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的传统摄影教育

2015-10-29 16:41田戈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5年3期
关键词:摄影图像语言

田戈

(湖北美术学院设计系,湖北 武汉 430000)

数字时代的传统摄影教育

田戈

(湖北美术学院设计系,湖北 武汉 430000)

人类图像从2000年开始逐渐进入数字时代,摄影的经济成本和技术门槛逐步降低,大多数普通人可以轻松地拥有并且操控中低端的数字相机。尤其是当带有拍照功能的智能手机的普及,拍照这一行为便成了人人都可以参与的日常活动,人们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地进行拍照。甚至可以在拍摄完成后立即对图像进行调整和修改,那么在当前的形势下我们怎样进行传统的摄影教育就显然成了问题。

数字时代;传统摄影教育

一、概述

人类图像从2000年开始逐渐进入数字时代,数码相机从2000年10月发布的325万像素的佳能EOS D30开始逐步走向实用阶段。至2013年3月飞思公司发布的具有8000万像素的数码后背,数字图像拍摄设备日趋完善,色彩还原、感光度、宽容度、暗部噪点等技术问题一一得到良好的解决,成像质量从最初的百万像素的实验性机型到如今动辄几千万像素的成熟数字单反相机、数码后背,影像的清晰度已经完全满足日常工作、生活的影像质量需求,尤其由于数字技术的成熟、制造成本的降低、以及数字相机的操作越发智能化,以致于摄影的经济成本和技术门槛逐步降低,大多数普通人可以轻松地拥有并且操控中低端的数字相机。摄影这一胶片时代的精英人群的图片创作手段变成了可以随意消费的图像采集工具。尤其是当带有拍照功能的智能手机的普及,拍照这一行为便成了人人都可以参与的日常活动,人们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地进行拍照。甚至可以在拍摄完成后立即对图像进行调整和修改、这一系列技术的革新和成本的降低促使了摄影图片样式的变化、摄影语言也由此变得更加多样化,产生了所谓“草根摄影”,更多的人们拿起数字相机、手机时只是为了单纯的记录事件,为了记录而记录,人们躲在监视屏后,无需等待,“立拍立现”,对不满意的“作品”直接按下删除键。人们丢失了取景器后对瞬间的耐心等待,对构图、光影、色彩、画面构成的执着,不再斟酌画面的每一点细节,对于影像的取舍只存在与删除键的确定和取消之间。于是,无以数计的垃圾图像出现。人们对画面原本既有美感的原始追求渐渐消亡殆尽。仅存于画面之内的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关于“某事”的信息“残影”。

二、数字时代的摄影教育

艺术摄影方面,由于图像后期处理软件的完善,大量虚拟影像出现。照相机从忠实记录的手段沦为画面中各种元素的采集工具,影像的创作从元素录入计算机才宣告开始,并经软件的“调色”、“分离”、“组合”生成全新的图像再付诸打印呈现出最终作品。甚至有些“摄影艺术家”已完全摆脱了相机的录入过程,直接经由计算机软件的处理,“凭空”制造影像,例如缪晓春的《虚拟最后审判》系列作品中所有人物、场景,甚至云朵均为计算机软件制作而成,最终作品作为影像艺术与其他摄影作品同台展出,我们不禁要问,如此米开朗基罗式的虚拟影像,能称之为“摄影”吗?这样只是在3D场景中“摄影式”的对于虚拟“时间”和“空间”的瞬间截取是否能够等同于摄影“观看”对于现实世界的“时间”和“空间”的截取呢?

除去如缪晓春般的直接依靠计算机生成的图像外,所谓的“观念摄影”,在影像的呈现和表现方式上,有很多的艺术家通过布置道具、摆布物品、装扮人物来虚构出一场“真实”,并用相机对“虚构”进行“真实”的记录,试图来表现艺术家的“梦境”、“个性”、“世界观”,例如艺术家马良的“移动摄影室”系列。

近些年,一幅作为艺术的摄影作品是否成为艺术作品的分水岭被认为是是否以“执导”作为创作手段,很多人认为只有艺术家身体力行的对画面内容进行主观摆布、操控所创作出来的作品才被认为是“有思想”、是“艺术摄影”作品,才能被称为“艺术”。当然,这种“执导型”的作品中,不乏好的,有思想内涵的作品,但是在这种认知驱使下,往往忽略了在我们的生活的现场本来就不缺乏“创作”的艺术养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有“观念的”、有“态度”的,这种取自自然的画面内容有时甚至更有魅力。在对这样的内容进行观看和抓取时,已经包括了你对世界的感叹,因为你不仅传达了见识,也表达了你的见地。在与无限的景物之中,你对什么有感受并直面其身,这本身就是摄影理直气壮的优势。

在新闻纪实摄影方面,亦有许多新闻图片记者为了画面的构图、事件气氛的渲染和突出事件的中心,对拍摄后的新闻图片进行后期加工,改变画面的构图,调整现场环境的颜色,甚至为了照片的“丰满”添加原图所没有的元素。似乎对于报道摄影的图片,画面的“艺术性”高于了“事件”的忠实性,甚至于以新闻摄影权威著称的“荷赛”,其第五十六届新闻摄影单幅一等奖,由瑞典摄影师Paul Hansen拍摄的两个巴勒斯坦孩子的葬礼的图片也存在着明显的修图痕迹,原图被曝光后在业界引起轩然大波。人们纷纷质问,对于新闻图片,何为真实,新闻摄影的底线是什么?

反观中国的摄影教育,摄影术自1839年由法国人发明后的短短五年时间,于1844年即由外国传教士引入中国,但中国的摄影教育从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发展,其间的摄影语言的传承和学术断裂自不必说,单从初始阶段的教员组成上已窥见一斑。当时的高校摄影教员多从企业的宣传部门、媒体的摄影记者和最早的摄影爱好者转变而来。比起其他诸如油画、版画等绘画专业教师,师承某某,某某又师承西方某大师,摄影这一同是西方舶来文化的艺术形式。在师承关系上已露出明显的欠缺。在摄影语言的继承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断裂和缺失,在摄影教育活动中就缺少了摄影语言在一百七十余年发展的文化脉络。在教学课程和作品要求上,一味追求“新颖”、“流行”,忽视了摄影语言的传承和摄影语言区别于其它艺术门类的语言特性的教育,导致学生一味的追求“观念”、“个性”,对观念摄影艺术的语言形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作品毫无摄影语言的独特性,以致于原本学习雕塑、油画等专业出身的艺术家,由于对原专业的了解,艺术史、绘画史和艺术规律的掌握,在从事摄影艺术创作的时候,其作品的呈现结果甚至优于摄影专业出身的科班艺术家。究其原因,是由于我们的摄影专业学生对于摄影媒材语言的特征掌握不够,不能完全在作品中体现摄影语言的独特性。所以我们的摄影教育迫切需要一种通过摄影的方式构建起来的摄影家与可见世界及其图像传达(照片)的关系,一种类似于油画家和画布、国画家和宣纸的关系,在这一建构过程中,体现摄影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媒介与其它艺术形式相比,具有独特性的一面,重建一种符合摄影语言特征的影像形态和价值标准。

三、对策

那么究竟如何展开数字时代的传统摄影教育呢?笔者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一)理论教育

应加强以摄影史为中心,结合艺术史论的理论教育,使学生了解摄影的发展脉络,从对达盖尔、纳达尔、艾默生到20世纪的斯蒂格利茨、斯泰肯、桑德、纳吉、曼雷、韦斯顿、科特兹、布兰特以及海因、卡帕、布勒松、阿勃丝等大师的作品的欣赏和分析中,体会摄影本体语言的形式和发展过程,尤其是20世纪初期的由斯蒂格利茨等人发起的摄影分离运动,他们主张“以摄影的眼光、从日常生活中发现暗射性的美感”,探索摄影的语言特征,逐渐将新闻摄影、商业摄影等摄影的其它功能性,从摄影中剔除,从而仅存摄影本身,即探讨摄影中的影调节奏、微妙复杂的反差、精致的构图方式、高超而又极具个人风格的制作工艺,进而使摄影语言保持高度纯化,从摄影本体语言出发,去思考如何关照内心、见证人性、建构自我、观察世界、并形成对世界的看法,以此,建立正确、纯正的摄影语言的观看方式。

(二)实践教学

由于我们的摄影教育中缺乏对摄影媒介语言本体的重视,语言的积累不足,几乎看不到一种建立在摄影媒介、材料、工艺上的语言体系。更忽视了其对语言规范的训练,学生处于一种不确信、不自信的状态。始终无法掌握摄影语言和驾驭摄影材料,再加之如今数字化影像时代本身技术门槛极度降低,照片拍摄活动处于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环境下,作为学院正统摄影教育,更应该重视摄影媒材的特殊性,培养摄影语言的纯正性。在课程设置上,应当部分,甚至大部门的恢复古典的、传统的摄影工艺来形成、强调摄影的观看方式,并在此过程中,理解和体会摄影技术和观看方式的发展变化,使之成为创作的元素和重要手段。

J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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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8-022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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