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言
母亲有一套理发家什,平剪、齒剪、推子、罩衫一应俱全。隔三岔五,母亲总要搬出她的理发家什帮我们拾掇拾掇头发。
说起这套理发家什,还得从父亲的一次理发经历说起。有一回天气转热,父亲想着头发有点长了就外出理发,没想到理完没多久,他的脖子上就长了一排疹子,奇痒难忍。母亲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想到外面理发店的理发工具都是公共使用,卫生状况难以考究,染发剂味道又重,便买了一把齿剪,开始了她的自学之路。此后,母亲每上理发店时都会在旁认真观察理发师的一刀一剪,甚至主动请教。我怀孕后,为了能给宝宝安全地剃发,母亲更是加快了自学的进度,各种理发工具也一一买入。
很快,母亲颇有点专业架势了,给父亲剃个平头、给我修个刘海儿都像模像样。几年下来,为父亲理发这件事已由母亲承包,小孙女更是母亲的铁杆粉丝,如今我们都很享受让母亲理发的过程。找个暖暖的午后,搬张小板凳到背风的阳台上,母亲准备好理发家什便为我们理发。她露出专注的眼神,一层层认真地打理,尤其修剪耳朵边上的头发时更是小心翼翼。
这几年,母亲的视力大不如前,理个发也总要戴上她的老花镜,偶有失手时,她总是很自责:“老了老了,眼花手颤,一剪子下去就歪了。”我们不以为意:“没事,这叫个性!”“咱这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理完发,母亲还要拿出她的专用粉扑,认真地掸去我们身上的细碎发屑,那份用心是任何一家专业理发店都比不上的。
(摘自《厦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