(《存目》P169,《丛刊》P668)

16、《愚得》卷九《送王十五判官扶侍还黔中得开字》

默翁曰:“前四句言王侍母舟行,舟中景物可以奉亲也。三联送别、祝别。末复惜别也。”(《存目》P172,《丛刊》P679)

17、《愚得》卷九《九日》“去年登高郪县北”

默翁曰:“首二句为纲,次就‘登高’上白发见花,三就‘重在’上叹久客傍人,末则有怀于往昔国家盛时之景况,与今日‘白发’、‘久客’异矣。”(《存目》P174,《丛刊》P687)

18、《愚得》卷十《玉台观二首》其一“中天积翠玉台遥”

默翁曰:“首二句为纲,二承‘绛节朝’言,三承‘玉台遥’言,末言台内有修炼飞仙者,而公遂欲居此以老焉。”(《存目》P186,《丛刊》P736)

19、《愚得》卷九《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五首》其一

默翁曰:“诗以首联为纲,次承‘再剖符’,发明己所望于严之心事,三四承‘赴成都’,发明严所厚于己之心事。赋也。”(《存目》P189,《丛刊》P748)

20、《愚得》卷十《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五首》其二

默翁曰:“首以白蘋起兴,言此归犹及见故园春色,为可喜者,引入次联‘斥候无兵马’‘逢迎有主人’,是又喜之大而尤可喜者,为下句之纲。幸无兵马,则吾区区故园,当为邻里相安于无事,若三联所言可也。幸有主人,则区区故园,必有如习池见赏于荆州,若末联所言者矣。荆州,指严郑公。”(《存目》P189缺页,据《丛刊》P748-749补)

21、《愚得》卷十《宿府》

默翁曰:“诗大意在首二句,次就‘独宿’形容永夜之景况,三四就‘幕府’叙述自己之事因。赋也。”(《存目》P199,《丛刊》P791)

22、《愚得》卷十《至后》

默翁曰:“首句分两截为纲,以下次第相承。次承‘远在剑南’言。三承‘思洛阳’言,弟娣(《丛刊》作‘妹’)居洛阳也。末言愁不能自已,非诗所能遣也。”(《存目》P201,《丛刊》P799-780)

23、《愚得》卷十二《遣闷戏呈路十九曹长》

默翁曰:“杜子闷在于雨,前四句所言雨中景物是也。春雨已自可闷,莺唯恐雨,鹭唯恐不雨,物情不同,又可闷也。遣闷,唯在于见路。”(《存目》P229,《丛刊》P915)

24、《愚得》卷十二《暮春》

默翁曰:“前四句卧病不得出游,而又多风雨也,况味亦无聊矣。后四句羡花柳禽鸟之得时适性,而吾乃卧病。赋而兴也(《丛刊》作‘赋兼比也’)。”(《存目》P230,《丛刊》P919)

24、《愚得》卷十二《寄常征君》

默翁曰:“此诗以首联下句为主,次惜其‘傍风尘’。‘楚妃’一语,微词也。不以大丈夫许之,虽褒而实贬之。三为傍风尘解嘲。末乃寄意戏之,言其官居清凉,不似吾旅居毒热也(《存目》作‘势□’,误,据《丛刊》改补)。赋而兴也。”(《存目》P230,《丛刊》P920)

《杜律集解》(《杜诗丛刊》本P420)引默翁曰:“此诗以首联下句为主,惜其‘傍风尘’。‘楚妃’一语,微词也。不以大丈夫许之,虽褒而实贬之。 ‘绝粒’ ‘藏身’为‘傍风尘’解嘲。末寄戏意耳。”

25、《愚得》卷十二《黄草峡》“黄草峡西船不归”

默翁曰:“前言蜀无归船,夔少行人,秦使复不通,吾莫知蜀寇事体为何,若其间又有是有非也。是非未定,则蜀民被祸矣,故三联哀痛之也。是非已定,则蜀不为寇盗所据矣。观之吐蕃所陷松州,今且被围于我矣。末联宽慰之也。赋也。”(《存目》P237,《丛刊》P948)

26、《愚得》卷十二《诸将五首》其一

默翁曰:“前四句言昔日禄山之祸,后四句言今日吐蕃之祸,遂责为诸将者聚兵既多,关系甚重,当以防寇为急,不当破愁颜为乐也。”(《存目》P238,《丛刊》P951)

27、《愚得》卷十二《诸将五首》其二

默翁曰:“首相形引入,次联主意,三承‘远救朔方兵’而言,其效以及河北复清,末承‘回纥马’而究其原,以责将帅。首言张仁愿筑三城,本欲绝骄虏,次言今乃籍戎虏以为诛叛逆之计,三(《存目》作‘王’,误)道诛叛逆之效也。初来京师失守,贼锋炽甚,宁有中兴之望?自肃宗即位,虽河北群盗且闻复清矣。推藉戎虏之原也,盖深责当时诸将,为肃宗回护也。惟诸将不能尽瘁忧国,致肃宗忧患无措,不得已包羞,借助回纥以解朝夕之急,而尔诸将亦与享升平之安,其将何以报之耶?”(《存目》P238-239,《丛刊》P952-953)

28、《愚得》卷十二《诸将五首》其三

默翁曰:“前四句言两京及东北皆乱离矣。后四句言诸公赞画朝廷虽多捕益,而军食则未知何以处置,惟有王相国知为戢兵务农计,此天下之幸也,朝廷之幸也。”(《存目》P239,《丛刊》P954)

29、《愚得》卷十二《诸将五首》其四

默翁曰:“前四句言四方化外服属之国,皆寇叛也,后四句言归责于诸将之叨居富贵者,未尽忠良也。”(《存目》P239,《丛刊》P955)

30、《愚得》卷十二《诸将五首》其五

默翁曰:“此诗以‘正忆’二字为主,前二联述迁夔后,自春至秋,忆前此与严共迎中使于蜀也。因引入后二联,忆严在蜀之事,上结主知,下服军心,而才略足以镇蜀也。言外之意,盖谓今无此人,而蜀遂多事也。”(《存目》P239,《丛刊》P956)

31、《愚得》卷十三《夜》“露下天高秋水清”

默翁曰:“首言秋夜独宿于空山之下。‘旅魂惊’,不安寝也。次就‘独夜’形容景况,三四就‘秋’上睹物理景象,有感于身事人情也。菊,秋花。雁,秋来。牛斗,秋昏所见星。盖旅处卧病,再秋,讶亲故久不通问。观之星象,犹南北相接,而人情乃不然也。赋也。”(《存目》P255,《丛刊》P1017)

32、《愚得》卷十三《咏怀古迹五首》其一

默翁曰:“首二句言自东北入西南,次承‘西南’,指三峡、五溪,此就身事上言往日至今日事。三联自‘羯胡’引入‘词客’,末承‘词客’自比庾信,就文词上言今日至去后事也。‘羯胡’与‘东北’相应,‘词客’与‘西南’相应。”(《存目》P257,《丛刊》P1025-1026)

33、《愚得》卷十三《咏怀古迹五首》其二

默翁曰:“此诗可见少陵卓识矣。前二联以宋玉所赋《九辩》言,是其风流儒雅见于忠君忧国者也,亦足以为吾辈师表矣。故虽千秋之远使人怅然,为之洒泪,而恨不与同时。后二联以宋玉所赋《高唐》言,是其文藻见于逢君导淫者也,当时朝云莫雨之梦宁果有是哉?况楚宫泯没已尽,虽荒台遗址,亦无影响可寻矣。恍惚怪诞之事,信不足以传远也。是知宋玉之所赋,根于忠义者,千载所共仰,而溺于媱丽者,后世只以为诬矣。是非得失之辩如此,学者可不鉴哉?”(《存目》P257,《丛刊》P1026-1027)

34、《愚得》卷十三《咏怀古迹五首》其四

默翁曰:“前言先主功业不就而死,当时遗祀使人思念,不可复见矣,伤之也。后四句言庙宇犹存于里社,虽荒凉简陋,而与孔明祠屋之临近,祭祀之一同,则尚可相见其君臣精神之会聚千载一时也。幸之也!”(《存目》P257-258,《丛刊》P1028-1029)

35、《愚得》卷十三《咏怀古迹五首》其五

默翁曰:“此诗笔力论议,妙绝今古,然必先晓‘纡’字训诂,‘一羽毛’之义,乃可寻其意。纡,卷也,犹屈也。孔明筹策,岂止于三分割据而已哉!然而不免止于此者,有此屈也,叹息之词也。一羽毛者,非谓轻如一羽毛也。一,独也,特异之谓也。孔明之于人世,犹鸾凤鸑鷟,高翔于云霄之上,盖羽毛之独奇特异者,万古之所共仰望,不可梯及也,赞美之词也。三解一羽毛之实,孔明人品,上比伊吕,使其指挥魏吴,悉底平定,萧曹何足拟论哉!末解说纡筹策之由,孔明止于三分割据者,非屈于魏吴也,屈于天不祚汉也。惟屈于天不祚汉,故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之劳矣。”(《存目》P258,《丛刊》P1029-1030)

《杜律集解》(《杜诗丛刊》本P395)引默翁曰:“此诗笔力妙绝古今,必先‘纡’字训诂,‘一羽毛’之义,乃可寻。纡,卷也,犹屈也。孔明筹策,岂止三分割据已哉!不免止此,有所屈也,叹息词也。一羽毛,非谓轻如一毛也。一,独也,特异之也。孔明之于人世,犹鸾凤鸑鷟,高翔云霄之上,盖羽毛之特奇者,万古之所共仰,不可梯及,赞美之辞也。下解一羽毛之实,孔明人品,上比伊吕,使指挥魏吴,悉底平定,萧曹何足拟哉!末解纡筹策之由,其止于三分者,非屈于魏吴也,屈于天不祚汉耳。惟屈于天,故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之劳矣。”

《杜诗详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P1506)引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吕,使得尽其指挥,以底定吴魏,则萧曹何足比论乎?无如汉祚将移,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此天也,而非人也。”

36、《愚得》卷十四《赤甲》

默翁曰:“公言卜居赤甲已两春矣,次承‘春’言不忘君,赋而比也。三四承‘迁居’言交游有近者、有远者、有亲炙者,不忘故旧,赋也。赤甲,即巫山楚水中地名,狭言之则赤甲,广言之则巫山楚水。”(《存目》P265,《丛刊》P1059-1060)

37、《愚得》卷十四《江雨有怀郑典设》(设,《存目》作“韵”,误)

默翁曰:“此诗主意在首句,次承‘春雨’‘塞峡’景物,三状春雨润物,气象于是时也。我正忆尔,矧瀼岸既高且滑,又有东西之限,故不得相从以舒怀耳。赋也。”(《存目》P266,《丛刊》P1062)

38、《愚得》卷十四《雨不绝》

默翁曰:“此诗咏物一体制也。首以本体言,次以物理言,三以神异言,末以人事言。诗之佳处,在言用不言体,故此诗自次联以下,皆言用也。赋也。”(《存目》P266,《丛刊》P1062)

《杜律集解》(《杜诗丛刊本》P399)引默翁曰:“此咏物一体制也。首以本体言,次以物理言,又次以神异言,末以人事言。诗之佳处,在言用不言体,故此诗次联以下,皆言用也。”

39、《愚得》卷十四《即事》“暮春三月巫峡长”

默翁曰:“首言方云之景,二言既雨之景,三言雨过而禽鸟得趣也,末言雨过而山川改观也。其曰‘只少对潇湘’者,意在巫峡下荆湖也。”(《存目》P269,《丛刊》P1076)

40、《愚得》卷十四《返照》“楚王宫北正黄昏”

默翁曰:“此诗主意在首二句,次承‘过雨’言其心事,末望朝廷早平寇盗,以安生民。赋而比也。”(《存目》P273,《丛刊》P1089)

41、《愚得》卷十四《滟滪》

默翁曰:“此诗首言‘滟滪’而主意在‘水多’上,二(《存目》作‘一’,误)物之在滟滪,水多而愁者如此,三人之经滟滪,水多而愁者如此,木戒(《丛刊》缺此二字。木,当为‘末’)恶年少,毋乘滟滪水多行险,以侥幸也。”(《存目》P273,《丛刊》P1089)

42、《愚得》卷十四《季夏送乡弟韶陪黄门从叔朝谒》

默翁曰:“诗首二句为纲,次承‘名家’句言,相国既以功烈为朝廷倚重,三四承‘令弟’句祝其善自贵重,及时以功名显著于朝廷也(‘功名显著’四字,据《丛刊》补)。”(《存目》P273,《丛刊》P1090)

43、《愚得》卷十四《见萤火》

默翁曰:“此诗以首联上句为主,言自外而内,二言屋上或高或低,三言地上或低或高,形容尽矣,然皆言用不言体,末则感兴于己也。二三联起语皆虚字,亦一格。赋也。”(《存目》P276,《丛刊》P1104)

44、《愚得》卷十五《送李八秘书赴杜相公幕》

默翁曰:“前四句言自益州来巫峡,喜其届途无危险之虞。后四句言自巫峡赴相公幕,喜其遇主有同升之望。赋也。”(《存目》P284,《丛刊》P1138)

45、《愚得》卷十五《简吴郎司法》

默翁曰:“首入题,次解说安置之堂与安置之意,三解说藉疏豁之景,末解说停宴游之实也。赋也。”(《存目》P286-287,《丛刊》P1146-1147)

46、《愚得》卷十五《又呈吴郎》

默翁曰:“首二句为纲,次错综相承,三四又就次联相生,就吴郎‘任西邻’上言。‘转须亲’就妇人‘无食无儿’上言‘宁有此’,三则就‘须亲’上为吴郎区处,末就‘困穷’上为妇人哀痛。赋也。”(《存目》P287,《丛刊》P1147)

47、《愚得》卷十五《冬至》

默翁曰:“首二句为纲,次承‘至日长为客’言今日事,三四承‘穷愁泥杀人’言昔日事,今怀想不复见矣。赋也。”(《存目》P294,《丛刊》P1177)

48、《愚得》卷十五《舍弟观赴蓝田取妻子到江陵喜寄三首》其二

默翁曰:“首言想弟北来,二言弟自此去彼之意,有喜有恐也,三言闻弟来,为之欢喜,末言虽梅花不如吾怀之舒展也。其形容模写,一时之情味极矣。”(《存目》P294,《丛刊》P1178)

49、《愚得》卷十五《舍弟观赴蓝田取妻子到江陵喜寄三首》其三

默翁曰:“前四句思想故庐应如此也,后四句预图新计,兄弟相与又如此也。赋也。”(《存目》P295,《丛刊》P1179)

50、《愚得》卷十五《将赴荆南寄别李剑州弟》

默翁曰:“首四句赞李久安职守,三言将赴荆南而自怜奔走衰困,末则伤时恨别,惟相忆耳。赋也。”(《存目》P295,《丛刊》P1180)

51、《愚得》卷十六《多病执热奉怀李尚书之芳》

默翁曰:“诗言老病交攻而苦热,次承‘气郁蒸’而形容‘炎海接’‘火云升’,三承‘病侵陵’而思‘黄梅雨’‘玉井冰’,末述奉怀李尚书。赋也。”(《存目》P306,《丛刊》P1223)

52、《愚得》卷十六《江陵节度使阳城郡王新楼成王请严侍御判官赋七字句同作》

默翁曰:“前四句言楼成而高也。首题,次形容,后四句言王事之暇,即与参佐从事文物典籍,享用此楼。是可见王之所乐,与人同其乐者,即非独乐,又非淫乐,诚万古风流之事也。”(《存目》P307,《丛刊》P1228)

53、《愚得》卷十六《又作此奉卫王》

默翁曰:“前写楼上之景伟矣,二比前仅形容楼者(‘前……者’六字,据《丛刊》补)不同,后言王政事镇静,交际文儒,足以享此楼,而(‘楼而’二字,据《丛刊》补)自愧不能赋咏也。”(《存目》P307,《丛刊》P1229)

54、《愚得》卷十六《公安送韦二少府(《存目》无“府”字)匡赞》

默翁曰:“首下句分两截为纲,以下次第相承‘送尔’而祝其后如此,盖相爱相知之深矣。三四承‘此筵’,言世乱身危,古今共悲者也。而吾二人适不幸,兼此二者,而离别如之何而不为断肠哉?”(《存目》P312,《丛刊》P1249-1250)

55、《愚得》卷十六《留别公安太易沙门》

默翁曰:“诗以首联为纲,次承‘丽藻’句,言休与吾唱和频密如此,三四承‘隐居’句,言吾今冬先往炉峰,为尔僧地,以待其来也。”(《存目》P314-135,《丛刊》P1258-1259)

56、《愚得》卷十六《晓发公安数月憩息此县》

默翁曰:“首晓也,次晓有所感,生意无几,非可久处也。三遂发公安矣,且感叹吾奔驰未有定向,故遂所往,惟赖药饵扶吾之病躯耳。”(《存目》P315,《丛刊》P1259)

57、《愚得》卷十八《赠韦七赞善》

默翁曰:“前四句言密迩帝关如此,后四句言流落江湖如此。赋也。”(《存目》P335,《丛刊》P1344)

58、《愚得》卷十八《长沙送李十一衔》

默翁曰:“首言久别相逢,而以‘相逢’二字为主,次相逢中述己之事体,三相逢中述李之事体,末又相别而愁也。”(《存目》P339,《丛刊》P1361)

注释:

①(宋)周密《癸辛杂识》,中华书局2010年版,第248页。

②(明)田琯纂修(万历)《新昌县志》,《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据明万历七年刻本影印本,第19册,上海古籍书店1981年版。按,(成化)《新昌县志》(明李楫修、莫旦纂,明成化十三年修,正德十六年刻本。《上海图书馆藏稀见方志丛刊》据此影印,第106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1年版)亦载有俞浙传记,惜未寓目,现据(万历)《新昌县志》。另,田琯《书县志凡例》云:“旧志纂于成化年间,今所书事实自成化以前者,多采用之。若事在志后,及旧有缺略者,则蒐集传记、谱铭、碑刻之类,补而辑之。”“凡所书事迹,古有而今无者,仍旧存其名,使后人有所考见也。”“凡记载事实、品题人物、俱据旧志及博采舆论,或得或失,自有任其责者。若夫文义,则间亦僭窃之矣。”可见田琯纂修此志的态度是客观认真的。另,(万历)《新昌县志》对(成化)《新昌县志》的承袭主要在成化年以前,俞浙为宋末元初人,其生平当主要承袭自成化志。又,该书卷之十一《乡贤志》“廉介”条载有俞浙兄俞瑞的相关事迹,今抄录如下:“俞公美,名瑞,为人英敏特达,学博文古,力贫事亲,凡奉养送终之事不分责。兄弟就试南宫,知贡举真德秀奇其才。登进士,授乐清令,通判庆元。居官精勤明恕,不为势利屈。性不喜自辨,不芥蒂于雠怨。平生困乏,未尝以贫语人,至老益坚忍,无戚戚意。间有指捷径讽者,宁不遇不屈。弟公浙,称为筹山先生。”

③(明)凌迪知编《万姓统谱》,文渊阁《四库全书》本。该书另载有俞浙兄俞瑞的相关材料,云:“俞瑞,字公美,新昌人。文章高古,真德秀奇其文,曰:‘此他日台谏选也。’与弟浙齐名。端平二年(1235)进士,通判庆元。性不芥蒂于仇怨,摧抑困乏,克谨厥身,不失尺寸。”当采自《新昌县志》。

④(宋)陈著《本堂集》卷四十四,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⑤(宋)陈著《本堂集》卷四十六,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⑥(宋)陈著《本堂集》卷八十,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⑦(宋)刘黻《蒙川遗稿》,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卷一另有一诗《挽新昌俞夫人(俞季海母)》:“我与令子交,道味见颜色。乃知贻教来,谆谆及岐嶷。世多谀墓文,令子序其实。范身唯礼闲,齐家本天则。子哀难尽书,母德更何极。寒风号古林,慈乌绕珉刻。”俞季海,与俞浙(季渊)或为同族乎?

⑧据单复《读杜诗愚得自叙》末云“洪武壬戌秋八月既望”和《重订杜子年谱诗史目录叙》末云“洪武壬戌中秋”,可知该书成于洪武壬戌年,即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

⑨周采泉《杜集书录》认为引用2条,或将宋濂《杜诗举隅序》亦计算在内。

⑩转引自周采泉《杜集书录·内编》卷三“全集校刊笺注类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124页。

⑪仇兆鳌《杜诗详注》并未提及和采用邵傅《杜律集解》一书,可见这一条当是采自单复《读杜诗愚得》。

⑫(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卷之十七,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1506页。

⑬(清)何焯《义门读书记》,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987页。

⑭(明)宋濂《文宪集》卷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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