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摸石头”的故事

白明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这四个关键词能够对上海自贸区的功能予以完整准确的定位。上海自贸区的任务，一方面是要“攒”经验，另一方面则要复制并推广经验。

上海自贸区的可复制经验

在多边贸易体系推进受阻的情况下，除了区域、双边、次区域等跨境经济合作发展迅速外，各种境内园区对于资源的优化配置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贸易自由化还是便利化，上海自贸区一系列先行先试都具有很强的示范意义。

在海关监管上，上海自贸区先入关、后报关的做法，不仅加快了通关效率，减少了区内企业通关成本，也为在长江经济带、京津冀等区域推行通关一体化起到了“试水”作用。据悉，上海海关已在上海自贸区内推出了通关便利化、保税监管、企业管理、税收征管、功能拓展五方面23项改革措施，并已全部落地生效。海关还将上海自贸区17项创新制度复制推广到区外海关特殊监管区域、保税监管场所以及上海地区所有符合条件的企业，其中14项还在全国复制推广。

善于变通也是上海自贸区的一个值得借鉴的特色。如在资本项下国际收支并没有完全开放的情况下，为了便于区内企业进行贸易结算，上海自贸区专门设置了自由贸易账户，兼顾了国际收支管制与提高经营效率间的双重诉求。

在投资准入方面，上海自贸区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这一管理模式体现了政府职能的转变。即使没有上海自贸区，我国未来的外资管理模式也需要从正面清单转向负面清单。广东、天津和福建这三个自贸区需要在负面清单管理模式上紧跟上海，这一问题上，不存在是否采用的问题，只存在怎样采用的问题。

上海自贸区的外高桥、洋山等区域坐落于上海辖区内，其发展方向必然要与上海的国际城市功能定位相吻合。上海市正在积极打造国际经济中心、国际贸易中心、国际金融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自贸区的发展完全有必要也有可能与四个中心建设互动互补。同时，上海市不仅是长三角的核心，也是长江经济带的龙头，还需要加大自贸区的辐射能力。其他自贸区的发展同样要有加大经济辐射的能力，如广东自贸区需要在珠三角地区进行经济辐射，天津自贸区需要强化对京津冀区域的经济辐射，而福建自贸区则需要对闽台经济合作产生辐射效果。

肩负“摸石头”的重任

被标注了“试验区”三个字，就意味着上海自贸区不同于普通园区，而是肩负着为提高对外开放水平“摸石头”的重任。与以往园区建设依靠各种优惠政策才能进行发展有所不同，上海自贸区主要依靠制度创新来激发内部活力。上海自贸区的许多尝试对国内其他地区的对外开放都有启示，如以备案制代替审批制、在商事注册方面以认缴制代替实缴制等，这些探索都没有优惠政策的特征，而是实实在在的制度创新。

作为对外开放的“领头羊”，上海自贸区的发展也要最大限度地与国家对外开放战略的重心转移“押韵”。对外开放战略千头万绪，现阶段的当务之急就是加快推进“一带一路”战略设想的落地。据统计，“一带一路”沿途60多个国家和地区与上海的贸易额占上海对外贸易总额的23%，且还有进一步上升的空间。事实上，“一带一路”战略与上海四个中心建设密切相关，尤其是国际贸易中心建设与“一带一路”战略的对接，上海更为重视。

据悉，未来上海围绕“一带一路”建设至少做好三件大事：一是推动商协会构筑沿线贸易网络;二是与沿线建立投资贸易标准，使双边贸易更为便利化;三是集聚一批“一带一路”的投资贸易机构，加强与沿线城市间经贸战略关系。

正如商务部、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在《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中所共同阐明的那样，利用长三角、珠三角、海峡西岸、环渤海等经济区开放程度高、经济实力强、辐射带动作用大的优势，加快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为此，上海方面特别强调要以扩大开放倒逼深层次改革，创新开放型经济体制，加大科技创新力度，形成参与和引领国际合作竞争新优势，成为“一带一路”特别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排头兵和主力军。从这个意义上讲，上海自贸区的建设发展不仅与“一带一路”建设高度叠加，而且本身就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节点。

内生式发展任重道远

2014年全年，上海自贸区进出口货值7623.8亿元人民币，较上年增长8.3%，增速高于全国平均3.7个百分点;累计征税入库695.95亿元，增长7.99%，实现了贸易量和税收的同步增长。相比之下，2014年上海自贸区内新注册企业6950家，同比增长4.9倍，贸易和营商環境进一步优化。虽然入驻企业增长很快，但相关业绩并没有同步增长，这说明上海自贸区的资源集聚能力较为突出，但在资源配置效率方面却没有大的突破。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让上海自贸区完全展现出内生发展动力还任重道远。值得欣慰的是，一方面，上海自贸区在原有的28.78平方公里基础上进一步扩展至陆家嘴金融片区、金桥开发区片区、世博片区和张江高科技片区后，所有的区域都在浦东新区一个行政区域内，有利于进行政府职能的转变和改革，各项试验将更具完整性。另一方面，2013年9月上海自贸区挂牌成立之时，针对外商准入的负面清单一共有190条，与原来外资管理目录中的禁止类和限制类条目相差无几。不过，根据上海市政府公布的2014年上海自贸区的负面清单，保留下来的特别管理措施共计139条，比2013版减少了51条。在139条中，限制性措施110条，禁止性措施29条。据悉，2015年上海自贸区的负面清单长度还会进一步缩短，甚至有一种说法称会缩减至100条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