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欢
《天使的洁白》中的反讽
——袁劲松对于生活的迷失和追寻
◎张欢欢
郭尔凯格尔在《反讽概念》一书中说过,漫想自然界的物种概念时,可以想到紧随在有理性,有节制的人类之后,走来了行径荒诞的猿猴,所有这些特点并非自然而存在,而是反讽主体在自然界里窥见了他们。
反讽是一种修辞格式,也是一种艺术的叙事策略和叙事结构,它用一套话语或者代码传达两种信息和含义,一是字面上的表层意义,一是隐含、闪烁在字面下的深层意义。反讽是受讽者停留在语言代码的表层含义上,而施讽者对其嘲弄,戏谑的一种现象,与讽刺不同,反讽是一种文学原则和美学取向,反讽手法的运用体现在许多文学作品上,作家通过对某一人物的形象塑造来反映社会,比如鲁迅笔下的诸多形象,像孔乙己,阿Q,祥林嫂等,作者通过运用反讽的写作手法,批判人性弱点,批判封建社会害人的礼教,可以说,反讽是人类的一种认识方式,一种思维原则,一种存在于某些人眼中的特殊意识,它诞生于观察者对一种事物双重或多重的视角上,是暗示人们认识事物的一种方式。
20世纪90年代反讽小说分化为四种意义形态,包括:言语反讽、情景反讽、结构反讽和戏仿。
言语反讽是反讽的一种重要类型,是传统意义上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反讽形式,它是指在小说的某一局部,反讽者表面上陈述一种意思,而实际上,却是暗示另外一种对立悖逆的态度和评价;情境反讽是在言语反讽的基础上,将小说局部的言语反讽扩展到小说中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完整的情节与场景中,情节的发展与小说人物的预想背道而驰,小说人物或叙述者表现出来的思想、言语和行为超出了常规,这一点在《天使的洁白》袁劲松的行为思想中体现得非常充分,情景反讽表现出的是情理的悖谬性;总体反讽是一种结构反讽,它的内涵既表现在文学作品的一系列结构因素上,还关涉到作者对社会、世界、人类的看法和评价,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中心价值体系的分裂;戏仿文本是在解构经典和传统时,采用了一种潜在的否定、嘲讽和戏谑意味的话语方式。
《天使的洁白》这篇小说塑造了袁劲松这一理想主义者的形象,从文中多处可以看出袁劲松是个脱离社会,逃避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的行为实际上是作者塑造的一个典型,是对社会和人心的一种窥视,袁劲松这一类人代表了一种生活态度,对于这种态度作者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但是从袁劲松的种种遭遇上,从他精神的痛苦上,我们认识到袁劲松已经成为一个社会弱者,是个缺乏社会经验以及生活经验的人,也是一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他在帮助孟叶的时候一想到“正义感”便热血沸腾,他做事情荒唐得让人难以接受,袁劲松喜欢孟叶,他架起“大炮”将孟叶和江长航的一举一动记录了下来,还对孟叶说“孟叶,我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全拍下来了,我们去告发他吧!”这种行为傻得可笑,小说描写到孟叶听袁劲松说的时候“吃了一惊”,而袁劲松却毫不知情,甚至以为这是出于他的正义感,还要联合孟叶告江长航强奸。袁劲松问孟叶是不是会答应老板的要求,孟叶说:“不,这怎么可能……我只有慢慢和他周旋。”作为孟叶,她当然不希望把这些不光彩的事情让人知道,她会想方设法把这些记录毁掉,在孟叶和袁劲松要这些照片的时候,她哭了,她说:“好吧,我听你的,你把照片给我,连同底片一起给我吧。这是我羞辱的记录,等我平静一点,就去告发他强奸我。”这些话却在袁劲松眼中是很顺理成章的,他认为孟叶就应该这样,过于感性的袁劲松根本不了解别人的心理,他缺少太多的生活经验和理性的分析,可以说,袁劲松不会分析,他不会以正常眼光去看待这个社会和社会上不同类型的人。而结果是英雄救美的袁劲松被解聘,这就是现实,袁劲松才是受害者。
小说整体上有一种总体反讽的意味,袁劲松行为的结果,就是社会对他所做的回答,他对社会的看法和评价以及他的价值观就表明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在追寻理解这个社会的方法,但就是没有办法能与社会和睦相处,后来他目睹一场抢劫,亲眼见证死亡,这使压抑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在和他妈妈的对话中袁劲松说到这样一句话:我突然找到一件可以干的事,妈,这几年我总是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没劲儿,终于找到了一件可以干的事。两次说到,终于有件可以干的事,这表明一种强大的自卑,生活的无聊和无望,他的生活真的像一棵会走的树一样。袁劲松完成了这件可以干的事,在倒下的时候,袁劲松仿佛看到了他追求的白天使。袁劲松最后的死亡可以说是对他这种生活态度的一种解脱,他的思想跟不上社会的步伐,因此在这个社会中生活会让他感到压抑,死亡代表着他的生活方式的一种归宿,这是文章的中心升华,值得我们细细地品读和深思。
(责任编辑 高云平)
张欢欢,女(回族),1990年生,河北沧州人,河北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喜爱文学创作,曾在各类报刊及杂志上发表多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