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处生活

张敏华

在低处生活

张敏华

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在过去的六七年里，我在这个世界上所经历的一些人和事。

记得2009年8月我从法院调任到卫生局，2011年7月我又从卫生局调任到现在的工作单位司法局，每一次身份的改变，在生存的层面上，都让我步入生命的另一种状态。我想以后的这几年，对我而言，只是这“另一种状态”的继续──我，终于因时代的尘灰侵入而成为自己心灵的异乡人。

在这个浮躁、喧嚣的时代，我开始在心里反对自己，要想在这“另一种状态”下生活得“更好”，得学会向命运让步或者绕道。我终于明白那“另一种状态”，只是这个时代身上众多伤口中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但我需要止痛片和纱布，去缓解伤口的疼痛和麻木。

在这六七年的时间里，在繁杂、琐碎的工作状态下，我断断续续写了200多首诗歌，这些诗歌分别发表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诗刊》《星星》诗刊《诗江南》等20多家刊物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读自己的这些文字，我的心里也会生成一座诗歌的教堂。

记得几年前，我去桂林拜访诗人刘春，谈起诗人的责任，他告诉我：“一个真正的诗人，他的写作就是向世界说出他的爱”。是的，在这个繁华、强硬、动荡和缺乏理性的世界上，诗人们在努力营造阳光一样的温暖，因为他们懂得，在这个庞大的物质世界里，文学仅有的一种功能，是对生活的一种反作用力。

经常会看到熟悉的诗友、曾经的同事在QQ或微信上的留言：“忙疯了！”、“怎么会是这样？”、“活着真累！”……。现在，无疑是一个不断“提速”的高铁时代，活得匆忙，活得无奈，让人来不及感受生活的乐趣──慢，似乎只能在童年里去寻找，在音乐中去感受。

什么样的生活才有价值、有意义，在这个信仰式微的时代，很少有人会再去考虑这样的问题了。人们往往迷恋于自身的利益与工作上的被忙碌，有多少人会去倾听大地万物低微的声音？还有多少人会去关注自己内心深处的低语？什么才是我们发自内心的需要？是真诚、善良，还是良知、公平？现在很少有人还保持着自己人格的独立，包括我自己。

毫无疑问，这几年我是忧伤的，但这种忧伤不是自怨自艾的忧伤，而是在深夜凝视窗外的风吹草动、星光闪烁之后重新回到黑暗中的忧伤，或是来到海边眺望大海之后内心释然的忧伤。

因为善良，所以忧伤；因为有爱，所以忧伤。正因为忧伤，我还能在凡俗的喧嚣中保持良好的心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写作；正因为忧伤，我还能静守一份安然，在低处过着一种平静、简单的生活。

储物必尽，储爱相欢。当我含泪写下这些文字，我便立下了自己今后的誓言：不辜负生活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