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好女儿拜托你让我多费心

李唐

赢得轻松，但少了点儿成就感

多多怀得容易生得顺利，几乎没在妈妈肚子里折腾过，生下来第4天就出院回家，黄疸没高过警戒线，不挑嘴，无论是母乳配方奶还是清水，喂到嘴里就使劲儿往下咽，全都消化得顺顺当当。

黄磊和孙莉喜滋滋地瞅着女儿感叹：运气真好，生了个乖女儿，会给我们省多少事儿。的确如此，小孩子见得多了，乖孩子也不少，但像多多这么乖的还真是稀罕。

首先，这孩子不爱哭。除了出生时亮了一嗓子之外，平时想听到她的哭声是颇不容易的，这小孩非常矜持。多多满月后，睡醒了自己睁开眼，虽然视线还看不到一米开外，但毫不耽误她东张西望。很多次都是黄磊夫妻来打量女儿睡得怎么样的时候才发现多多竟然早就醒了，她一声不吭地躺在婴儿床上观察世界。

再大一点之后，多多就会摇铃召唤了。黄磊在婴儿床的枕头边挂了个手铃铛，多多一抬手就能碰到，手铃铛略一触碰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基本上，多多睡着后放进婴儿床夫妻俩就可以放心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儿，只要在听到铃铛声后及时出现即可。

3个月时，多多就有了提示表情。每当她嘟起嘴巴，这就是要拉臭臭的征兆，脱下尿布一端一个准儿。

每个月去社区医院打疫苗，多多都沉默是金，糖豆很配合地往下咽，挨针也是甘之若饴，从针头扎进去到药水推完，基本上都是绝不开口的，偶尔会在拔针的时候呀呀地叫上几声，但没有哭腔不带痛苦。医生说，很少见到这种打针吃药不哭不闹的孩子。

多多不喜欢缠人，不是那种抱着安静放下就闹的性格，她很善于享受独处。不困不饿的时候，可以把她放在婴儿床上，头上挂一个毛绒兔子，身体上方架一个一触碰就能有声光反应的益智玩具就算齐活了。她可以静静地盯着毛绒兔子10多分钟，觉得枯燥了再伸手碰碰益智玩具的发声键，或者拉一下启动环，益智玩具彩灯闪烁，伴随一段小松鼠小企鹅的歌曲。于是，她脸上就有了颇为开心的表情。

黄磊说，在一岁之前，多多的表现让所有的亲友都觉得意外。大家都认为小孩子在一岁前是最费神的，但多多完全打破了常规。用他们的话说，如果小孩都像多多这样省心，一口气养上七八个也没什么好发愁的。

黄磊心中怅然若失，他做好了打一场艰苦卓绝的攻坚战的准备，并为此做了周密详实的准备工作，没想到乍一冲锋就找不到敌人在哪儿了，不放一枪一炮就取得了战役的最后胜利——虽然赢得轻松，但总觉得少了点儿成就感。

徒弟太聪明，做师傅的满腹苦水

多多是在双语环境中长大的，从牙牙学语就中文英语一起听和说。孙莉跟女儿只用汉语说话，而黄磊跟多多则只用英语。一开始，女儿被他们俩搞得很迷糊，明明是一个水果，爸爸称为“apple”妈妈却说“苹果”。但她很快明白过来，于是便记住了。

到了能说句子的时候，黄磊和孙莉会分别抱着女儿聊天，民间故事。就这么着，多多可以用英语跟黄磊聊一些小孩子的话题了，也能用中文跟着孙莉去商场挑玩具了。

再之后，黄磊搞不定了，找了个外语专业的学生来家里陪多多练口语。差不多一年后，多多就可以看原版的迪尼斯动画电影了。等到多多5岁时，黄磊开始跟女儿商量：多多，能说汉语吗？他已经越来越听不明白女儿流畅的英语表述了。

很多事情，上了正轨就会沿着轨道朝着好的方向自动发展。多多学英语就是如此，她已经不大需要有人陪练了，听着英文歌看着原版电影，英语水准蹭蹭地往上窜。黄磊眼看自己在这个领域已经处于被淘汰边缘，便动了换个领域东山再起的念头。

他给多多挑了一门特别高雅的乐器——钢琴。因为黄磊很羡慕那种钢琴弹得好的人，可惜自己怎么也练不出来，节奏一快手指头就跟不上大脑。他让多多手心捏着乒乓球入门，从学习五线谱开始。小孩子的接受能力与适应性实在是强大，当初他老是出错的指法在多多这里却水到渠成地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停滞。

偶尔父女俩合作弹奏时，会听到弹错的声音——那绝对是黄磊的错误。这样的次数一多，黄磊就有点儿不大敢跟女儿同琴献艺了。虽说师不必强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但短短一年多师傅就明显跟不上弟子的节奏，这被超越的速度也太快了。

黄磊说，自己也算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但在教了女儿两门课程后，那点儿自信心已经荡然无存了。作为父亲，最大的成就是什么？不就是让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一点点成长，获得育儿的成就感和快乐吗？可自己偏偏生了这么个学东西奇快无比且学习态度非常端正的女儿。徒弟太聪明，做师傅也是满腹苦水啊！

养孩子的主旋律就是省心

多多到了上学年龄后，黄磊将她送进了私立双语小学，住校，周末接回家。黄磊本以为回家时多多一定有满腹思念与苦水要倒，谁知上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多多回家时神采飞扬，她非常喜欢学校的生活，老师好同学也好，比在家有趣多了。

第二个周末回家时，多多很兴奋地表示，自己学会了游泳。一个星期学会游泳，不可能吧？黄磊带多多去游泳池调查实践，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泳姿还停留在狗刨的水准，但女儿的确是不借助游泳圈自己在扑腾。黄磊问她是怎么学会的，回答是：自己往水里一扑，脚跟手一起扑腾，就浮起来了，然后就会了。

更大的进步还在后头，多多的泳姿越来越优美，从蛙泳到仰泳到自由泳再到潜泳，就连最有难度的蝶泳她也能来上几下。黄磊带着她去游泳池，她已经飞快地发展到了一小时不用靠岸的程度，游累了就往水面上一躺，借助仰泳的姿势恢复体力，恢复够了再继续游。当初为了达到这种程度，黄磊学了两年，但多多只花了3个月。

至于學习，黄磊已经可以彻底放手了。因为这孩子的成绩好到让人除了表扬就再没多的话了，门门课都无可挑剔。黄磊觉得自家女儿最大的缺点就是几乎找不出缺点，这让做父亲的他连管教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黄磊一家住在北京郊区的一栋别墅，远离市区的喧嚣，有点儿半隐居的味道。多数小孩子喜欢热闹，会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但多多宅得住，她可以在自己房间看书弹琴看美剧，也能在黄磊做饭时打下手、在孙莉洗衣服时帮下忙，还能在一家人一起做手工面包和曲奇饼干时加入进来。她丝毫不添乱，交给她的任务总能做得漂漂亮亮，哪怕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只要略微点拨一下马上无师自通，彷佛天生就是个家务好手。

黄磊说跟同龄孩子比起来，他们花在多多身上的精力或许只有别的家庭的几分之一。当然这是件好事，但也是一种遗憾。因为孩子太省心，父母参与其中的机会就相对较少，留下的有关记忆也就不那么多。回头看看养育多多的历程，似乎主旋律就是省心，除了惊讶和意外之外就没啥内容了。有时黄磊总忍不住希望，多多能不能别那么顺顺当当，出点儿什么状况来让他负责摆平该有多好！

不过，黄磊在多多身上实现不了的理想，有了新的寄托对象。黄磊有了小女儿，比多多小8岁。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小女儿千万不能像她姐姐一样聪明懂事乖巧能干，也绝对不要太让父母省心省力，他特别希望能辛苦一把，忙碌一把，担心一把，着急一把——这样，他们夫妻俩才能收获一把，满足一把，开心一把，过一把负责任的父母的瘾——他说他很想拜托小女儿，让他这个父亲多费点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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