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邻国吉布提世界热都

撰文/图片>>>首席村妇

海盗邻国吉布提世界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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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吉布提是因为那里有地球上最咸的湖——阿萨尔湖和阿贝湖，后者被《国家地理》评为地球十大奇景之一。

你知道的，再美好的年华也会在岁月中老去，再独特的风景也会因为距离而逊了风骚，你必须站在她的面前才能感受到她的雄伟或者优雅，危险或者神秘。更何况，去过方知，阿贝湖之诡异完全超过正常人的想象。

从德雷达瓦搭乘螺旋桨式小飞机飞行50分钟后到达吉布提机场，虽然才17∶45分，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地面温度却仍然高达33摄氏度。吉布提属于热带沙漠气候，终年炎热少雨，年平均气温在30℃以上，故有“炽热的海滨之国”之称，也被公认拥有世界上最热的首都。

大约在公元1世纪，吉布提还隶属于埃塞俄比亚阿克苏姆王国。这个帝国的版图曾一度越过红海，延伸至阿拉伯南部地区。随着阿克苏姆王国的渐渐衰弱，在吉布提地区逐渐兴起一股欲永远取代基督教的新宗教势力，这就是伊斯兰教。19世纪后半期，欧洲列强竞相在非洲开拓新的殖民地，为了对抗英国殖民者在曼德海峡对岸也门的势力，法国殖民者与奥博克的阿法尔苏丹们达成协议，赋予他们在此殖民的权利。1888年，法国人开始在塔朱拉南岸兴建吉布提市，法属索马里兰也就是今天的吉布提开始形成，这也是为什么在吉布提破败的大环境中会拥有众多优雅法式建筑的原因。

1977年，吉布提重获主权，她被夹在三个更为强大的国家之间，与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兰保持着良好关系。她拥有天然良港，可以通过为近邻埃塞这样的内陆国家提供港口服务而赚取外汇和生活物资。和几近无政府状态的索马里相比，吉布提政府可以做到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为自己的百姓每天提供一根面包，这样做虽然保证了国家的基本稳定，却未能给人民带来足够的生命尊严。

曾经优雅的法式建筑已经颓败，穿着沾满污渍白袍的男子三五成群大大咧咧地倚墙坐在地上，人手一把“草”，地上散落着一堆光秃秃的枝条。这种绿色植物叫做恰特，有致幻作用，类似大麻，埃塞人和吉布提人在提到它的时候眼睛里总能汪起一潭水，含情脉脉。他们说恰特能让他们忘却烦恼飘飘欲仙。每天下午一点左右新鲜的恰特从埃塞运送至此，然后所有的活动都宣告停止，整个城市因它的到来而进入冬眠状态。大多数男性的日常生活似乎都围绕着消费这种温和麻醉剂展开，他们和朋友们一起每天在固定时间出现在恰特馆里，倚在靠垫上吸烟品茶，嚼食恰特叶，一呆就是数小时。

一位双眼已经迷离的男子递了一根恰特过来，示意我们尝试，我们微笑着拒绝了。运到吉布提的恰特比我们在埃塞所见要嫩很多，价格也翻了五倍不止。但是这些人宁可挨饿也要每天花几千吉布提法郎去买。

或许只有在虚幻的世界里他们才能找到自我看到希望？

死在这里也不错

我们包车去阿萨尔湖和阿贝湖，司机哈门是个寡言的男人，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因为羞涩，上路后才发现原因是他压根不会讲英语。租车公司的老板说，整个吉布提也找不到几个能讲英语的司机。

吉布提国土面积不过23200平方公里，但因其境内地形复杂，所以素有“地质学上的活标本”之称。其领土大致可分为三个地理区域：以白色沙滩为特征的沿海平原、南部和中部的火山高原、以及海拔超过2000米的北部高山地区。但实际上整个国家是一片巨大的荒原——其沙漠与火山占全国地域总面积90%，只在北部地区分布着零星的森林和浓密的植被。

吉布提在阿法尔语中意为“沸腾的蒸锅”。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历来说法不一。其中有一较为流行的说法是：很久以前，有几个西方探险家来到这片不毛之地，碰上一位正在架锅做饭的老人。他们问老人：“这是什么地方？”由于语言不通，老人以为他们是问“这是什么东西”，于是老人就告诉他们：“这是‘布提’。”“布提”在阿法尔语中是 “锅”的意思。但这几位探险者没有听清，再次发问。老人只好加重语气回答∶“吉布提！”即“我的锅”的意思。

从此，“吉布提”这一名称就流传下来了。但巧合的是吉布提的地形和锅的形状的确非常相像，而位于吉布提中部的阿萨尔湖就是这口大锅的锅底。

故事是用来传说的，而所有的传说终究还是要回到真实中去。关于“吉布提”的故事，也许本来就是后人根据其地形杜撰出来的，人们觉得有趣，于是广为传播将其发扬光大了。阿萨尔湖距离吉布提市不过100多公里，位于东非裂谷带的最北端、塔朱拉湾尽头北侧处。因为吉布提绝大多数人口都聚居在城市，所以我们很快就进入杳无人烟的荒漠：看上去瘦骨嶙峋的骆驼在马路上游荡，寻找少得可怜的荆棘以充饥，羊群在黑色的火山石间跳来跳去，看不见牧人，能看见的是猴子们蹲坐在路上不停地寻找身上的跳蚤。

终于，车子开始一路向下。阿萨尔湖低于海平面150米，为非洲大陆最低点，世界第二低点。关于这个湖，LP用夸张的语气写道：“哇！阿萨尔湖，非洲大陆最壮观的自然景观之一！”一如情感浓烈的诗人遇到梦中的女神般难掩心中的激动。

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亲爱的，你我都噤声了。

阿萨尔湖是由黑色休眠火山围成的火山湖，像极风口中一片浓缩的海洋，于荒野之中呼啸而来。碧绿的湖水一望无际，实际上，她并非完全碧绿如玉，近些的地方因为盐层的缘故是粉绿的，再近些因为黑色火山石的缘故，又变成了灰蓝。

车子一直往前开，左侧是金色的荒漠，右侧是梦幻的盐湖，洁白的盐在两者之间镶出一条玉带。忽然，湖中突兀起一座孤岛，说是岛未免夸张了些，她实际上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座金色的石头小岛遗世而独立，骄傲地站在那里，银带绕座，因水至清，倒影居然跟本体一样清晰！

车在盐场处停下。阿萨尔湖是世界上最咸的湖，含盐度不仅远高于海水的平均盐度，更是超越了死海。你可以在死海里游泳看报纸，而在这里站上30分钟已经是极限，因为实在是太热了。我们下车步行去湖边，双脚踩在厚厚的盐层上，满目洁白，感觉行走在一片银色的冰雪世界。可是，前方梦幻般的湖水和顶头火辣辣的太阳都在提醒我们，这是世界热都吉布提。

几百年前，阿法尔人发现了这个湖并开发出了湖盐。如今，他们依然在用骆驼驮着湖盐向南一路跋涉直至埃塞俄比亚。盐是吉布提最重要的出口物资，他们用它去换取生活必需的其他东西。

路边有些小贩，他们利用盐晶雕刻出各种动物形象，刀法虽粗糙，却有着天然的质朴美，可惜我们无法带走。

旅行创造了无数的相遇，同时也在不断地离别。那些经过我们眼入过我们心的人和物，终将只能成为心底最深处的遗憾。

地球奇景——阿贝湖

离开沙漠公路后，路况越来越糟，而且由于处处皆路，所以实际情况是眼前根本就无路可循，一切全凭司机的经验以及不断打听。所以，司机会不会英语其实不重要，关键的是他一定要会讲阿法尔语。

下午3点到达阿贝湖。此处只有一个露营地供游客住宿，营地的房子极其简易，分茅草屋和石头屋两种，都没有门，里面放着两张折叠床，有褥子和蚊帐，没有灯，步行几十米是厕所和冲凉房，但水质不好，有股很奇怪的异味。

这个时间距离日落尚早，哈门早就奔去和同道中人一起嚼恰特去了——他在路上买了一大捆，为了保持新鲜，还特地将毛巾弄湿后包了起来。

外面日头毒辣，屋子里奇热无比。没有风。直到下午4点半，地面温度仍然高达49.2摄氏度，这种温度意味着即便你坐着一动不动也会大汗淋漓。

下午5点，太阳斜了些，我们开车去阿贝湖边赏景。

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人定胜天，以为凭借人类的智慧可以随意改造和折腾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殊不知万物有道，不遵守自然规律的结果必然是被自然无情报复。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壮观最震撼人心的风景永远都不可能是某个建筑或者某个公园，再高的建筑不可能高过山川，再棒的公园也不可能拥有灵性。高山仰止，窥谷忘返，望峰息心，唯有那些绝美的山川才能滋生出万千的诗意和敬畏。《国家地理》曾推出地球十大极致风景，这份华丽的名单中就有阿贝湖。

但是，到阿贝湖并非为了看湖，所有的精华只在这些屹立在湖畔的一座座“烟囱”。

阿贝湖远离城镇村庄，来路崎岖而漫长，这里虽然荒凉，但尚未到荒无人烟的地步。在湖边，我们遇到了一些阿法尔牧民驱赶着骆驼群和羊群荷落日而归，他们大都很害羞，不喜欢被拍照，哪怕你拍的是骆驼也会遭致拒绝。他们从乱石堆中来，又渐渐消失在乱石堆中，走向我们未知的家园。

这里经常被形容为“地球上的月球表面”。影片《人猿星球》摄制组曾千里迢迢奔赴到此取景。眼前这些冒着股股青烟的大烟囱红褐色的表面凹凸不平，形态千奇百怪，或如猛虎下山，或如大雁展翅，有状如大象者庞大无比，也有形似羚羊者娇小秀气，有直挺挺怒发冲冠，也有施施然低眉敛目，一步一景，便是同一个石堆，换个角度也是换了乾坤和做派。人的想象力总有枯竭之时，而眼前这些大烟囱却似乎有拗不完的造型。可见，小说家大可不必窝在斗室里绞尽脑汁，因为生活永远比剧本精彩；画家也不必去临摹太多的大师之作，因为大师的作品都取材自然。

我们迎着落日向湖边走去，落日掉进了烟囱的阵列里。前一眼尚挂在顶端，再走几步，已经被更远处的烟囱掩盖住了，徒留下长长的一条影子被风吹得凌乱。低矮枯黄的野草看不出丝毫生命力，天毫无征兆地一下子暗了下来，仿佛暗处有双巨手控制着某个开关，一按，幕布落下，整个天地被罩于其中。好在，这是一个满月之夜，月华如水倾泻，满天星光闪烁，白日里看起来神奇的烟囱在这白光下陡然神秘起来，全部变成了躲在森林深处的各种精怪，面目不算狰狞，却可惹出无限遐思。

这遐思自然不是美好的。

哈门催我们回营地，我们踩着车道凭记忆往停车点走，不料转来转去居然找不到车子。哈门不说话，闷头朝烟囱阵里狂奔，“老鼠皇帝”越走越感觉方向不对，强行将其拉回到路上，沿着路一直走到尽头，终于看到了我们的那辆小白。

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了下来。

经历是成熟的基础，故事和意外永远都是旅行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