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生长

谢胜瑜

六年前，在办公室墙角，一根粗粗的塑料管子裹着薄薄一层棕丝，光秃秃地插在一个花钵里，很是煞风景。在它旁边，有一片比豆苗大些的叶子，它从黑黑的花土里探出来一茎纤细的绿。

同事云进来给花钵里那片叶子浇水，神情专注得如置身于花圃的园丁。

我嫌没了绿意的花钵难看，想把它扔了。我说：“就那么一片豆芽瓣大的叶子，不如扔了吧。”

云不同意，说：“这是绿萝叶呢，绿萝好养，哪怕一片叶子也能养活。”

就這样，煞风景的花钵留在了我办公桌后的墙角。

我每天背对着花钵，只当它不存在。云每个上班日进来浇一次水。

一年过去了，我偶尔瞟一眼身后，见到的也就是比原来更大一些、更绿一些的几片叶子。

两年过去了，原来的一片叶子已经蜿蜒出了藤蔓，匍匐的藤蔓上又长出来根须深入泥土。

时间像水一样无声地渗进花土里。绿萝的叶子开始多了起来，它们沿着立管攀缘而上，环绕着管子高举起绿色的手掌。云怕它们闪了腰身，便用细线把绿萝藤绑缚在立管上，算是表达她对生命努力向上的呵护和赞许。

现在，我身后立着的已是一棵1.3米高的绿萝树了！绿萝的叶子又大又密，那生机盎然的绿意，令我哪怕只是偷闲望它一眼，身心也会为之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