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出生于安徽合肥,中国内地著名影视演员,1994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
1995年,主演电视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凭借山杏一角获得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女主角奖,李琳与蒋雯丽、徐帆、陈小艺,并称为演艺圈“四大青衣”。外形朴素、性格独立坚强的她已经成为中国传统女性形象的典型代表。
作为演艺圈有名的才女演员,20年前,李琳先后出版了个人散文写真集《闻香识女人》、《花样女人》,尽展才情雅致。生活中,李琳爱好众多,摄影、高尔夫、花艺、厨技样样精通,每一样都做得井井有条。
如果说女人是灯,那么香气就是光线。不同的光线可以看出不同的灯,那么不同的香气自然也就反映出不同的女人。
小时候特别喜欢油墨香,所以新学年开学是特别高兴的日子,往往是别的孩子都忙着叽叽喳喳说假期的高兴事的时候,我却一路小跑回家了,回家把书包里的新书拿出来,用手一翻,那哗哗啦啦的香风便倾泻下来,我便仰躺在床上,脚丫朝上抵墙,细细地嗅我的新书了。那时候不懂“书香门第”的意思,总觉得就是一间装满书的屋子。后来学校夏令营要去参观印刷厂,我高兴得一夜没合眼,在水龙头边仔仔细细地刷了一个小瓶子,又用棉签把里面擦干,想到了“书香门第”的印刷厂,就可以找那书童偷偷要上一瓶子油墨来。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学校又改去参观发电站了,气得我回来后躲在屋子里哭,死活不肯出去吃饭。那年我9岁。9岁的小女人身上时隐时现的是油墨香。
一晃就是9年过去了。17岁,花一样的年纪,我却大学落榜了。那一阵子我相当颓废,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是抱怨老爸、老妈没有以前对我好了,甚至扬言要离家出走寻找幸福。父母那时相当担心我这个小女儿,于是找来了一些画册让我消遣。看着齐白石老先生的虾,看看那个远房亲戚萧龙士的兰,我怦然心动。多么净的艺术,多么美的生命!从父母那儿要了些钱,我买回一堆画纸、画笔、墨和水粉来。那一季夏日我躲在屋子里画了一季的画。后来那些国色天香的牡丹,那些迎风摇曳的荷,以及那些虾、兰、竹都成了我馈赠的宝贝。父母的脸上也渐渐多了几分笑意。那时失意的我,因为手臂上、罗衫上多了些墨彩,而使青涩的我风姿绰约起来。淡淡的墨香从薄薄的罗衫飘出,使我有些诗的意味。
第一次接受异性送的礼物,竟是一些精致的香水。一个精美的盒子里躺着六小瓶乖巧的香水。香水瓶子各不相同,香气也各有千秋。那时总盼着自己快点成熟,以致于总想深沉、深刻再深邃,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却坚信那个他总会明白我的心,想长大,想自己马上长成一个风韵万千的女人,把那个他迷得死去活来,于是乎香水成了我的魔杖、我的法宝,六小瓶香水每日成了我的必修课:星期一用1号扁瓶罗纹的,星期二用2号花朵盛开的……一直到星期六用6号丰乳肥臀的。可是星期天呢?只有六瓶呀?只好返回来接着用。每日见面照例让他闻今天用的是几号?开始彼此是幸福的哆嗦,因为闻的时候大家贴得那么近,可后来那个他终于厌倦了这种游戏,居然不耐烦地说:哆来咪发嗦啦西,便不顾我的反抗拥我入怀中。那一刻我懂得即使没有香水,我也是个芳香四溢的女人,一个在他怀里温温软软的生命。
每个女人身上其实都会有或浓或淡、或雅或俗的味道。和一个美妙的女人交往,犹似一阵香风掠过,芬芳而甜蜜,使人久久不能忘怀;而和一群美妙的女人相处,那便如入幽兰之室,使人毕生不能忘怀。
时间悄悄划过,那六小瓶各异的香水已用得只剩下瓶子,而我仍舍不得扔掉,因为舍不得那份飞扬的青春,舍不得那份迷人的浪漫。望着那些小上的躯壳,犹有淡淡的香气飘出,直沁入像我这样女人的灵魂。
真的,如果女人是灯,那么香气就是光线。
幸福之源
记得20年前,剧组要排练话剧《西施》,并由我来扮演西施,电视剧《道北人》剧组紧赶慢赶抢完我的戏,刚到北京却得知《西施》下马了,于是我终于拥有一个完整的休息时间。收拾好行囊,订好机票,准备回老家安徽合肥过一个合家团聚的中秋节。爸爸在电话那头显得特别兴奋,我说了两遍航班号,他都没有听清楚。当天晚上,西影厂《桃花漫天红》剧组得知剧院的戏下马,通知我立即去西安接戏。犹疑着,终于换了机票,怯怯地没能马上告诉老爸老妈。后来实在熬不过去了,再晚他们就要到合肥机场去接了,我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姐姐兴奋不已地说:“快要上飞机了吧,我们把菜都做好了,老爸昨晚一夜没睡好,尽梦见你了。”我心头一紧,眼泪差点掉下来,那头姐姐仍喋喋不休地说:赶快回来吧,这里是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我忍着终于开口对那边说:只怕“东风”要改"西风” 了,我今天就要去西安《桃花漫天红》剧组报到,那头停顿了半天,妈妈接过话筒插了进来,安慰我说:“我为你接这部戏感到高兴,快快乐乐地去拍戏,我们在这里看着你的电视、画报就像跟你一块过节一样。”我心头一热,眼泪不可抑制的往外涌……
—生中,只觉得欠父母的最多,两年了一直忙于拍戏没有回家一趟,倒是父母拎着家乡我爱吃的腊肠来看我。父母小住的日子,总有一盏灯是为拍夜戏晚回来的我留的,每当我摸着黑看见这盏灯时,心里总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回不可能回家了,飞机在飞着,喇叭里传来空姐甜甜的声音:飞机将要飞越黄河,太行山……我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因为那里面没有我的家,没有淮河、长江,没有黄山,我不知道接我的人是什么样,是不是拿着一面木牌写上我的名字静静等候。八月十五,我盘旋在空中,为父母买的莲蓉月饼依然搁在小屋的桌上,等我回去怕是干的可以砸死人了。
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央实验话剧院刚好一年了,父母是不是又凭添了几缕白发几丝皱纹呢?电话那头的他们永远是乐呵呵地一个劲儿说一切都好,好好拍戏,大家都希望你出成绩。上影厂的故事片《花碧莲逼婚》刚出来的时候,妈妈天天看报纸的夹缝,看哪个电影院演这部戏,终于有一天妈妈打来电话说看了你的电影,比以前的有进步,就是还有点放不开,‘‘演戏嘛,就是要疯狂”,我的老妈不懂电影,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是文艺宣传队的骨干,但对电影还是门外汉,那天听见她说演戏就是要疯狂这句话时,我真的被震住了,这远远比书本上学了4年的“解放自我”要真切得多。以后电视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播出后,妈妈打来电话说太苦了,你演的太苦了,我天天陪着你落泪,不过演的真好,我为你骄傲。多少苦,多少累,在妈妈这句肯定的话中早己烟消云散。到了西安咸阳机场天突然下雨了,我想家乡也一定落雨了,上苍是怕赏月时父母矜见少了女儿一人会伤心,所以让月亮躲开了。
我又在西安呆上两个半月,和著名演员陈道明共同谱写《桃花漫天红》。天渐渐冷了,老爸老妈别忘了添上件衣服,我想待到桃花满天红时,你们会笑得很灿烂的。忽地想起孟郊的诗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老爸、老妈,今晚我什么也不做,只想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幸福之源。
(责编:张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