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丽珺
“品”与六朝审美精神的自觉
管丽珺
一个耐人寻味的事实是,钟嵘的《诗品》、谢赫的《古画品录》(包括姚最的《续画品》)、庾肩吾的《书品》,作为诗、书、画的第一“品”,皆成书于六朝梁代之后。这绝非偶然。“品”包含“品评”之意是本身语义演变的结果,这与六朝文艺创作的繁荣和品评鉴赏风气的盛行不可分割。
“品”的早期语义中并无“品评”之意。“品评”的意域发生于人物品评的行为,是“品”的语义自身发展与将人分等思想联姻的然结果。
《说文解字》:“品,众庶也。从三口。凡品之属皆从品。”①所谓三人成众,“品”的原初义为“三”的引申意喻:众多之义。秦汉间多流行此义,如《易·乾》:“云行雨施,品物流形。”②汉班固《窦将军北征颂》:“援谋夫于末言,察武毅于俎豆;取可杖于品象,拔所用于仄陋。”③汉贾谊《鵩鸟赋》:“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除此之外,由众多还引申为类别、种类,该义亦多见。《春秋繁露·玉英》:“《春秋》理百物,辨品类,别嫌微,修本末者也。”④而因其“类”不同,作动词用时则为分类、分辨,继而衍伸出分别所依据的“标准”的含义。《国语·周语中》:“品其百笾,修其簠簋。”“品”即按一定标准来安排。《汉书·酷吏传》:“群盗起不发觉,发觉而弗捕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颜注:“品,率也,以人数为率也。”⑤是为“标准”义。可见,“品”字早期主要以“众多”语义为中心,并辐射出“类别”、“标准”等的复合义。值得注意的是,在用法上,“品”往往存在于等级尊卑处。定等级是很重要的分类方法。《书·尧典》:“百姓不亲,五品不逊。”⑥此处“品”,谓品秩,一家之内尊卑之差。而《国语·周语中》:“内官不过九御,外官不过九品”,更是直接在政治领域使用,意为政治体系、制度上的等级规定。这一用法在汉朝得到了广泛使用,如《后汉书·何敞传》:“明君赐赉,宜有品制”,即有官阶、等级之意。“品”在政治制度上分列等次的语义,与中国传统基因上将人分等别次的思想、文化相互碰撞,互生互发,不断丰富和完善着“品”的内涵,从而演化出“人物品评”这一重要思想。
将人分等,自古有之。《论语·季氏》把人分成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学之、困而不学四等⑦;《孟子·尽心下》分人格为善、信、美、大、圣、神六个等级⑧。到了汉代,选官主要为地方察举和公府征辟。察举是由各地方对人物进行考察评议,自下而上地推荐“贤士大夫”、举“孝廉”;征辟则是由官府自上而下发现和任用人才。两者方法虽然不同,但都要以人物道德情操的考察评议(即清议)作为依据,人物品鉴之风流行。其时有“人物品鉴”之行为,但无“人物品鉴”之语,而称“月旦评”。《后汉书·许劭传》:“劭与靖俱有高名,好共核论乡党人物,每月辄更其品题,故汝南俗有‘月旦评’焉。”汤用彤指出:“溯至汉代取士大别地方察举、公府征辟。人物品鉴遂极重要。有名者入青云,无闻者委沟壑。朝廷以名治(顾亭林语),士风亦竟以名相高;声名出于乡里之臧否,故民间清议乃隐操士人进退之权。于是月旦人物,流为俗尚,讲目成名(《人物志》语),具有定格,乃成社会中不成文之法度。”⑨比如早年尚未得志显名的曹操,向当时大名士许邵求名之举便可见当时“月旦评”的巨大影响力。
人物品评作为一种思想和行为,同时影响着“品”的语义。此两者交互作用,互生互发。魏晋间,“品”的语义及用法对比此前有了更多的内涵。如《三国志·魏志·傅嘏传》:“案品状则实才未必当,任薄伐则德行未为敍”颇为典型。联系前后句,此处“品状”指人物品行。这一新意蕴,不同于原初语义中的“众多”,以及由“众多”辐射的“类别”、“标准”等义,而是在普遍流行的人物品评行为的影响下与“品”的必然结合。这一用法具有两重看似不同却相互紧密关联的意义。一是“品状”作为人物品评行为的出现,“品”指向这一行为;二是“品”的语义中出现了以德行为“品”的意义,即作为行为的“品”的内容为德行。这意味着“品”字与德行、与人物品评行为的直接关联。直至今日,品”的语义中关于“人品”、“品行”等主要指向德行方面的含义,即说明了其时人物品评思想及行为对语言等其余文化领域的重要影响力。
作为人物评论的一种方法,“人物品评”自身也在发展。早期人物品评以求得仕途为目的,以德行为主要内容,盛行于政治领域。然而迄至汉末,阉党、外戚擅政,左右察举征辟,士人晋身之途受碍,“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⑩尽管如此,此时士人抨击时弊、自我标榜的主旨仍欲以忠鲠之心挽救政治颓势,而人物品评的标准主要还是符合名教准则的节义、操守等,只是这一功能已经与政治出现疏离,不为、也无法为晋身仕途服务。这一微妙变化为后来人物品评标准的转变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郭泰处于人物品评标准变化的转折点。党锢之祸,士人接连遭受残酷打击。“林宗虽善人伦,而不为危言核论,故宦官擅政而不能伤也。乃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闳得免焉。”⑪郭泰幸免于党锢之祸,与其“不为危言核论”、“闭门教授”⑫密切相关。即不具体臧否政治及当局人物,而只是抽象讨论人物鉴识。因此,郭泰成为了人物品鉴之风的重要转折。陈寅恪亦据此判断:“清谈的兴起,大抵由于东汉末年党锢诸名士遭到政治暴力的摧残与压迫,使其具体评议朝廷人物任用的当否,即所谓清议,而为抽象玄理的讨论。启于郭泰,成于阮籍。”⑬这是从清议、清谈的功能、内容来讲。《世说新语·德行》:“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觉臧否人物。”刘孝标注引《魏氏春秋》:“然天下之至慎者,其惟阮嗣宗乎?每与之言,言及玄远,而未尝评论时事、臧否人物。”⑭同样是臧否人物,功能上,清议不再作为官府选官的附属依据,而独立为“为讨论而讨论”的清谈;内容上,不再以实用、功利的政治晋身为动机,而从德才伦理的品鉴转向纯粹的审美。汉末士人如为清议所许,则获得政治进身之阶,会被察举征辟;而魏晋士人如为清谈所赏,则获得名士称号、进入清流,获得一种社会声誉。
品评标准的变化始于汉末。孔融作《汝颍优劣论》,对比汝南士与颍川士,认为前者胜,并从许多方面提出理据,比如“抗节”、“忧时”、“尚节义”、“疾恶”、“慕忠谠”,这是从伦理道德论,但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品评标准,如“汝南张元伯,身死之后,见梦范巨卿,颍川士虽有奇异,未有鬼神能灵者也。”⑮此条以“奇异”设比,颇为稀罕。孔融此番言论,纯为兴感而发。他不臧否具体人物,而是评价一个类别。这表明汉末的人物品评,已经开始脱离了具有政治功能的清议,逐渐独立;因而内容上也不受人物道德情操的限制,品评标准开始多元化。
《世说新语》中这种变化尤其显著。《世说新语》中记述许多人物评论的故事,其中以第七篇《识鉴》、第八篇《赏誉》、第九篇《品藻》三篇最为集中。其时人物品评盛况,正如《品藻》所述,“时名辈共说人物”⑯、“谢公与时贤共赏说”⑰,似可列为清谈名目的一大类。同是人物品评,但三篇各有不同。《识鉴》中知人论世,赏识人才,主要就德行和治国才能而言,多涉及政局的重要人物,是三篇中最接近清议的;《赏誉》和《品藻》中则大为不同,谈论人物宽泛得多,举凡品德、节操、本性、心地、才情、识见、容貌、举止、神情、风度、意趣、清谈、为人处世等等,都在品赏之列。只是《赏誉》重在欣赏,而《品藻》重于相较,或两人相较,或多人比较,不一定分出高下,各有所长;或专评某人。透过对人的欣赏和批评,可见士人的追求和情致与汉末相比已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物品评内容之丰富,以下一则尤为代表:
抚军问孙兴公:“刘真长何如?”曰:“清蔚简令。”“王仲祖何如?”曰:“温润恬和。”“桓温何如?”曰:“高爽迈出。”“谢仁祖何如?”曰:“清易令达。”“阮思旷何如?”曰:“弘润通长。”“袁羊何如?”曰:“洮洮清便。”“殷洪远何如?”曰:“远有致思。”“卿自谓何如?”曰:“下官才能所经,悉不如诸贤;至于斟酌时宜,笼罩当世,亦多所不及。然以不才,时复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自谓此心无所与让也。”⑱
这里对士人进行诸方面的品评,如性格,王仲祖“温润恬和”;如气质风度,桓温“高爽迈出”、谢仁祖“清易”;如才思,阮思旷“通长”、殷洪远“致思”;如言谈,刘真长“清蔚”、袁羊“洮洮清便”;如情趣,孙兴公自以为“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胜人一筹。上述品鉴,都不仅仅局限在德行才能,而是延伸到一个全新的领域:人的“美”。
“美”的欣赏与发现,成为了六朝最为华彩的主题,开启了一代风流。此风并非突如其来,汉末郭泰“身长八尺,容貌魁伟,褒衣博带,周游郡国”⑲,风度翩翩可知;“林宗唯与李膺同舟共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神仙”之谓,可见其时人物欣赏不纯粹是人品才学,已然包含有神清气朗整体外观的因素;“林宗巾”之流为风尚,亦显示时人对郭泰仪容风度的争相模拟。之后,对人的外在风姿之美的推崇流为风尚。《世说新语》中记录了许多对人的形体直接欣赏的轶事,如《品藻》条21中,言“镇西妖冶故也”⑳。如此大胆、露骨,毫无顾忌地品赏士人仪容风采,前所未有,尤其以《容止》篇为最。如第2条“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第3条:“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㉑时人竞相品“美”,丝毫不吝啬欣赏、倾慕之意,竟致“看杀卫玠”之奇耸;同时对于美丑爱憎异常分明:“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邀,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㉒
除形体外,风姿、神韵的因素在品评中更是成为了最主要的标准,如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㉓、嵇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㉔。晋士人不再追求代表儒家伦理的忠义、节操,而希慕老庄、任性自然、放荡不羁、潇洒飘逸;不再务实具体臧否人物任用当否,而转为抽象的对个性风度、风姿的关注。这与其说是对无道政治的失落和回避,不如说是审美风尚的流转或迭变。对外形风姿的格外推重,与人格个性的极具魅力互为表里。无怪乎宗白华称“晋人的美学是‘人物的品藻’”,这一时代,“沉醉于人物的容貌、器识、肉体和精神的美”㉕。
人物品评从德才伦理的品鉴转向纯粹的审美,体现了六朝审美意识的集体自觉。意趣之高远,造就了最富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美”的欣赏与发现无孔不入,且不仅仅局限于“人”的领域,最终在艺术领域找到了归依。《世说新语·品藻》第57条谢公品诗称,“金谷中苏绍最胜”㉖。第80条,“王子猷,子敬兄弟共赏《高士传》人及《赞》,子敬赏井丹高洁,子猷云:‘未若长卿慢世’。”㉗这标志着品评内容从道德转向审美的同时,从“人”转向了“艺术”。
魏晋时期,文学、书法、绘画等艺术高度繁荣,并逐渐成为士人身份的重要标志,因而,人物品评的同时,自然兼及其文学、艺术作品。随着人物品评的内容变化,“品”的语义也在变化。《汉书·扬雄传下》曰:“爰及名将尊卑之条,称述品藻。”㉘该条为杨雄对其《法言》中第十一卷《渊骞》的总述。这是作为品评之意的“品藻”一词首次出现,标志着“品”与“品评”行为的正式结合。颜注:“品藻者,定其差品及文质。”“品藻”的不仅仅是德行,还兼及文章等。可见,品评行为的内容、标准变化,完全倾注于“品”的语义。再有,“常记录忠臣义士及文章之美者,笔有三品。”㉙该条有力地证明,受到人物品评的直接影响,文学领域形成了评论、评价、“品第”批评法。南北朝时,该义的使用十分普遍。如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铨赋》:“丽辞雅意,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著玄黄”㉚;《文心雕龙·史传》:“明白头讫之序,品酌事例之条,晓其大纲,则众理可贯”㉛;钟嵘《诗品序》:“诸英志录,并义在文,曾无品第”㉜等,都涉及将文艺作品品定、评论文艺作品的质量与风格,甚至分列等次,这表明“品”的语义已经延伸至艺术领域,进入了审美范畴。
钟嵘的《诗品》是第一部以“品”评诗的诗学专著。“品”论文学作品在南北朝时非常多见。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文学》:“于病中犹作《汉晋春秋》,品评卓逸。”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明诗》:“至成帝品録,三百余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㉝钟嵘之前,评论、评价文学,对作家、作品互相比较、鉴别优劣,已是一种常用的文学批评方法了。而钟嵘的突出特点则是将古今诗人一一分列等次。在《诗品序》里,钟嵘明言自己的分“品”比较、以“品”评诗方法,来源于“九品论人,《七略》裁士”㉞。所谓“九品论人”指班固的《汉书·古今人名表》九品论人法。全书“品”评了两汉至梁代的五言代表诗人一百二十三人,分列上、中、下三品,以显现优劣。透过品第,体现了作者的文学审美观念。这一“以品论诗”的体例,对后世文艺批评影响深远。“品第”成为了重要的文艺批评方法。在钟嵘《诗品》之后,出现了唐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以及宋以后的大量诗话著作。
梁庾肩吾《书品》是书法史上以“品”论书的第一部著作。分三品评论书家,每品之中,又分上、中、下三等,“推能相越,小例而九,引类相附,大等而三”㉟。这与汉代的“九品中正制”相吻合。
而以品论画,首见于南齐谢赫的《古画品录》。如其序所言,“夫画品者,盖众画之优劣也。”㊱是书将画家分为六品,排列优劣。除“六品”与“九品”的数目差别之外,其余涉及技法、风格、总体成就的评价方面,与“诗品”、“书品”的品评是一致的。之后还有姚最《续画品》,被视作谢赫的续作。至于唐宋时期,以品论画更成系统,其中尤以唐朱景玄的《唐朝名画录》和宋黄休复的《益州名画录》等最为突出。
宗白华曾讲到人物品藻和美学的关联:“美学上的评赏,所谓‘品藻’的对象乃在‘人物’。中国美学竟是出发于‘人物品藻’之美学。美的概念、范畴、形容词,发源于人格美的评赏。‘君子比德于玉’,中国人对人格美的爱赏渊源极早,而品藻人物的空气,已盛行于汉末。”㊲无独有偶,牟宗三也持有类似观点,他在评价《人物志》时说:“《人物志》系统未能于此用心,故不能开出另一“超越领域”(超越的理性之领域),而却能从品鉴立场上开出美学领域与艺术的领域。……而魏晋之时代精神与学术精神,则取其可欣赏一面而品鉴之,此是才性之积极的意义。《人物志》即为其开端之代表。”㊳以“人物品藻”作为中国美学的开端,是取其“品鉴”之立场或精神。这种带着欣赏目光的识鉴态度,不同于汉代识别人才的功利目的,而是一种纯粹的审美心胸。这是美的发现的前提。“中国艺术和文学批评的名著,谢赫的《画品》,袁昂、庾肩吾的《画品》,钟嵘的《诗品》、刘勰的《文心雕龙》,都产生在这热闹的品藻人物的空气中。后来唐代司空图的《二十四品》,乃集我国美感范畴之大成。”㊴“品”,代表着一种审美精神,至魏晋而蔓延开来。
“品”的语义变迁与六朝审美精神的自觉是互动互生的。“品”从早期语义中发展出“品评”之意,与两汉以来的人物品评风气,尤其是六朝时期人物品评的转向密切相关。魏晋间品评趣味的变化,体现了时代的美学观念,反映了六朝审美意识的集体自觉。与“美”的发现同时,士人的兴趣从无望的政治转向了文学、绘画、书法领域,文艺创作空前繁荣,并逐渐成为士人的主要标志,评议士人之时显然是无法忽视和回避其文艺作品的。“品”的语义内涵,伴随着“品”作为一种审美活动范畴的确立,从“人”走向了“艺术”,这是六朝审美意识自觉的结果。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南方学院思政通识教育部(510970)】
①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2013年版,第42页。
②楼宇烈《周易注校释》,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2页。
③⑮㉟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841、1246、4371页。
④苏舆《春秋繁露义证》(卷4),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76页。
⑤㉘《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3662-3663、3582页。
⑥孔颖达《尚书正义》,十三经注疏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75页。
⑦⑧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161、347页。
⑨汤用彤《魏晋玄学论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0页。
⑩⑪⑫⑲范晔《后汉书》(卷六十七),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2185、2226页。
⑬陈寅恪《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贵州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页。
⑭⑯-㉔㉖㉗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16、452、459、451、527、528、367、463、473页。
⑮㉟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1246页。
㉕㊲㊴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219、209-210、209-210页。
㉙《太平广记》卷二百“韩定辞”;亦见《玉海》卷五十八《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四“五季杂记”。
㉚㉛㉝詹锳《文心雕龙义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304、616、185页。
㉜㉞周振甫《诗品译注》,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6、23页。
㊱俞剑华《中国古代画论类编》,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年版,第355页。
㊳牟宗三《才性与玄理》,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0年版,第51-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