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视角下的对外汉语汉字教学

孟斌斌

文化视角下的对外汉语汉字教学

孟斌斌

汉字是中国文化的载体，蕴藏着异彩纷呈的文化现象，小到生活文化，大到民俗文化与文化心理。如果留学生没有掌握汉字蕴含的文化知识，那这种汉语学习是存在缺陷的。对外汉语教学中，一方面留学生说汉语的热度往往大于写汉字的热度，另一方面，教师受教学对象的影响，对汉字教学的关注力度不够，汉字背后的文化现象亦很少阐释。从文化视角探析对外汉语汉字教学，必须得到重视。

一、汉字背后的中国文化内涵

汉字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学习汉字的过程也是留学生不断了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风俗习惯、人生观、价值观的过程。汉字是记录汉语的载体，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之所以能够流传到现在，除了中国文化自身的凝聚力与延续力外，汉字的记录也有着不小的功劳。所以，汉字是了解中国文化的敲门砖。汉字的形态即蕴藏了大量的中国文化信息。众所周知，汉字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方块字，汉字的方块形体展现了堂堂正正的中国处世哲学。汉字也是一门艺术，以汉字为中心构建起来的中国书法展示着中国独特的传统审美观。汉字的形体结构体现了中国人传统思维的方式与中国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汉字的表意文字体系最初起源于图画，历经数千年，汉字形体虽然有过无数次变迁，但今天的我们仍然能够通过现在的汉字分析出我们的祖先当初造字时的思维方式，进而了解先人的价值观念。例如，古人所造的与房屋有关的几个字：“堂”指的是入户门正前方所对着的厅堂，是房子里最重要的地方，因此有了“登堂入室”这一成语，而且称呼父母作“高堂”；“室”则是“堂”后边的面南背北的正朝向的屋子，因此“正室”指的是古代家庭中的男主人的正妻；“房”指的是“堂”东西两侧的房间，因此古代家庭中男主人的妾叫作“偏房”。中国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婚姻文化与建筑文化由此可见一斑。

二、对外汉语汉字教学的文化导入

交际文化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过程中占主导地位，知识文化教学则处于辅助地位。汉字所蕴含的文化隶属于知识文化体系，因此汉字文化内涵的阐释不是对外汉语课堂教学的重点，然而这并非意味着汉字所蕴含的文化因素在对外汉语教学汉字教学中就能够忽略，对汉字的文化内涵进行一定的解释是必须的。一些欧美留学生往往反映记不住汉字怎么法，认为写汉字太难，这种情况下，教师如能给留学生讲述汉字背后的文化故事，就增强了汉字学习的趣味性，留学生学习汉字的热情势必高涨，他们觉得有了故事的汉字不再难于记忆例如，“休”字，教师解释这是一个人靠在大树上休息的意思，留学生很容易就能记住“休”的写法，他们学习汉字也就变得主动起来。需要强调的是，在汉字教学过程中，教师要根据留学生所处的汉语学习阶段来选择讲解相应的文化知识，以免超出留学生的汉语理解水平不给他们增加负担。课堂汉字教学的文化讲解要适度，不要讲解太多的文化知识以致喧宾夺主，毕竟汉字教学不等同于中国文化教学。

三、对外汉语汉字教学中的文化解析

独体字的文化解析。留学生汉语学习初级阶段接触的大都是笔画少、字形简单的独体字，这类字大都是象形字或者会意字，教师可以根据此类字的特点，通过展示该字的甲骨文来进行教学，同时从相对应的文化角度来加以解析，这种结合文化知识讲解汉字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例如“大”这个字，是象形字，它看起来如同一名男子正面站立同时摆出伸臂叉腿的姿势。人类两臂伸开的同时还双腿叉立会显得比较高大，这样所占据的空间也就比较大中国许多地区的人至今仍然称自己的父亲作“大”，这亦是源自上古的汉字造型，“大”字的造型源自上古先民对男性的魁梧形体的审美感知。“大”字的本义是成人之大，引申至普通事物的对比，即产生了“大小”的“大”的意思。“大”字在指体积、面积或数量等方面时，表示的意思是超过与它相比较的对象，这里“大”和“小”是相对的，例如，“房子大、声音大、火气大”等。“大”字在引申之后还可以表示程度的深浅，例如“大摇大摆、大喊大叫”等。“大”字亦可以表示尊敬，例如“大师、大侠”等。

合体字的文化解析。随着汉语学习阶段的深入，留学生将进一步学习合体字。合体字一部分是会意字，一部分是形声字，无论是会意字还是形声字都可以借助汉字的文化因素进行教学。在讲解会意字时，教师可以把该汉字进行拆分，采用析形释义法，结合该字的文化因素来讲解字义。例如会意字“家”，该字的下半部分“豕”字是公猪的意思，但古人造“家”字的初衷并不是要说家的建筑空间是送给公猪享受的。位于中国云南与四川两省交界的旅游名城丽江境内有一条泸沽湖，湖畔居住的摩梭人至今仍保留母系氏族公社的生活习俗，成年摩梭男女是走婚的，他们不构建法定夫妻组成的一般家庭，摩梭女孩长大后，家人会给她腾出一间房子，情人在深夜来到她房中留宿，次日黎明离去，女子生下孩子后，履行育儿的义务的则是孩子的舅舅而非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继续留在他原来的家里照顾自己姐妹生的孩子，换言之，每个摩梭家庭的成年男女互相都不是夫妻关系，而是兄弟姐妹的关系，或者异性长辈与晚辈的关系。上古先民发现他们圈养的猪也是与母系氏族的人类一样，雄猪在夜晚来到雌猪处，以此种方式生下小猪。雄猪与母系氏族公社男性的行为及其带来的结果完全一致，为避讳直接交待母系氏族公社的人类的这种行为，原始先民就让“家”字下面出现了一头公猪。至于形声字教学，教师可以归纳形声字的声旁与形旁，帮助留学生进行理解。

多义字的文化解析。留学生掌握了相当数量的汉字后就会发现，他们虽然认识一个句子中的每个汉字，但可能还是弄不清楚整句话的意思，这是汉字同形多义的原因。因此，当汉字教学进行到一定阶段，教师应当突破单字教学的传统模式，展开丰富联想，讲解同一汉字的不同意思，并请留学生根据该字不同的意思来组词造句，以此来加深留学生对具体语境下汉字具体意义的理解。这一学习阶段，为帮助留学生理解和掌握汉字的不同意义，教师可以适当讲解该字的本义和引申义，这将有助于学生理解能力的提高。需要注意的是，教师导入的文化知识一定要与留学生的汉语学习阶段相符，教师所选择的文化知识既要能够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又要让留学生感兴趣，教师的文化解析不可以无限延伸，不同的字可以采用不同的讲解方法，而且相当一部分汉字并不适于进行文化解析。

总之，汉字教学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重视汉字教学有助于建立和完善对外汉语学科教学体系、有利于提高留学生的汉语水平、有利于在世界范围内顺利传播中国传统文化。

【作者单位：牡丹江师范学院文学院（157012）】

①张占一《试议交际文化和知识文化》，《语言教学与研究》，1990年第3期。

②赵贤州《关于文化导入的再思考》，《语言教学与研究》，1992年第3期。

③程裕祯《中国文化要略》，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8年版。

④顾伟列《中国文化通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牡丹江师范学院2014教育教学改革工程项目“卓越汉语国际教育人才培养的研究与实践”的部分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