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诚 伏击战炸翻鬼子军官
我是惠阳县大亚湾沿岸澳头镇妈庙村人,1920年出生,现在已经95岁了。1938年10月10日,日本鬼子登陆那一年,我随家人到香港避难。后来,因为故土难离,我们又回到了家乡。1942年3月,日军第二次在大亚湾登陆。登陆前,鬼子先派飞机到处轰炸,在我家乡周围几条村炸死、炸伤十几二十人。鬼子登陆的那一天,先派侦察机在我村庄上空盘旋侦察,乡亲们纷纷跑出去躲避。我胆量比较大,就留了下来。后来,我听到山的背面有轰隆隆的响声,于是,我就跑过去看。我看到日本鬼子乘坐在橡皮艇上,在海边登陆。我还看到澳头的老百姓们,携老扶幼,纷纷向内地逃难。我们全家人也跑到龙尾山上去避难。
这次登陆以后,鬼子就在我家乡驻扎下来,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候,鬼子经常上山去找“花姑娘”,强奸妇女,我二嫂就是这样被他们糟蹋的。我二哥挑着扁担逃难,在公路上遇到鬼子,鬼子二话不说,抢过扁担就打,我二哥被打成重伤不治身亡。我三哥被鬼子一枪打中腿部,当场抓走了,后来通过伪村长赎回来。大哥在家里的时候,被路过的鬼子抓到恐吓,扬言要杀他。我80岁高龄的大伯,站在家门口,也被鬼子暴打。我的两个叔叔、两个堂兄弟,也被鬼子用刺刀捅死。
鬼子在我家乡烧杀抢掠,国民党政府居然不放一枪一炮就扔下群众跑了,这让我气愤难平。1944年5月1日,我经人介绍,加入了东江纵队,成为了第七支队一班的班长。
1944年底,游击队接到情报:有一支日军小分队30多名鬼子到霞涌抢完粮食,准备返回澳头镇。刘振江中队长命令我马上带领一个班10名战士去伏击敌人,还派了爆破班的班长来配合我。我们在鬼子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埋了十公斤炸药,等待鬼子到来。就在我们布置完毕后,又看到三名鬼子军官骑着马,腰上配着东洋剑,手上戴着白手套,慢慢地朝我们这边过来。
我和战友们当机立断,先打鬼子军官。爆破班长猛拉导火索,“轰隆”一声巨响,三名鬼子军官被炸得人仰马翻。然后,我带着全班向鬼子小分队猛烈射击,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四散溃逃。这次伏击战,鬼子军官死伤数名,我也受到了上级的表扬。
1945年3月,我离开了东江纵队,被调到东纵罗浮山军政干校第二学期学习班学习,并担任学习班班长。学习了几个月后,我又奉命跟随部队北上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在粤北、赣南地区坚持独立斗争。
1946年,我跟随东江纵队主力北撤山东,经5天5夜的航行,终于在7月5日,到达山东烟台。在解放区,东江纵队被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两广纵队,编入华东野战军。同年9月,我被调往华东军区军政大学学习。不久,部队筹建炮兵,我被分配到炮兵观察队,专门学习有关测量、计算射击等知识。
解放战争期间,我先后经历了济南战役、渡江战役、淮海战役等重大战事。济南战役打响时,我担任华东野战军直属炮兵第四团排长,奉命为进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那场战役打了8天8夜,我们营发射了一千多枚榴弹炮。渡江战役的时候,我被调往中原野战军直属炮兵第四团观察队任队长。为掩护步兵撤退,我率领一名观察兵,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完成了江南6个目标的测量任务,准确计算测量出对岸敌军的具体方位。
新中国成立后,我被调到重庆的西南军区炮兵支队第四团,在那里结了婚。新婚不久,我接到命令,开赴朝鲜战场,这一去就是四五年,直到1958年朝鲜局势稳定,才跟随部队回国。(整理:黄飞将)
梁荣辉 能够打日本鬼子保家卫国,我觉得很光荣
我今年88岁了,1927年9月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1944年3月,在惠阳新圩参加了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东江纵队,在部队历任文化教员、指导员、科长、部长。
我以前生活在淡水,虽然家里很贫困,但生活还是比较安定。1938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日本鬼子用飞机轰炸淡水,我经常去逛的“成大”杂货铺也被炸得破破烂烂。当时有十多人被炸死,有的小孩头被炸飞,有的人肠肚都被炸出来了,场面很惨烈。日本人太残忍了!他们杀害了很多平民。好多亲邻晚上回来,发现自己的家已经变成一片废墟。那时候我和家人只能躲到附近的乡下,帮别人放牛换口饭吃。
只有赶走日本鬼子,才能有好日子过!于是我参加了游击队,我们和敌人英勇作战,利用地形,发挥智慧,保护自己,消灭敌人。1945年临近春节的一天,日本鬼子来村子里到处滋扰破坏,抢鸡抢粮,严重干扰了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日寇想通过镇隆取道新圩这个地方,我们就在镇隆那里埋伏,等着他们过来。这是我参加部队后的第一场战斗,说实话,当时很紧张,刚开始战斗的时候甚至有点害怕。
这场战斗,我们利用山上多树、多草、地形险恶的特点来掩护,我们人多,日本人少,最后打死、打伤他们三十多人,战斗取得了胜利。日军有机枪,装备比我们好,所以我们没有追击。他们撤退到陈岗,之后又退到惠州。战斗结束后,老百姓都很高兴,春节的时候自发来慰问我们。能够打日本鬼子保家卫国,我觉得很光荣。
解放战争的时候,我们跟国民党反动派在炉村寨战斗了三天三夜。那个时期真的是很艰苦!部队缺粮,粮食紧张到甚至连马都杀了吃,用黄豆就着马肉塞进肚子里,还有吃那种高粱煎饼、窝窝头。我们是共产党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坚信,只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就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整理:高栩)
练 坚 抗日救亡的经历
1927年,我出生在惠东县稔山镇坝仔村。1931年,我家迁移到了香港长洲。抗日战争爆发时,我在长洲惠潮小学读书。白天课余时间,我和同学一起到街上义卖纸花、纸旗,张贴抗日宣传标语,晚上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在街上表演话剧宣传抗日。
1942年春,我跟随父母回到阔别十年多的故乡。坝仔村地下党陈田支部书记古波同志经常在放学时找我谈心,给我指点迷津。后来古波不时地交给我一些任务,如贴标语、送信、送文件等。在党的培养教育下,我的思想觉悟提高很快。1945年8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endprint
入党后,我除了做好抗日宣传、情报交通等工作外,还活跃在敌人的后方,参加了民兵自卫队。1945年4月的一天下午,日伪军的一个小分队,从稔山经竹背承心围直奔陂头坝,想到此地抢劫粮食财物,不料却遭到我们的伏击。坝仔党支部也组织一百多人的民兵配合我们,一起把日伪军打得人仰马翻。同年5月上旬的一天上午,坝仔党支部一接到情报,立即组织带领民兵前往撒网岭,和雁湖民兵一起伏击日伪军。在我们两队居高临下、左右开弓的夹击下,日伪军狼狈地争相逃命。这一仗日伪军有三人被击毙,多人受伤。
日伪军经多方面受挫后也“聪明”起来,调集近百人到简背村祠堂四角楼安营扎寨。坝仔、雁湖、竹背等附近邻村,不时被日伪军入村抢粮、抢物、捉禽、拉夫,搞得鸡犬不宁。1945年8月中旬的一天中午,驻扎简背村的日伪军突然袭击,分别到坝仔、陈田围、太平岭等村拉夫,我也被抓了起来。我们三四十人被押到简背日伪军驻地。第二天,恰逢下雨,我和几位老乡正好在日伪军头目商议的屋檐下避雨,偷听到他们要我们把物品扛到惠州去。我和大家互通情报并做好布置后,组织近10人到碧山公路旁的一口井边。我低声让大家齐把水桶、担挑、绳索等一概丢进井里,然后带领大家朝稔山方向马不停蹄飞速潜逃。结果,我们逃出敌人的魔爪,无一伤亡,赢得了这次同日伪军奋力抗争的胜利。(整理:丘倩)
曾锐明 13岁就男扮女装为东纵送情报
曾锐明1930年12月出生于新加坡,不久后父母把他们几个兄妹带回现东莞市黄江镇上流洞村。
“1943年9月我13岁,参加了东江纵队一支队三大队在东莞梅塘的军事训练,成为东江纵队一名战士。我曾多次和三大队指导员叶飘扬一起,化妆深入虎口侦察敌情,我扮女孩,叶飘扬扮‘老公,想尽办法躲避日伪汉奸的搜身,完成侦察和情报传递工作。有一次,我在送情报的途中被日军发现了,在危急关头,村里的一名盲公将我藏在猪尿湖里。十几名日军来到臭气熏天的猪圈,见搜不到人,于是将盲公拷打审问,威胁他交出游击员来。盲公说,我本身是瞎子,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日军气得够呛,但没办法,只好收队,无功而返。”在采访中,曾锐明回忆起当年死里逃生的一段经历。
1947年7月,曾锐明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将自己的妹妹曾秀莲送到部队参军。1948年至1949年10月,在东一支军需处担任供给股长。(整理:黄雪冰 黄伟光)
钟曙芳 以教师身份开展抗日活动
“从我举起右手在党旗下宣誓那刻起就深信中国革命会成功。”龙门县参加过抗日战争的离休干部钟曙芳说。
钟曙芳出生于1926年,龙门县南昆山人。“1938年冬我刚满12岁,亲眼目睹侵华日军飞机两次狂轰滥炸永汉圩、鹤湖村等地方,造成了大批群众伤亡,惨不忍睹。1943年我16岁的时候,在同学的介绍下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龙门县师范毕业后,我按组织的要求回南昆山教书,经常利用课堂时间,给学生们讲述全国抗日战争的总形势,讲八路军、东江纵队游击队神出鬼没打击敌人的战斗故事,使学生们明白只有共产党的领导中华民族才会有希望等革命道理。”钟曙芳说,当时他在南昆山利用教师身份做地下工作,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1949年初,当时的粤赣湘边纵队东江第三支队的司令部设在南昆山天堂顶附近,钟曙芳为东三支提供情报,使国民党军队多次围剿东三支司令部均以失败告终。(整理:黄伟光)
张永秀 三更半夜出逃参加八路军
张永秀1925年出生于山东省威海市文登区草庙子乡兴山村一个贫穷家庭,16岁时起就给本村地主打长工。1943年6月,同龄长工刘海文的姐姐鼓励张永秀与刘海文参加八路军,不要再受地主老财的剥削和压迫。一天夜里,趁地主没有防备的时候,张永秀、刘海文一起去寻找八路军,爬山涉水到达荣成县。在荣成圩,他们遇见了一名担着箩筐前来街上买菜的八路军事务长。他们被事务长带到部队,编入荣成人民抗日救国军独立营,张永秀从此开始了戎马倥偬的革命生涯。
张永秀说,1945年他所在部队开往东北。1946年他在东北战场多次立战功,同年入党。后参加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四平保卫战等,身体里至今还保留弹片。1949年随东北野战军南下解放广州。1962年调到龙门县工作,直至离休。(整理:黄伟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