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教学法在中医针灸学教学中的应用现状分析

茅骏霞,李艺

(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201203)

案例教学法(case based learning, CBL)[1]是利用典型案例作为教学媒介的一种教学方法。该教学法是指在教师的指导下,根据课程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的需要,设置具体的教学案例,组织学生通过对案例的调查、阅读、思考、分析、讨论和交流等活动,教给他们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或道理,加深他们对基本原理和概念理解的一种特定教学方法,着重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本文通过对近年来发表的关于CBL在中医针灸学教育中的医学论文进行调查分析,了解其应用现状,以期为中医针灸学的教学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以“针灸”“案例教学”“案例式教学” “CBL”为关键词进行检索,检索维普、CBM、CNKI、万方数据库中 2001年至 2015年发表的文献,查找到相关文献共45篇,最终纳入研究36篇[2-37]。未纳入本研究的9篇文献报道,均仅提及CBL而未深入进行阐述,故不予纳入本研究。

2 结果

2.1 研究概况

表1 CBL研究论文发表情况

CBL起源于美国哈佛大学,1870年哈佛法学院率先使用案例教学,此后在美国著名教育批评家和改革者亚伯拉罕·弗莱克斯纳倡导下被引入哈佛医学院,当时的CBL主要采用临床实践和临床病理学会议两种形式[38]。上世纪80年代,CBL才被真正引入到我国的医学教育中[39],而在中医针灸学教学中的应用起步相对较晚,2001年以来相关文献报道才逐渐增多。笔者查阅了发表于2001年至2015年的36篇文献,类型均为CBL的应用研究,其中经验总结有28篇(77.8%),实验性研究有8篇(22.2%),检索过程中未见对案例教学法在针灸学教学中应用的综述性研究文献。详见表1。

2.2 应用研究类论文分析

2.2.1 在《针灸学》及其分支学科中的应用

36篇应用研究类文献中,将CBL应用于《针灸学》的有18篇(50.0%),《针灸治疗学》的有12篇(33.3%),《经络腧穴学》的有3篇(8.3%),《刺法灸法学》的有1篇(2.8%),《中医针灸外科学》的有1篇(2.8%),其他针灸临床课的有1篇(2.8%)。详见表2。

表2 CBL在针灸学及其分支学科中的应用情况

2.2.2 案例来源

36篇应用研究类文献中,案例的编写来源于现代针灸临床病案改写的有 20篇(55.6%),来源于历代针灸名家医案的有 6篇(16.7%),两者兼有的有 7篇(19.4%),文献中未明确提及案例编写出处的有 3篇(8.3%)。

2.2.3 案例教学的实施过程与方法

36篇文献报道中,单一用CBL课堂教学的文献有24篇(66.7%)。采取CBL结合其他教学法的复合型CBL教学法(简称复合型教学法)文献有 12篇(33.3%),其中复合1种其他教学方法的有9篇,复合两种及以上其他教学方法的有3篇,所复合的教学方法中有PBL教学法(问题导向学习)、LBL教学法(传统讲授式学习)、任务教学法、多媒体教学法和情景教学法等(又称模拟教学法)。详见表3。

表3 36篇文献中单一CBL与复合型CBL教学法分布情况

3 分析与讨论

3.1 CBL在我国中医针灸学教育中的应用现状

分析结果表明CBL在针灸学教育领域中的应用起步较晚,尚属初级阶段,大部分中医类院校主要还是以传统授课式教学为主。CBL的应用度不够,对该教学方法、教学过程和考核评价等环节还不熟悉。而且大部分文献报道主要集中在对CBL教学法运用的经验总结类文献,实验性研究类文献较少,可见对CBL的教学效果研究还不多、不透彻,使得案例教学未能深入人心,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其在针灸学教育领域的发展。

从文献发表的年份来看,2001年至2010年间发表的关于CBL在针灸学教育领域应用的文献仅10篇,而2011年之后发表的文献有26篇,数量远超过之前的10年,说明了在针灸教育领域对CBL的运用越来越多,针灸课堂教学方法呈现越来越多元化的趋势。

从CBL教学法在针灸学各分支学科中的应用分布情况来看,主要集中在针灸治疗学和针灸学(针灸治疗部分)这类针灸临床课程方面。这些课程主要是在学习了经络、腧穴、刺法灸法等基本知识和技术后,为培养学生运用针灸方法解决临床实际问题的能力而开设的[40]。CBL在临床医学教学中运用,对学生基础知识要求较高,它往往需要学生整合以往所学的知识对特定病案进行分析、归纳和总结,才能在课堂进行讨论、发表见解、与老师和其他学生进行互动。如在基础性课程中开展案例教学,学生很可能因缺少必要的基础医学和桥梁医学知识,使自学难度与学习时间增加。当面对大量无法通过自学完成的案例时,就会产生一种浮躁心理。同时,由于讨论时间较短,学生难以清晰表达出这类问题分析与讨论的结果[41]。

3.2 CBL与其他教学方法相结合

在36篇文献报道中,既有单一使用CBL进行课堂教学,又有结合其他教学法的复合型CBL教学。复合型CBL教学法中,主要与讲授法、PBL教学法、多媒体教学法、任务教学法、情景教学法等教学方法相结合,呈现出CBL与1种、甚至2种以上其他教学方式结合的多样化教学模式。《针灸学》及其分支学科课程中,既包含《经络腧穴学》《刺法灸法学》等一些基础性课程,又有《针灸治疗学》等临床性课程,文献中综合运用了CBL结合讲授法、PBL、情景式教学等方法,旨在通过教师课堂讲授、讨论、学生之间情景模拟等方法,将学生的基础知识结构建立起来,后期在运用 CBL教学时,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让学生充分掌握所学的知识,灵活运用,解决实际临床问题。陈美仁[42]在2005级针灸推拿班《针灸治疗学》课程中运用PBL与案例式教学法相结合进行课堂教学,结果显示,对比用传统教学法的2004级学生,2005级学生针灸治疗理论考试成绩优于2004级,说明综合运用案例式教学法和PBL教学法能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培养其自学能力,提高教学质量。张秦宏等[26]在2009级针推康专业的50名学生《针灸学》课程中综合运用PBL法、任务型教学法、案例教学法、情境教学法,对比2010级采用传统教学模式的50名学生,结果显示2009级学生理论考试、临床技能考核及综合能力测评均优于2010级学生(均P＜0.05)。综合运用多种教学方法不仅提高了教学效果,拓宽了学生的知识面,还提高了学生独立思考和临床实践能力,加强了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

3.3 CBL在针灸学课程应用中的不足

从 CBL中医案编写的来源看,多数来自现代针灸临床的真实病例,部分来自历代针灸名家的医案集,少数则两者兼有之。CBL的本质就是以案例作为教学的起点,所以选好案例是开展CBL的前提和基础,案例选择是否恰当,直接影响案例教学效果和质量。案例来自现代针灸临床,好处就在于它运用了现代的语言来描述临床表现,四诊资料齐全,使得案例更真实。同时它又能融合现代医学的体格检查、实验室和影像学检查等手段等,更贴于近临床实际,能更好地为临床诊断服务。历代名家医案虽多是医家临床经验的总结,经典用穴、经典处方也不乏其中,但有时医案描述过于简练,四诊不全,部分文字表达晦涩难懂,让学生难以掌握其辨证要点,反而影响了教学的效果。

从 CBL的课堂实施过程来看,可能出现学生分组不合理,学习成果的考核、评价欠全面的问题。在中医针灸学教学中大多根据教学内容随意对学生进行分组,忽视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导致讨论过程中无法达到人人积极参与、配合协调,最终影响教学效果[43]。对学生学习成果的考核与评价主要是按照学生的卷面成绩来评定,缺乏全面性和客观性,不能衡量学生通过案例教学的学习成果。

另一方面,教师在 CBL的授课过程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教师的案例编写、授课方式、组织能力等方面直接影响教学效果。作为教学的组织者,教师对教学内容及其背景资料的掌握程度,对所涉及问题及答案的准确性及有效性,对课堂讨论的把握和引导能力都直接影响教学的开展。在针灸学案例教学的开展过程中,常会遇到教研室人员不足、教师精力投入有限、教师的知识储备和结构不能适应教学需要等一系列问题[26]。

4 建议与展望

4.1 加大CBL在中医针灸学课程中的实践

针灸学是中医教学中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和主干课程,在中医基础理论与针灸临床实践中起着桥梁的作用,因此仅凭教师单纯的课堂讲授难以培养学生的临床思维、辨证选穴及实际操作的能力。而CBL通过精选的典型案例,教师引导学生主动参与,深化了学生对基础知识的理解,同时学生在辨证施治的过程中,身临其境,学习到了临床经验,提高了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今后要加大CBL在针灸学课程中的实践,让学生在了解与教学主题相关的概念和理论的基础上,提高自身分析临床实际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4.2 完善案例编写

笔者建议案例的来源,应来自现代针灸临床,或是现代临床结合历代针灸名家经验。在选取案例的时候必须注意到案例的相关性、可信性、典型性和启发性的特点[42]。同时,教师编写案例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案例适当进行修改,以避免在呈现时临床表现过于简略,四诊资料不全,或案例的真实性和复杂性难以表现,导致学生难以把握辨证要点的情况[43]。此外,进行中医针灸学的 CBL,还要注意案例库的建设,作为 CBL的支持系统,可以实现教师与教师、教师与学生之间的资源共享。

4.3 合理分组,确保小组成员间团结协作

合理分组是CBL成功实施的基本条件。分组时既要考虑到小组成员间资源分配的合理性,也要充分考虑成绩、性别、年龄等因素,做到“组内异质、组间同质”。同一小组内学生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要尽量减小影响小组凝聚力的因素。同时也要给小组内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机会,创造主动学习、合作学习和开放式学习的氛围。

4.4 完善多元评价考核体系

学生成绩的考核不仅要从卷面考试成绩和医案分析成绩来进行,同时也必须针对其课堂表现,个人对小组的贡献等指标进行考察。因此需要建立教师对学生评价考核、学生之间、学生自我评价考核的多元的评价考核体系[43]。

4.5 加强师资队伍建设,促进中医针灸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

加强教师自身业务能力和水平的培养,针对案例教学的特点及实施办法进行培训,使其充分掌握 CBL,在熟悉教学目标与教学内容的基础上,精心准备案例,课堂上积极营造气氛,发挥引导、点拨的作用,并提出自身的看法和补充意见。同时要进一步建立针灸学与其他学科、课程的联系,促进中医针灸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

4.6 根据实际情况,将LBL、PBL等教学方法有机结合、综合运用

LBL教学法是传统的教学方法,它以教师为主体,以讲课为中心,采取大班式全程灌输式教学。讲授法的优点是能节约教学资源;传授知识具有准确性、系统性、连贯性的特点;对学生的基本能力要求低;且现代技术丰富了教学,因此讲授法仍是目前应用最为广泛的一种教学方式。然而,有学者也指出,目前国内高等中医药院校的针灸教学多采用讲授法教学,偏重于教授理论知识,不注重学生自学能力、知识应用及创新能力的培养,严重阻碍了实用型中医人才的成长[44]。

PBL 教学法是“基于问题式学习”或“问题导向学习”的自主学习模式,是倡导让学生通过自学、研究、讨论和合作解决问题,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发展学生综合思考能力的新型教学方法和教学理念。它与案例教学均属于讨论式教学,但在教学的组织形式、授课对象、教师角色等多个方面不尽相同。在医学教育界,PBL教学同CBL一样都激起了一大批实践热潮。但也有研究认为[40],PBL教学适宜于低年级基础教学的课程,CBL则更适宜于已完成医学基础性课程学习的学生为主。对于中医针灸学而言,CBL、PBL、LBL、情景式教学法等各有优缺点,应当根据授课内容和授课对象综合运用,将这些教学方法有机结合,多元化地运用,能够有效激发学生兴趣,巩固学生知识体系,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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