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独家授权模式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关系研究

经验人：钟 琳 高超民

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独家授权模式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关系研究

经验人：钟 琳 高超民

从国际数字化出版过程中发生的问题为起点，结合我国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现状，提出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独家授权模式会对学术信息获取价格产生影响的相关假说。以实验的方式对独家授权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对相关假说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到了独家授权比例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显著正相关的结论。最后，为避免我国数字化出版领域出现类似国际同行的问题，给出了一定的建议。

研究背景

近年来，在出版比较领先的国家，诸如美国、德国、英国以及荷兰等，学术期刊的数字出版行业出现了寡头垄断局面，进而出现了学术信息获取价格较高的现象，影响了学术信息的传播，对科研工作者获取重要文献形成了严重威胁。学术期刊数字资源的漫天要价，给社会的基础研究机构造成了很大困扰，阻塞了必要学术信息的流通，甚至于研究人员有时要在没能获取对其研究有重要参考价值的学术成果下开展研究，这使得社会多个方面开展了多种方式的反抗，如数字共享、开放存取等，以期降低甚至消除学者获取学术信息的成本。而知名的学术数字化出版平台爱思唯尔通用访问总监艾莉西亚·怀斯（Alicia Wise）则坚称，造成学术界对学术信息获取价格不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愿意支付的费用太少，而不是因为信息出版平台制定的价格过高或是获取过多的利润，正是由于数字化出版平台在电子期刊发展方面的投入，才大大推动了学术期刊的数字化出版发展，提高了研究效率，而在其中的成本投入应该由数字化出版平台、学者、资助人共同关注解决。而在过去的10年里，爱思唯尔的利润率从来没有低于过30％，2011年更是高达37.3％，高出同期苹果公司接近14个百分点。

我国的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平台在发展的起步阶段，经营模式都比较类似，数字内容也采取共享的模式，占据比较大市场份额的主要是：知网、万方和维普。2008年中华医学会与万方数据股份有限公司在北京签署了独家期刊数据库合作协议，自此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平台和传统学术期刊的独家授权模式开始流行。知网、万方和维普与国外的数字出版集团集编辑与出版一体不同，数字出版的学术资源均来自传统学术期刊。另外我国数字出版平台均实行大而全的模式，尽可能的囊括各种学术期刊资源，比起外文平台给学者提供了更多、更全面的中文学术信息，这种大而全的模式深受学者的喜爱。但另外一面，由于我国的学术期刊的现状是数量多、个体力量弱，在数字出版的出版模式或数字产品定价方面，都处于弱势，基本上没有话语权，版权几近免费转让给数字出版平台。随着独家授权期刊比例的不断提高，这种大而全模式会给学术期刊数字出版行业的潜在进入者设置了不可逾越的门槛，以至于有学者认为我国学术期刊的数字出版行业，已经形成了严重的垄断局面。

发达国家由于学术资源垄断而给学术研究带来的问题，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虽然我国与发达国家的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发展模式、发展环境有所差异，但发达国家遇到的问题对我们是一个警示。本文试图从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独家授权模式入手，研究其与学者获取学术信息价格的关系，为我国学术信息获取价格保持在合理水平提供参考。

研究假说

发达国家的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中遇到的市场失灵现象，或许是源于学术资源的垄断。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我们几乎没有可能去计算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平台的运营成本，或许让政府“有形的手”和市场“无形的手”共同发挥作用可以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我国学术期刊的独家授权模式造成了特定学术期刊数字化资源获取渠道的唯一，数字出版平台对于某种期刊数字资源的独享，使得读者在获取该资源时，没有选择余地并失去讨价还价的筹码，终会引起获取资源价格的变化。故提出假说1。

假说1：独家授权会引起学术信息获取价格变化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学术资源有一定的可替代性，但随着独家授权期刊在全部期刊中比例的逐步提高，资源的可替代性将越来越差。特别是目前数字出版平台更热衷于签约影响力较大的期刊，其他未签约期刊对签约期刊的替代性是非常差的。随着独家授权比例的提高可能会形成学术资源垄断，那么数字出版平台的话语权会逐步提高，读者的话语权逐步消失，从而会造成读者获取学术信息的价格逐步提高，故提出假说2。

假说2：独家授权比例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正相关

研究设计

在现实环境中，学术信息获取的价格受多种因素影响，比如对于不同的高校购买相同板块的数字信息，数字出版平台的收费价格是不一样的，而对于以个人为单位的读者，又实行不同的收费方法。为了更好的研究独家授权比例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之间的关系，采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对变量进行直接控制，观察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变化关系。

1.被试对象

考虑到传统期刊出版社和学术信息购买者在独家授权行为和学术信息销售价格方面缺少话语权，故在实验中略去。数字出版平台作为商业机构，获得盈利是其特点，故邀请50名经管类专业本科三年级学生作为数字出版平台被试。告知所有被试，这是一个学术大亨的创富游戏，被试的目标是在游戏中获得尽可能多的利润，按游戏中最终的资产总额排名发放不同额度的奖励，但总资产超过90的均为第一名，总资产低于0的不予奖励。在实验开始之前，将游戏的各个环节向被试详细说明，帮助被试完整的理解游戏规则。

2.参数设计

（1）自变量：独家授权比例（以学术信息板块代表期刊，以独家授权板块数量除以板块总数量作为独家授权比例）。

（2）因变量：学术信息获取价格（学术信息板块的每轮平均成交价格作为学术信息获取价格）。

（3）观测指标：学术信息板块的每轮平均成交价格（多次实验的平均值）。

3.实验设计

实验分为实验组和控制组，用不同的被试进行5次实验，并将结果平均。被试使用随机抽签的方式分为10小组，5个小组为实验组，5个小组为控制组，每小组5人。游戏中每组都可以进行多轮进行交易，不限定交易轮次，交易价格稳定时该阶段结束。小组中被试均以抽签的方式随机确定编号，编号为从1至5，其中以编号1到3的3名被试代表现实中的多个数字出版平台，在实验中称之为行业内供应商，编号4和5的被试代表数字出版行业的潜在进入者，在实验中称之为潜在供应商。行业内供应商每年固定费用为9，固定费用代表现实中的必要收益，起始资产为27，资产低于0时退出，新进入者的资产为27。

学术信息共有9个板块，分别编号为1至9，代表现实中的各种专业板块。

由3名实验人员扮演3名学术信息购买者，在实验中称之为采购商。各轮实验中的预算不能调配，即当轮用不完的费用部分也自动作废，每采购商每轮预算为90，以表示学术信息购买单位有足够的预算以保证数字出版平台的运营。学术信息购买单位分别从9个学术信息板块中随机抽取3个，作为其必需信息板块，在预算允许的情况必须要购买，以表示满足基本的科研需要，并将其必须购买的板块信息在现场公布，以表示现实中数字出版平台通过下载的内容来掌握科研单位的信息需求。购买时，采购商选择价格最低的供应商，当两家供应的价格相同且是最低时，资本较高的供应商得到2个客户，资本较低的得到1个客户，当三家供应的价格相同且是最低时，每个供应商得到1个客户，当三家以上的供应商价格相同且是最低时，资本较高的3个供应商分别得到1个客户。

控制组实验设计

控制组实验共进行5次，在控制组的实验中，不存在独家授权的情况，即每个行业内供应商均自动拥有1至9的全部信息板块。

实验开始，供应商以翻牌的方式做出报价，报价须为整数，每轮只能报价一次，以表示现实中各数字出版平台没有进行串通，按市场规则运行。按照游戏规则成交后，本轮结束，进入下一轮报价，从第二轮开始，潜在供应商随时可以进入，但当所有供应商都亏本时不允许加入，以避免被试做出不符合投资规则的选择从而影响结果。不断进行交易直至交易价格稳定。

（2）实验组实验设计

以抽签的方式随机确定两个商家，偶数轮报价前每商家可以自由指定拥有某个板块的独家授权，直至全部板块均被独家授权，最后一个模块的独家授权由资产较高的商家获得，以表示现实中在着实力相当的竞争而非独家垄断。

实验开始，同样供应商以翻牌的方式做出报价，报价须为整数，每轮只能报价一次，按游戏规则成交后，本轮结束，进入下一轮报价。从第二轮开始，潜在供应商随时可以进入，但当所有供应商都亏本时不允许加入。不断进行交易直至交易价格稳定。

实验结果

图1显示的是全部控制组平均交易价格走势

图2显示的是控制组每组全部交易平均价格

图3显示的是全部实验组平均交易价格走势

图4显示的是实验组每组全部交易平均价格

图5显示的是各实验组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关系图

1.对实验组和控制组平均交易价格进行t检验，得到p值

p=0.000028＜0.05

验证了假设1，即独家授权会引起学术信息获取价格变化。

2.将各实验组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数据录入SPSS进行检验

相关性结果输出如表1。

由结果可知，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显著相关。

（2）线性回归分析

通过模型汇总得到R2为0.958，说明拟合度较高，系数结果如表2。

Sig.=0.000＜0.005，通过了检验，说明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呈显著正相关

检验结果验证了假设2，即独家授权比例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正相关。

研究结论与建议

独家授权形成了学术资源的垄断，改变了数字出版市场竞争的自由度，使得学术资源获取价格发生了变化。独家授权的比例越大，学术信息获取的价格越高，即独家授权比例与学术信息获取价格正相关。随着知网等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平台独家签约的期刊逐步增加，学者获取学术信息的价格将会越高，最终会出现类似发达国家学术期刊数字出版行业与高校、科研机构对立的情形，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

图1　控制组每轮次平均交易价格走势

图2　控制组每组全部交易平均价格

图3　实验组每轮次平均交易价格走势

图4　控制组每组全部交易平均价格

图5　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关系

表1　各实验组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相关性分析结果

表2　各实验组独家授权比例与平均交易价格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而不存在独家授权的情况下，学术信息的获取价格是和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成本有关，依据经济学的理论，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下，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平台会合理控制成本，以达到社会的平均投资回报率，有利于降低学术信息的获取价格，同时也会促进数字化出版平台的不断创新。因此，政府或科研相关管理部门应禁止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中的独家授权模式，同时关注学者在开放存取方面的创新研究，积极探索我国开放存取的发展模式，努力推进我国开放存取平台的建设，对开放存取给予更多政策支持，如中科院和国家自然基金委要求得到公共资助的论文要实行开放存取政策等，推进我国的学术信息交流，体现我国科技界知识普惠社会的责任和努力，促进科技知识转化，支持创新型国家建设。

10.3969/j.issn.1001-8972.2015.10.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