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的大学观

2015-09-10 07:22王彦雷
考试周刊 2015年50期

王彦雷

摘 要: 在韦伯所处的时代,德国古典大学的优良传统、学术自由与大学自治日益面临资本主义官僚制的冲击,在资本与权力的影响下,大学应恰当应对,才能既继承大学的传统精神又满足国家、社会的需要。

关键词: 《韦伯论大学》 学术自由 大学自治 官僚制

在韦伯所处的时代,德国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国家政权日益强势,这两股势力对德国古典大学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压。德国古典大学的学术自由与大学自治,能否在资本主义官僚制的冲击下继续保持,是韦伯最担心和忧虑的事。

一、韦伯眼中的“学术自由”

学术自由是韦伯论述高等教育的核心,也是其教育思想的精华。学术自由在德国有悠久的传统,但是随着德国的资本主义发展,社会政治、经济的因素对大学的干预越来越多,用韦伯的话来说,就是“资本主义官僚体制”严重干扰大学的学术自由。学术越来越受到政府的影响。如政府通过教授职称的授予左右教师的信仰和价值观,即教师在课堂上要对学生进行正确的引导,以符合国家的利益。同时,还通过科学研究资助影响教授的研究自由,教授们受物质利益的诱惑,投身资本的脚下,不再“为科学而科学”,科学的纯洁性已被金钱和权利玷污。马克斯·韦伯最担心的是学术沦为资本的奴隶。“因为所谓‘学术自由’在有些场合,就要与下面的事情联系起来:即1.包括能够参与政治和能够出入社会公共领域;2.包括最低程度地表示出带有宗教信仰的行为。在德国,‘学术自由’,只是在所规定的允许参与政治以及宗教的(资格)范围里存在。超越出这个界限就不存在了”[1]。

在“官僚政治”的渗透下,大学老师并不是激进的政治界人物,要充当“政治家”式的中介人。大学老师在官僚制度面前,放弃老师的天职——教书育人,涉足政治领域,面对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很少有人不动心,大学老师亦然。那么,大学老师的官僚化,会对学生和大学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很显然,结果就是大学不再是学术的殿堂,不再是为科学而科学,变成党派和利益的舞台。各党派为了政治利益,把大学作为宣传党派观点的场地,利用大学的影响力扩大党派的影响力,而教师和学生亦成为其控制的对象,控制了大学的师生就相当于控制了大学的舆论制高点。在这种情况下,从何谈论学术自由呢?

二、大学自治与官僚化的关系

官僚化通过大学教师编制方式的变化干涉大学的自治。首先,通过美国与德国学术生涯外部环境的对比说明这个问题。在德国,进入科学研究领域是从担任编外讲师开始的。如果一个人想从事学术研究的事业,首先就要征得某大学里本学科专家学者的同意,提供一本著作,经过形式性的面试,才能担任编外讲师。编外讲师没有固定的收入,只能靠学生的听课费为生。德国的编外讲师一旦获得职位,就是终身性质的,没有人可以随意解聘他。而在美国,从事学术研究的人先成为助教,其中只有一部分助教能够获得编外教师的正式职位,并且这种机会通常来得很晚。美国的助教必须招来众多的学生,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助教就有被解聘的危险。但是,美国的助教有固定收入,这就意味着美国的助教在获得教职的同时也获得稳定的生活保障。

其次,官僚化通过直接控制大学教师职位的人事权削弱大学的自治。韦伯以“阿尔特霍夫体制”为例说明这个问题。一是干涉大学任命教师的自由。按照从19世纪建立起来的惯例,德国大学的教授任命通常是由校方从编外讲师中挑选候选人,列出名单,呈送给政府中负责相关事宜的部长,再由这位部长决定任命那位候选人,而并非由大学管理机构直接任命,而20世纪初的德国已经普遍出现基于政治目的任命教授的现象。二是干涉大学教师在不同大学间流动的自由。在“阿尔特霍夫体制”下,政府要求新聘任的教师在一份保证书上签字,拒绝来自其他州的大学的招聘。德国大学的传统是教授有极大的自由,可以自己决定教授什么课,如何教授,也可以自由选择大学,这些学术特权逐渐被政权干扰与影响。

最后,本属于教授的权利被政权所取代。

三、大学教师的学术责任

韦伯认为,大学教师要树立崇高的责任感,把从事学术作为自己的志业,乃至天职。学者可以在内心为自己创造充满意义的世界,为自己的学术工作寻找意义。把追求学术作为终生的追求不仅是学者的学术职责,更是一种“责任伦理”,教师应能够“承受年复一年看着那些平庸之辈爬到你头上去,既不怨恨,也无挫折感”[2]。以学术为命运,以学术为天职,对学术充满深沉的热爱和冷静的激情,甘于寂寞并乐在其中,具有独特的“迷狂”般的热情,坚信“你生之前悠悠千载已逝,未来还会有千年沉寂的期待”,这样才能获得自由,一种源于内心的学术自由。“这种学术自由的概念对于‘衣食无忧’或者‘知足常乐’的人来说,是一种理想的追求。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既不是为了得到科学或学术上的特权,也不是觉得公民权和大学教师的职责有什么重大意义,而是因为学术自由本身是他们的理想”[3]。

“价值中立”是韦伯在社会学领域经常使用的一个词,主要是指研究仅仅是对客观现实的深入“白描”,而回避与价值判断有关的问题,不借科学研究鼓吹自己的价值观。当时社会上普遍流行这样的观点,认为大学不能只让学生获得知识和智力上的提升,还应该塑造人格、传授观念,给学生提供一种世界观、一种进行价值判断的立场。与此相适应的要求是,教师不仅要在知识和智力上给予学生指导,还要为他们确立目标,指引人生方向。与这种社会上的普遍意见同时产生的是,政府对教师的自由进行控制,大学中存在思想压制。政府以法律的形式把教师(尤其是编外教师)的言论置于政府的特别控制之下,教师不能发表政府不喜欢的言论,即使是在公共集会上。

在韦伯看来,“价值中立”是学术自由的保障,当学术自由受到外部强权的干预时,学者可以用价值中立抵制强权;当学术自由变成教师对学生的一种思想强制时,价值中立就可以牵制教师,使“教自由”不致越界的同时也保护学生的“学习自由”。

参考文献:

[1][3][德]马克斯·韦伯.韦伯论大学[M].孙传钊,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24-25;29.

[2][德]韦伯.学术与政治:韦伯的两篇演说[M].冯克利,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