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故事的人

2015-10-29 12:43颜子豪
美文 2015年20期
关键词:尘封脑袋小时候

颜子豪

小时候,我最爱听妈妈给我讲故事,《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等,那时候哪管什么思想感情、人物刻画,只知道这个地方有趣,那个人物好玩,喜欢的地方就高兴得拍手大叫,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再大一点儿时,我开始好奇这些隽永、秀丽的文字是从哪儿来的。便仰着天真的小脸缠着妈妈:“妈妈,你给我讲的故事,是从哪儿来的呀?”妈妈总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些故事都是一类‘说故事的人写出来的。”我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哪样一类人呢?”妈妈口中就吐出两个富有魔力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字眼——“作家”。

那时候,想法简单幼稚,总是在妈妈说完那两个字后郁闷,不懂为何把“说故事的人”叫作“作家”,但是心底却一直觉得他们很神奇,脑袋里存下那么多有魔力的故事,天天像磁铁一样地吸引着我,让我小小的脑袋也整天在故事里马行空地游荡。

再大一些的年纪,自己已尝试着读些浅显的文字的时候,便也慢慢地理解了更多,對一个故事,一本书的好奇转为关注它的情节上,更多时候的眼光,也会停留在人物性格变化、人物思想情感的波动上,跟随着文章中的人物或喜或悲,或哭或笑。

等跨进学校的大门后,阅读的数目突然就多了起来,文字的,数字的,中国的,外国的,可是读起来却没有小时候那般畅快淋漓,总觉得它时时在束缚着我的情感,甚至我的灵魂。我开始想念小时候,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静静地依偎在妈妈怀中,那一个个鲜活的故事悄然跃进我脑中的日子,它们是那样欢快,那样调皮,直挠得我心神荡漾。

老师的命令终究是不能抗衡的,那些书本上的知识终究是要读的,还要规规矩矩地记住它们,但我觉得终究好像成了一个机器,一个只会往脑袋里搬运知识的机器,这些搬进脑袋的“故事”是那样苍白,毫无色彩。

读中学了,我开始接触一些青春男女们写的畅销书,这些青春正年少的人花费着大把大把的光阴,诉说着自己还很青涩的过去,畅想着遥远的未来,读着这些故事,虽有些感动,有些共鸣,但还是找不到那种老友重逢的亲切感,于是,我又失望而归。

高中了,虽然学习生活不像想象中喘不过气来,但再也没有整片的空闲时间和心思去看“闲书”。偶尔闲暇的时候,便会怀念小时候那些酣畅淋漓的故事,然后便会从家中书橱里抽出一本《伊索寓言》,静静地读了起来。可惜,却再也读不出当时的感觉,曾经心心念念的英雄,变幻多端的情节,现在却是那么幼稚、可笑,而阅读的心情也全然没了小时候的激动、兴奋。

我突然意识到这美好的时光正逐渐离我远去,我开始彷徨,当我的目光落到年幼孩子们手捧着平板电脑、智能手机,正在畅快淋漓地网游时,我找到了答案:同学们已不再阅读《1984》而是《1988》,我丢失的不是童年,而是那颗纯净、稚嫩的心灵。我不需要找回那被遗忘、被尘封的时光,我只需还自己一个纯净的心灵。

我愿做一个说故事的人,把我的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我希望他能够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我小时候一样。

愿那被尘封的记忆,永远安好。

愿那些说故事的人们,还能拿着手中的笔,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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