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间的中介效应研究——德阳市民众节水环保素质的调查与建议

原　宁，王　曦，刘馨越

(1.四川建筑职业技术学院，四川 德阳　618000 ；2. 四川省环境工程评估中心，成都　610041；3. 西南财经大学，成都　611130；4. 四川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成都　610041)

· 环境管理 ·

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间的中介效应研究
——德阳市民众节水环保素质的调查与建议

原宁1,2，王曦2,3，刘馨越2,4

(1.四川建筑职业技术学院，四川 德阳618000 ；2. 四川省环境工程评估中心，成都610041；3. 西南财经大学，成都611130；4. 四川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成都610041)

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不断提升，民众生活用水量增加迅速，供需矛盾日益严重，成为制约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难题。通过调查研究，运用EFA、CFA及层级回归的方法，分析了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的构成；证实了社会准则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证实了行为控制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调查显示，德阳民众普遍具有较积极的节水态度，但是在节水态度向节水行为的转化过程中存在障碍，本文提出主要问题及建议：第一，民众对德阳缺水城市认知不足，导致降低社会准则感知，建议加大宣传；第二，民众缺乏对德阳整体水资源指标的了解，建议建立统一指标并公布；第三，节水产品及其市场发展不成熟，导致行为控制感知的难度增加，建议培育相关产品及服务领域；第四，水行政管理职能分散在各部门，建议认真梳理，完善协调，提升民众社会认同。

节水态度；节水行为；社会准则感知；行为控制感知；中介效应；建议

伴随着工农业的不断发展和人类生活品质的不断攀升，用水量不断增长，水资源短缺普遍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1]。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2014年水资源总量为28370亿m3，人均水资源占有量约为2074m3；年总用水量6220亿m3，比上年增长0.6%，其中，生活用水增长2.7%，位居增速榜首。德阳市更是面临这样的困境：德阳市年均水资源总量为27.65亿m3，人均水资源占有量约为705m3，按照水资源短缺评价标准，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低于1700 m3时，水资源处于紧张状态；低于1000 m3时，水资源明显紧缺；低于500 m3时，为严重紧缺，德阳市已处于明显紧缺的现状；德阳市年用水总量17.74亿m3，其中生活用水1.45亿m3，占比8.17%，增速位居第一。随着德阳市水资源供给量的逐年减少和民众用水需求量的逐年增加，供需矛盾日益严重，这将成为制约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难题。合理推进民众节水行为，可以释放部分水资源环境容量，用于支撑城市各产业持续发展，也能更好地响应“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和“水十条”对用水效率的相关要求。德阳是四川省唯一一个主要依赖地下水供水的城市，特别是位于平原区的德阳中心城区尤为突出，城区用水主要依靠开采地下水为主，合理推进民众节水，可以减少地下水开采压力，有利于城市的长远发展。

达到合理地减少需求的目标，主要依赖于树立民众积极的节水态度，引导节水行为，以及分析研究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之间的内在联系和转化路径[2]。因此，在有限的水资源总量和供给量下，如何树立民众的节水态度，进而转化为节水行为，促进节水态度和行为一致，大力提高民众的节水环保素质，减少水资源的需求量，这成为德阳市水资源管理中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本文以民众生活用水为背景，以认知心理学经典的“刺激—认知—反应”理论Stimulus- Consciousness -Response Theory，简称S—C—R理论)为基础[3]。该理论是对行为心理学的“刺激—反应”理论的继承和衍生，在S—R模型之间，加入C(即认知，构念，Consciousness)，认为在一定刺激下会产生某种对应的行为，但需要通过感知，领悟和推理加工等认知过程的中介传到才能实现。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研究假设：

H1：节水态度正向影响节水行为

Fishbein& Adzen提出态度对行为的影响，会受到社会准则的影响[4]。态度会影响信息加工和判断的认知过程。同时，由于人具有社会角色和会与外部环境交互，因此，社会准则会影响行为；另外，行为实施的难易程度和条件也会影响行为在此基础上[5]，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2：社会准则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H3：行为控制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的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框架Fig.1　Research framework

2　研究设计

2.1研究样本

本文从2015年3月～2015年5月在四川省德阳市全市范围内发放问卷。历时3个月，采用随机抽样的方式，全部采用现场发放的形式，共计发放问卷350份，回收有效问卷314份，有效回收率为89.71%，样本分布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分布特征

2.2测量工具

本文所涉及的变量测量问卷主要借鉴了国内外相关文献(Fan et al.2013,)，并结合民众节水的常用行为方式，形成原始问卷，然后邀请6名专家逐题阅读，提出表述中的疑问并进行修改，再邀请5名普通民众对问卷进行阅读，进行修改，最终形成本文的调查问卷[6]。具体内容详见表2。

表2　调查问卷主要内容

3　数据分析结果

3.1各量表的结构维度

运用SPSS进行因子分析，结果显示：节水态度量表为2个维度，与原来预设的单一维度不同，根据这2个维度涵盖的测量条目内容，本文将其命名为“节水观点”和“结果预期”；社会准则感知量表和行为控制感知量表均为单一维度；节水行为量表为3维度，与原来预设的5个维度不同，根据这3个维度涵盖的测量条目内容，本文将其命名为“洗漱洗浴”；“洗衣厨房”；“行为规范”。详细的旋转后的因子荷载如表3所示。

3.2量表的信度效度分析

剔除旋转后的因子荷载低于0.5的测量条目，保留与因子相关性较高的条目[7]。对修正后的量表进行因子分析，结果显示：节水态度的2个维度累计解释量表66.465%的方差变异，2个维度的信度系数Cronbach α 的值分别为：0.729,0.714；社会准则感知为单一维度，解释量表64.492%的方差变异，其信度系数Cronbach α 的值为0.702；行为控制感知为单一维度，解释量表70.386%的方差变异，其信度系数Cronbach α 的值为：0.715；节水行为的3个维度累计解释量表61.222%，3个维度的信度系数Cronbach α 的值分别为：0.758,0.734,0.749。各量表累计解释的方差变异均大于60%，这表明量表具有很高的构念效度；各维度信度系数Cronbach α的值均大于0.7 ，这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良好；这些量表可以在今后的理论实践中推广应用。

3.3验证性因子分析

本文用AMOS软件对样本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据吴明隆的分析，估计结果显示，各测量条目与其归属的维度之间的标准化荷载均大于0.5，说明各测量条目具有较好的聚合效度[8]。拟合指标值如表4所示，基本预设模型与3个备选模型相比，符合模型拟合程度的各种标准，同时数据拟合程度更好，这说明基本预设模型能更好地代表测量的维度，量表各维度的区分效度得到验证。

3.4假设检验

(1)节水态度对节水行为的直接效应检验

为检验节水态度对节水行为的直接影响，本文运用SPPS20.0统计软件进行层级回归。回归结果显示：节水态度对节水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290**,P<0.01),控制变量与解释变量共同解释节水行为8.8%的方差变异(F=4.752**),因此，假设H1得到验证。如表5。

表3　旋转后的因子荷载(N=284)

(2)社会准则感知的中介效应检验

为检验社会准则感知的中介效应，本文运用Baron和Kenny的方法分3步检验：整个过程详细见表4，其中第一步和第二步分别为：模型1为节水态度对社会准则感知回归，模型2为节水态度对节水行为回归，回归系数均显著，证实了直接效应。第三步，模型3为节水态度和社会准则感知一起对节水行为回归，节水态度和社会准则感知的回归系数显著(β=0.265**,P<0.01；β=0.161*,P<0.05)，且比直接效应的回归系数(β=0.290**,P<0.01)减小，这说明社会准则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为0.025，占总效应的8.6%。由此，假设H2得到验证。

(3)行为控制感知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文用同样的方法检验行为控制感知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节水态度对行为控制感知的回归系数显著；节水态度对节水行为的回归系数显著，证实了直接效应。对节水态度和行为控制感知一起进行回归，节水态度和行为控制感知的回归系数仍然显著(β=0.207*,P<0.05；β=0.193*,P<0.05)，且比直接效应的回归系数(β=0.290**,P<0.01)，这说明行为控制感知在节水态度和节水行为间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为0.083，占总效应的28.6%。由此，假设H3得到验证。

3.5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5列出了7个维度的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数据显示，从均值大小看，节水态度中的2个维度：节水观点和结果预期均值都大于4，表明民众在态度方面都对节水有较高的支持。但在实际行动方面却显得比较滞后，其中节水行为中的洗漱洗浴均值最低，仅为3.405，在调查过程中，民众表示水龙头从冷水到热水的时间较长，特别冬天一旦关闭又有很久才能出热水，而且刚开始出热水时，温度不稳定，带来不便，执行困难。

表4　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拟合指标值

注：基本模型：节水态度、社会准则感知、行为控制感知、节水行为；模型1：节水态度、社会准则感知、行为控制感知+节水行为；模型2：节水态度、行为控制感知、社会准则感知+节水行为；模型3：节水态度+行为控制感知+社会准则感知、节水行为。

表5　社会准则感知中介作用的层级回归分析

注：**表示p<0.01,*表示p<0.05；表中为标准化回归系数。

4　提高民众节水环保素质的建议

4.1加强宣传，倡导民众节约用水

99%的被调查者都不知道德阳属于明显缺水的城市，认为只要自来水龙头有水就不缺水。政府需要利用各种宣传活动与媒介,提高水资源管理的公众参与度，促使民众共同参与节水行动、建立节约型社会。每年3月22日为“世界水日”，每年的3月22日～28日为“中国水周”， 每年5月的第二周作为城市节约用水宣传周，政府应该充分利用这些重要宣传节点，大力开展有影响力的主题宣传活动，如：展览会、科普活动、知识竞赛、辩论讨论会等，结合媒体报道，进一步提高全社会关心水、爱惜水、保护水和水忧患意识，促进水资源的合理使用。特别应该针对目前德阳市民众缺乏水忧患意识的现状，加大民众对德阳为明显缺水城市的认知，促进民众转变用水观念。

表6　各维度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

注：**表示p<0.01,*表示p<0.05(双尾检验)。

4.2每年定期公布德阳市水资源现状的指标体系及数值

很多民众反映很难较全面地从公共平台了解德阳水资源现状的数据信息。为了让民众更加科学有序地了解德阳市水资源现状及管理情况，也为了促进水资源行政管理部门更加系统化地加强对德阳市水资源的管理与分析，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治水思路，认真响应国务院印发的《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水资源行政管理部门应当开发一套较完备的水资源现状指标体系[9]。指标体系中应当包括：水资源总量情况；年供水情况；年生活、生产(三产或分行业)及生态用水情况；水资源利用效率情况，污染防治及处理情况等。相关指标及数值应每年定期公布，也可以将其列入德阳市每年的统计年鉴中，供民众及政府机构查阅，真正让社会大众都参与到共同管理和共同监督水资源环境中来。

4.3引导民众消费节水产品，培育节水产品生产和服务领域发展

从本次调查中显示，一方面，德阳市很多民众对于生活中节水产品的认知不够；另一方面，德阳市节水产品的服务业市场也并不发达，民众认为个人卫生用水应该节约，但会带来生活的某些不方便，这种不方便性增加了民众的行为控制感知的难度。我国早在2002年就有相关国标对生活用水产品的节水性能的要求，比如：由建设部发布的《节水型生活用水器具》(CJ164-2002)，还有《卫生陶瓷》(GB6952-2005),《坐便器用水效率限定值及用水效率等级》(GB25502-2010)之类的单项产品的节水性能标准要求。同时，数据显示，家庭卫浴用水量占到一般家庭用水的50%及以上，所以，民众应加强对卫浴产品节水性能的关注。如果家庭都采用节水性好的卫浴产品，家庭年用水量可节约1/3。由此，建议政府一方面应该大力普及民众对节水产品的认知和对节水性能的判断，用科技手段促进民众生活节水；另一方面，适当培育节水产品的销售服务市场，逐步探索节水产品生产领域和节水标志普及(类似家电产品的能耗分级标志)。

4.4完善节水管理体系，提高民众节水社会认同增加社会准则感知

水资源行政管理分散在城乡住房建设、环保、水利、水务、交通、农林、市政、卫生等各部门，应认真梳理各自职能，完善协调机制[10]。水资源行政管理部门应从创新管理体系出发，加强对全市各行业特别是特殊行业用水的摸底调查，重点加强对特殊行业用水、农村农业机井及地下水的检查监督，安排专项资金奖励生活及生产中的节水保水行为，定期开展水资源环境评估工作，积极开展节水社区和节水家庭建设和推广，多方位成系统地打造节水社会，促进民众产生节水的社会认同，树立民众对他人、社会及各机构节水的信任体系，民众才会真正认为：自己节水的同时，大家都在为节水贡献力量。

[1]伏吉瑞,等.可持续发展视野下的吐鲁番水资源合理利用[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14,(12):31-39.

[2]Cooper J, Croyle R T.Attitudes and attitudes change [J].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1984,(35): 39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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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邱皓政，林碧芳. 结构方程模型的原理与应用[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8.

[8]吴明隆. 结果方程模型——AMOS的操作与应用[M]. 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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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贾本有,叶琰,何静,李茂斌.重庆北碚城区居民生活用水调查与节水分析[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 2010,(11):81-84.

Study on the Mediation Effect between Water-saving Attitude and Water-saving Behavior——Investigation and Suggestion on Water Saving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Quality of People in Deyang City

YUAN Ning1,2，WANG Xi2,3，LIU Xin-yue2,4

(1.SichuanCollegeofArchitecturalTechnology,Deyang,Sichuan618000,China; 2.SichuanEnvironment&EngineeringAppraisalCenter,Chengdu610041,China; 3.SouthwestUniversityofFinance&Economics,Chengdu611130,China; 4.SichuanResearchAcademyofEnvironmentalSciences,Chengdu610041,China)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people's living quality and rapid increase of daily water consumption, the increasing serious contradiction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has become the restricting problem of urba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rough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is study utilized EFA, CFA and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method to analyze the composition of water-saving attitude and water-saving behavior and had confirmed the partial mediation effect of social norms perception between water-saving attitude and water-saving behavior. The investigation showed that people had positive attitude on water-saving in Deyang generally, but with obstacle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water-saving attitude to water-saving behavior. This paper proposed main problems and suggestions: firstly, there was the cognition deficiency of public on the water shortage of Deyang and the propaganda was suggested to promote; secondly, people lack of understanding of overall water indicators of Deyang City and it is suggested to establish unified index to public; thirdly, immaturity of water-saving products and the market development had resulted to the increasing difficulty of perceived behavior control and it is suggested to cultivate related products and service areas; fourthly, the water administrative functions had scattered in various departments, it is suggested to improve the coordination so as to enhance people's social identification.

Water saving attitude; water saving behavior; the perception of social norms; the perception of behavioral control; mediation effect; suggestions

2015-08-11

原宁(1985-)，女，四川德阳人，2012年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公共管理、人力资源管理。

X3

A

1001-3644(2015)06-014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