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年
清晨时分从浅梦中醒来,窗外雨声浩大如一班温柔的戏,我看了一眼床头上的手表,四点三十五分,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安静地醒来。
阴天没有斗转星移的流光溢彩,清风伴着楼下泥土的清香从窗缝边走进,弥漫开来。我的心里突然飘出了一句话,一直等风来,等风也等你。
我一直是个记性不好却极容易记住很多细节的人,我想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很难再忘记你问我的话了,从我生命初始至现在,即便我跟很多人或激动或平静地说过我那个表面看似平静的家里的种种,也再没有第二个人问起过,他们大多是安慰,说要抱抱我,要学会原宥,跟你正好相反。
时间稍稍倒叙回昨天的中午,出着明亮太阳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画面像极了林白诗里的描写,我们面对面坐在一家米线店里,等待上餐的时候闲聊。
你说你现在不喜欢跟你妈出去了,然后说了一个极其随便的理由。
“我也不喜欢跟我妈出门,我们只要待在一起就吵架,在大街上丢人,还不如回家吵。”我笑,就这么顺口说道。
下一秒你问我,“你天天在家都是怎么过的啊?”语气里略带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我在心里顿了一下,故作镇定又轻描淡写地回答,“就这么过呀。”说完,我悄悄望了你一眼,你的表情和我一样没有波澜。
我说的是真的,毕竟我最喜欢的作家独木舟说过,“反正我知道,生活是怎样过来的,便会怎样延续下去。”更何况,即便我大部分时间生活得小心翼翼、举步维艰,你也从不愿意陪在我身边,替我劈荆斩棘开辟那条我要一个人闯完的路。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啊,即便我已经不会像几个星期前那样把喜欢挂在嘴边逗你,但它还是无关风月冷暖的美好存在。
最近陆陆续续有一些陌生人加我的号,距离最近一个告诉我很喜欢我q名的人加我大概将近一个月之久。那个女生对我说,“在编辑空间看到你的q名,很喜欢就想加你。”
“这是一部电影的名字啊,很赞的电影哦。”我激动地说。
“可是真的只是因为它是电影的名字吗?”那个女生固执地问,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诚实地告诉她,不是的。
用这个q名的时候正值盛夏、我第二次收到过稿消息的时候,在异乡打开q的那一瞬间欢喜得全然忘记了旅途中的疲惫,我想起《等风来》中的台词,决定换成这个网名,一直一直等风来,直到我在文字里开辟自己的世界,直到我终于遇见一个人,无论如何不愿意放开我手的人。
而这近两年里,我真的开始真情地演绎文字,让自己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一些杂志上。可是未来还有那么远,我还要很努力很努力地走,一边不回头地向前奔跑,一边不能让自己忘记。
不能忘了为了上专业课连续几天用手机补电影、分析视听语言和人物关系到凌晨三四点钟,早上六点整起床的疲惫;不能忘了初中时英语老师带着不屑地说“你要是能发表、不白写你就可以写”时的无助;不能忘了在一条温暖的路上被一个人抛弃,走进四下无人的街时的冷寂与害怕,它们都曾属于我,但也都是加上ed的过去式,我愿意相信未来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下去。
一直等风来,等风也等你。
昨天中午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巡回到我们这里的鬼屋,原本只是想一只手拽着你的想法在我走进去的那一瞬间直接破灭,在我被那些假扮成鬼的人连续拍了几下、叫了几声后,你干脆把我搂在了怀里,说:“这样可以了吧,别怕。”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因为害怕想离开鬼屋的心情迫切一点,还是留恋在你怀里安稳踏实的感觉想让鬼屋长一些的心情多一点。
出来后我跟你念叨了好几遍我们走得太快了,其实只是想念靠在你身上时可以卸下所有防备的心情,即便我知道之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都是不可复制的绝版。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只想一直闯一直跑,义无反顾哪怕头破血流,而现在,我最想的是有个人能够伴我左右,陪我天涯海角都去走走,让我哭让我笑,让我痛让我爱。
昨晚看着问惟念姐要来的那篇《你是比我理想美好千万倍的存在》,循环播放大冰的《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一直到梦乡,大冰温和的声音唱,“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不要未来,只要你来……”
其实你从来不是比我的理想美好千万倍的存在,只是完完整整像我理想一般的存在。如果你想来,我随时都可以伴你左右,听你的心事,收藏你的故事。
反正我一直都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等梦想发光,等有个人牵我的手带我坚定地前行。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