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
《红高粱》中,朱亚文饰演的余占鳌雄性力量喷薄,一句“我要睡你”被称为行走的荷尔蒙。无数网友在朱亚文太太沈佳妮的微博上留言——我要睡你老公。
可每天和朱亚文同睡一张床的沈佳妮却说自家老公根本不是那种激情型男,别说像一杯高粱酒了,连杯热水都算不上,顶多就算是一杯温吞水——若是结婚多年,有这心得倒是可以理解,可他们俩明明才结婚一年多,怎么就把新婚燕尔过出了老夫老妻的味道呢?
老式的爱情
朱亚文是一个把激情看得很淡的人,他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老师,老两口相守了一辈子,日子清清淡淡简简单单。朱亚文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不错,所以,他的恋爱观是奔着结婚去的。
大学4年,他没有谈过女朋友。他觉得毕业时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去向,与其届时凄惨分手,还不如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终身大事。对于异性的示好,他一概礼貌拒绝,守着自己的一个小小梦想。
他大学毕业后又做了4年光棍,2009年拍摄《爱在苍茫大地》时已经25岁了,他遇到了沈佳妮。一个上海姑娘,该拍戏的时候上场,拍完了就自己找个角落坐着,捧着本书慢慢看,不爱跟人说话。
朱亚文患了热伤风,吃的是中成药,每天3次,每次3种,共计18颗。早餐时,沈佳妮发现他手忙脚乱地吃药,她悄悄地把他的药盒拿走了。等到他中饭再吃药时,掏出来的就变成一个21格的便携式药盒了——横七竖三排列,横列是周一到周日,竖列是早中晚三次。他要吃的那几种药已被妥妥地分装好了,不仅不会吃错吃漏,还非常卫生。
朱亚文向沈佳妮道谢,对方淡淡地回答:“我是刚买回来准备装保健品的,可是不大合用,就给你用上了。”朱亚文觉得这姑娘挺真实,不作伪,没有说那些特别容易讨好人的话。
朱亚文发现沈佳妮是个保健高手,她吃的那些东西不是药,甚至算不上是保健品,可以列入食品的范畴。比方大蒜素,净化血液提高免疫力消炎杀菌预防感冒和肠炎;比如椰子油,其中的中链脂肪酸只有母乳中才有,不仅吃下去健康,还能用来漱口护齿,护肤护发……朱亚文发现沈佳妮从来不吃那些复合维生素片,而是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纯粹的茄红素、胡萝卜素等单一产品,并按时按量服下。
凡是不利于健康的事情,她一概不做。有人抽烟,她马上躲得远远的;餐桌上有人喝酒,她只看看;一到晚上9点多,她就准备睡觉;早上天刚亮,她就快走加慢跑……
投其所好做卫生
朱亚文观察着沈佳妮,慢慢就沉迷了——这样一个很懂得爱自己的姑娘,一定也懂得怎么爱别人!于是,每天晨跑的路上,多了朱亚文的身影。朱亚文每天一早就去敲沈佳妮的房门,和她一起出发。
要说养生,其实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套理论。为了能给自己加分,朱亚文那阵儿表现得特别好:不抽烟了,饭桌上也基本不喝酒了,饮料更是不沾;他买了个柠檬杯,每天泡柠檬水喝;饭前先喝一碗汤,晚餐时自己搗一头蒜,搁在空气中氧化一刻钟后满头大汗地吃下……沈佳妮看朱亚文的眼神越来越友好,等到戏杀青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不过,沈佳妮有着上海姑娘特有的小心谨慎与权衡标准:外貌只是一小部分,懂得健康之道是另一小部分,还有诸如性格、居家能力、社交智商……必须逐一考量。
朱亚文去过沈佳妮的闺房做客,自惭形秽。她虽然没洁癖,但是家里的卫生程度却让人惊叹。普通的布艺沙发和板材家具,清一色的白色;客厅铺的是地板,卧室铺的是地毯,洗手间铺的是瓷砖,进不同的房间需要换不同的拖鞋。朱亚文忍不住问沈佳妮:“把家里弄得这么洁白无瑕,做起卫生来该有多麻烦啊?”沈佳妮回答:“就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啊,稍微落点儿灰就能看得见,然后打扫干净,多有成就感啊。”
邀请沈佳妮来自家做客时,朱亚文压力山大。一个大男人的单身公寓,脏乱差是免不了的,但为了将女友变成新娘,朱亚文不得不隆重展开卫生大业。他发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卫生死角:沙发下有厚厚的灰尘,箱式床下藏污纳垢,柜子后面卡着半片不知啥时候掉下去的面包片;藏在橱柜里的洗菜盆,下水管竟然是漏的,水滴石穿地将橱柜底敲出了一个洞;水表竟然是有毛病的,哪怕不用水也在转……足足花了个把星期,自己动手加花钱请人,朱亚文将家里彻彻底底做了大扫除。
当沈佳妮款款而入时,虽然发现了几处疏漏,但整体还是满意的,因为她说了一句话:“真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还挺会做家务的。”
一起做不爱做的事
谁也没点透,但他们的确是在朝着恋爱的方向发展。只是,两人哪怕共处时,也看不出有啥爱情的味道。
去沈佳妮家,沈佳妮很努力地做卫生,朱亚文歪在沙发上拿个本拿支笔写写划划;在朱亚文家,沈佳妮还是很努力地做卫生,朱亚文还是歪在沙发上拿个本拿支笔写写划划。除了转换个场景外,毫无区别。沈佳妮的理由是,她看不得家里有一丁点不干净,非得收拾好了心里才敞亮;朱亚文则说,每次看到沈佳妮做卫生,他就忍不住想写诗。
虽然不是文学青年,但朱亚文对于现代诗还是颇为热衷的,也有一些自鸣得意的创作。有次沈佳妮忙活时,他写了一首叫《收拾完了》的诗:暗黄的墙壁透露出疲惫/残缺的坐椅强撑着喘息/指间红烟不思进取地着着/烟灰懒懒散散地落了一地/喧嚣后的安静/是一幅颓废的画/再多的涂抹都是多余/静静地坐着/是最和时宜的。
虽然内容与实际不大符合,但沈佳妮还能认同写出来的可以称为诗。不过,朱亚文这样的作品不多,更多的是一些沈佳妮觉得当段子看都不合格的作品。诸如:懒懒的/静静的/上午,呆呆的/愣愣的/下午,空空的/默默的/晚上,暗暗的/偷偷的/现在,一天/白瞎了……朱亚文很得意,沈佳妮装作欣赏,腹诽:这叫什么玩意儿?
沈佳妮很快就学会了转移话题,每当她看见朱亚文拿着本子准备抒怀时,赶紧微笑着问他:“我记得上次给你带了防静电抹布的,你给放哪儿了?”等到朱亚文找到抹布时,诗性也就基本上被淡忘了。
沈佳妮也有让朱亚文不齿的爱好——自拍。一般来说,自拍只需一个人一部手机,但沈佳妮需要一个自拍助理。如果想拍出飘逸的效果,就得劳烦朱助理拿把扇子在镜头外鼓风。力度是个技术活儿,小了头发飘不起来拍不出效果,大了头发乱飞如同鬼片。光这个活儿,朱亚文就适应了一星期。
如果要拍朦胧美的效果,朱亚文就从鼓风机变成了灯光师,拿一个暖色调的台灯在沈佳妮背后仔细调整角度,太正了逆光、太歪了光线不足,非得不偏不倚找到既柔和又明亮的正确角度,才能拍出一张朦胧中透着暖意、明明花了大气力却偏偏透着一股随意味道的好自拍。
拍出来只是第一步,随后沈佳妮还得上传到电脑上进行二次加工,好几种美图软件轮番上阵,拉长缩短增白减黑,有痘痘的地方要处理,有笑纹的部分要加工……每次大功告成后,朱亚文都会觉得照片里看起来的确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就是感觉不大对劲。
虽然沈佳妮不喜欢朱亚文写诗,朱亚文也笑话沈佳妮爱自拍,但只是心中保持自己的观点,在行动上从不干涉对方。两人相处的时候,将不受对方待见的个人爱好玩得风生水起,这种和谐促成了他俩的婚姻。
婚后的日子跟婚前似乎没啥区别,他们一起锻炼,一起养生,一起做卫生,一起做爱做的事,偶尔也会一起做不爱做的事。至于将来的日子怎么过,沈佳妮在结婚一周年时写了一首诗:时常,静静地看着你/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其实,亲爱的,听到了/心,骗不了人/守候,为了彼此,爱!
【经作者授权,本刊严正声明:本文严禁一切形式的转载网摘】
编辑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