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关下灵丘之魂

张利娟

驱车来到山西省灵丘县县城西南30公里处，一路的深沟高垒、郁郁葱葱，再加上偶尔的鸟鸣，很容易把人带回到70多年前那场振奋了全国人民抗战信心的平型关大捷。驻足回望，奇峰巨峦，绵延不绝，令人心生敬畏，遐思无限。

首战平型关，天下威名扬

“平型关大捷是八路军出师华北抗日战场后首战大捷，同时也是全国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军队的第一个大胜利。”这句当年在历史课上被老师严格要求一字不差要牢记的话，在平型关大捷纪念馆看到后忽然倍感亲近和真实。

跟着纪念馆讲解员的脚步，本刊记者第一次全面地了解了平型关大捷那段历史。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国共实现了第二次合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在8月下旬改编为八路军，迅速出师山西抗日前线。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周恩来、彭德怀等先行入晋，与统治山西的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协商联合抗日的有关问题。阎锡山提出了计划在平型关、沙河、繁峙一线与日军作战的方案，要求八路军予以配合。就此，八路军副总指挥彭德怀提出了配合方案：以友军坚守平型关正面，八路军115师隐蔽集结于敌前进道路的侧面，从敌侧后夹击进攻平型关之敌。

1937年9月上旬，根据作战计划，八路军115师开赴平型关附近。平型关两侧峰峦迭起，陡峭险峻，左侧有东跑池、老爷庙等制高点，右侧是白崖台等山岭。在关前，是一条由西南向东北延伸的狭窄沟道，是伏击歼敌的理想地。

9月24日深夜，115师利用暗夜和暴雨，秘密进入白崖台等预置好的战斗阵地。25日拂晓，日军第五师团第21旅后续部队乘汽车100余辆，附辎重大车200余辆，沿灵丘—平型关公路由东向西开进。7时许，该部全部进入115师预伏阵地。115师抓住战机，立即命令全线开火，并乘敌陷于混乱之际，适时发起冲击。经过激烈战斗，全歼被围日军，大获全胜。此战是全国抗战开始以来中国军队的第一个大胜利。

峥嵘岁月长相忆

抗日战争的胜利，是不屈不挠的中华儿女为民族解放谱写的一曲不朽乐章。平型关大捷更是灵丘人民与八路军面对骄横无比、趾高气扬、来势汹汹的日本侵略军，前赴后继，众志成城，谱写的一曲令人荡气回肠的壮丽凯歌。

人民战争离不开人民。“八路军在平型关战役中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和灵丘人民的舍命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山西省灵丘县党史研究室原主任赵洪波告诉本刊记者。

在灵丘县委宣传部副部長王鹏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灵丘县白崖台村，拜访了在灵丘县家喻户晓的曾槐之子曾士荣。

“听我父亲讲，1937年9月22日，日军就来到了我们村里。日本人一来，村里的妇女儿童就都躲到了山里，一家只留一两个人看家。9月25日清晨，我父亲下地干活时在村口遇到了两个人，他们告诉我父亲说自己是八路军，是抗击日军、保护村民的，然后问我父亲愿不愿意当向导给他们带路，我父亲立即就同意了。”80岁的老人曾士荣回忆说。

据曾士荣介绍，父亲在平型关大捷当天作为八路军向导随同聂荣臻参加了战斗，并在激战中幸存下来。

平型关大捷之后，灵丘被开辟成抗日根据地，曾槐积极参加抗日。抗日战争胜利后，他一直在村里当干部，直到1963年被县林场录用为护林员。在当护林员的日子里，作为亲身经历过战斗的老人，曾槐兼职当起了讲解员，给来往的游客、当地的村民、学生讲解平型关大捷。

1969年，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建成。“县里找了个年轻人看管。但他一个人住在那里害怕，没干多久就不干了。后来上级有指示，我父亲几经波折又回到了纪念馆。”曾士荣说，“那时候纪念馆不像现在，几乎没有参观者，所以我父亲每天就孤零零地苦守着一栋大楼。”

“记得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去纪念馆给他送棉袄，他正在扫雪。那时候他已经80多岁了，力气也弱一些了，干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我劝他别打扫了，等雪融化就行了，还受到了他的责骂。他说守护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就是守护平型关的魂。”曾士荣说。

从当护林员到守护纪念馆，曾槐一守就是33年。“1993年冬天，当时已经90多岁的他不小心煤气中毒。后来实在看不了纪念馆，我们就把他接回家中，五个多月后就去世了。”

听完曾老先生的故事，恰逢村里一位老太太王树梅来串门，听说记者是为平型关大捷而来的，她甚是激动。“我父母亲还有姨父都经历过这场战斗。父亲告诉我当年是日军挑起的战争，在村子里无恶不作，我姨父就是当年被日军推下悬崖的。”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眼睛里充满了泪花。“我现在喜欢看抗日战争的电视剧，也时常告诉我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现在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王树梅说。

守望与传承

抗日战争时期，那些登高而呼、运筹帷幄的伟人风采，可歌可泣、英勇悲壮的烈士精神，同仇敌忾、血火拼杀的普通民众都值得我们后人瞻仰和纪念。

“我爱自己的家乡，更爱平型关。自打小起，平型关大捷就在我的心灵里留下了永不消逝的印象。听我祖爷爷说，战斗打响的当天，他亲耳听到了枪炮子弹的震响，看到了冲天升腾的烟尘，看见从人们头顶上轰鸣而过的日本鬼子的飞机。课本里就有平型关大捷，是我受革命传统教育的最贴切的教材，那种荡气回肠的真情实感让我终生难忘。”在白崖台村村口，记者遇到的一位家住本村的高中生，毫不掩饰骄傲之情。

在随后采访到的纪念馆和乔沟参观者中，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也有不少生活在附近的人。平型关大捷是每一位中国人的骄傲，实地参观后更加明白和平来之不易，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以后要更加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