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子衣
哽咽在讲台上
哽咽在讲台上,没有幸福,只是酸涩和凄凉
校园的风,冷冷地吹着
我却仍要泪咽装欢,努力想用阳光
将孩子们的眼睛照亮
生活,请告诉我,一颗师心
应该如何面对,内心的辛酸与惆怅
相同的校园,相同的汗水
为什么有一些身影,笑靥如花
另一些背影,只是积蓄着
沉重与悲凉
十年了,这个山村校园
承载了我十年的爱与痛,精力与时光
而此时,作为失利的一群
我和一些一线教师一样
眼含泪水,心积严霜
刀尖悬在心上。忍不下了
悲涛响起时,有谁
能熟知我们内心的凄凉
多少年了,岁月的粉尘
就这样一片一片地
将我们,毫无价值地埋葬
埋葬——
流散的鸟群
孤独与孤独,不再对望
一只鸟到河边,只是游赏自然天光
另一只鸟,再鸣叫
也没有更多梦幻,唤出光芒
风中黄昏,一切不再是从前模样
天空黑下来时,一只鸟隐入黑暗
另一只鸟,只是步入自己的光亮
毕竟是几片不同的天空。毕竟是
完全不同的黑夜
毕竟是,各自生活的鸣声,毕竟是
各种不同的飞翔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飞着飞着
河边的鸟群开始流散
为什么聚着聚着,几只鸟同行一段路程之后
一只隐入夜空。一只
停落在灯影幽暗的静处,只是看着深蓝悠远
的星空
一任光年与岁月,将过往足迹
静寂朗照
策马天涯的日子
策马天涯的日子,大多时日,天气晴好
如同阳光爱上雨水,我也开始
用理性目光,审视生活的阴影与光照
风很轻,每走一步,我都渴望更加慎重
更加理智而明亮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也想策马疯跑
像一只不管不顾的小蹄子
疯野在天空与云朵之下
人到中年的冷静,促使我安静下来
打量生活,应该面对的疆场
于是,怀揣着不再年轻的风
我走着中年的步履,在缓步而行的路程里
一步一步,我没有走出更多浪漫
却只想,走得庄严而慎重
走得,美丽而充满思量
多少生动的瀑布回响
多少生动的瀑布回响,如同每天清晨
揭开的雨水和阳光,它是我以时间的方式
在思想、情感 在赞美、奔腾
这鲜活的生命的涛音,有时属于清风明月
有时属于花香旷野,有时
它只是怒吼,抑或叹息
在谦卑或狂傲的风里,活得辛苦、自在
活得努力、坚持
涛声要流淌多远 高高低低的道路
会蜿蜒多久,这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每一天,我都在以水的方式发声
每一天,我都在以溪或河的方式
与时光一同行进
这美的旅程,有一段光艳庞大也就够了
有一段浩瀚磅礴,也就够了
大多时候,我能接受它的平静轻柔
甚至脆弱、低矮、杂乱、劳顿
它在时间的光里,所有跌宕与流淌的姿势
不叫浮艳,也不叫虚空
它只有一个明亮而沉实的名字
叫做——生命
一条长江的生命,要经历多少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