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蕖
和妻子干了一仗,我赌着气打完麻将,已是深夜。我推着自行车出门,室外漆黑一片,定了定神仍看不清回家的路,只能凭着记忆在黑暗里缓缓骑行。
经过一大片稻田时,车子忽然骑不动了,越来越沉,好像后面拖着什么东西,回头一望,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时,一阵风吹来,稻田“沙沙”有声。黑影幢幢,似有无数小鬼在匆匆走动。我使劲儿蹬着脚踏板,车子仍蜗牛般爬行,比上陡坡还难。
我只好下车推着,可推也推不动,用劲儿一推,后面用力一拽,似乎在和我较劲儿。噢!我猛然想起,以前有个女人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水塘投水自尽的,这里好像是女人停尸的地方。我想肯定是这个女鬼囚着我的车子不放。我心里擂起鼓来,“咚咚”直跳,浑身打着冷战。
听说那个女人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疑神疑鬼,才选择了绝路……
我不敢想,赶紧扛起自行车奋力前行。“咚咚咚咚”,后面,像有女鬼紧跟着,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扛了一段路,发现前方有灯光,我来了精神,朝着光亮走去。走近灯光,我放下沉重的自行车,对着灯光仔细一看,原来后车轮嵌进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我拔下树枝,若有所悟。
我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妻子的娘家骑去,就是磕头打滚儿也要请回妻子,我要当面向她认错:你没有错,是我心里生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