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画家杀人事件

●文/曾凡洪 ●图/陈伟中

流浪画家杀人事件

●文/曾凡洪 ●图/陈伟中

流浪画家查理的山茶花图被画廊老板夺走，还被剁了手指头。但抢夺者万万想不到，这幅图是会自己杀人的

一、天赐良机

查理是一个到处流浪的街头画家，他最擅长的是画山茶花。

这天，他正在繁华的纽约街头埋头作画，过来一位架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人，扔给他一沓钞票说：“我要十幅不同颜色的山茶花。”

查理拿起画笔，不到三个小时，十幅画完成。只见它们颜色或深或浅，或含苞待放，或吐蕊怒放，神态各异，无一雷同。

围观的人们无不咋舌叫好，眼镜也是满脸欣赏之色，喜滋滋地拿着十幅画走了。

夜色降临，累了一天的查理收起画架准备回旅店，这时眼镜走过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我叫奥利斯，注意你很久了。”

天哪！此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奥利斯！十年前，在国际绘画比赛上，奥利斯一举夺冠成名，成为纽约画界的精英。

查理手足无措，激动地说：“久闻大名，你是我的偶像，我正想向你讨教画艺哩。”

奥利斯客气地说：“讨教谈不上，相互切磋学习吧。这样吧，我请你一起喝一杯，好好聊聊。”查理求之不得，当即跟着奥利斯走了。

在一家酒店里，两人边喝酒边聊着画，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酣耳热之际，奥利斯和盘道出他的真实目的：最近，纽约正在筹备一次空前的国际绘画比赛，他所开的画廊正在筛选参赛作品，可是一直没有满意的作品，直到他看见查理画的山茶花，觉得那才是他要找的参赛作品。

奥利斯鼓励查理说：“查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地画一幅《山茶花》，力争夺冠。”查理连连点头。

躺在旅店的床上，查理激动得久久难以入睡。诚如奥利斯所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参加这种国际大比赛，是所有绘画者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凭查理目前的名望和地位，他是根本走不进这种高规格比赛的殿堂的，不过，好在现在有奥利斯的画廊可以推荐，他就有可能像十年前的奥利斯一样一举成名，他的未来不是梦！

查理开始闭门作画，画了一张又一张，可是画出的作品实在是难以入眼，远远不如自己在街头信手拈来的画作。渐渐地，他的那份自信也消失殆尽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作画。

二、生命之作

就这样在苦闷中画了几天，望着满地的废品，查理绝望地放下笔，背起背包，坐上火车，回老家去了。

查理的老家在亚拉巴马州的一个山区里。山茶花是亚拉巴马州的州花，那里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艳的山茶花。

查理从小就在山茶花丛中长大，看遍了各形各色的山茶花，所以才信手拈来，如有神助。而今，他脑海里满是成功的梦想，却再也没有山茶花的灵气了，因此，他决定回老家，再去感受一下山茶花的灵气。

回到老家，查理背上画架，往深山里走去。不知不觉间，查理已经走到了山林深处。这时，他隐隐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风里还夹杂着一股腥味。

正在惊慌之际，一条黄金大蟒猛然从花丛中蹿起，缠住了他的身子和手臂，继而是脖子。渐渐地，查理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昏迷过去。

等到查理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一位老人正在门外剥蟒蛇皮。老人自称叫巴里，是专职捕蛇人，以卖蛇胆为生。

巴里今天上山捕蛇，刚巧看见查理被黄金大蟒缠住，就上前搭救了他。巴里告诉查理，这条黄金大蟒是蟒王，一直盘踞在这一带的深山里，纵是以捕蛇为生的巴里，见着蟒王也得绕着走，不会轻易惹它。因为这条黄金蟒是一条母蟒，这里的大大小小的黄金蟒，几乎都是它的后代，而黄金蟒的报复性极强，杀了蟒王，群蟒会循着气味寻找，不屈不挠地复仇。

现在为了救查理，巴里迫不得已杀了蟒王，为了躲避蟒群复仇，他决定下山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冬天也快到了，也无蛇可捉了。巴里指着桌上的一碗蛇血，对查理说：“这是蟒王的血，你喝了补补身子，我去山上收了夹套，天黑前下山。”

巴里走后，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查理这次被从死亡边缘上拽了回来，他的身上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的领悟。

查理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窗外，呆住了。窗外，开着一株火红的山茶花，像怒放的生命！

查理呆呆地看着，感觉到有一种冲动在血液里奔流，继而手指蠢蠢欲动，他想作画，想画下这怒放的生命！

查理急忙支好画架，然后翻开背包，打开工具箱，拿出颜料，却发现红色的颜料瓶子在和蛇搏斗时被弄破了，只残存着少许颜料。这些颜料是不足以画完一幅画的，怎么办？查理的眼光四处搜寻，目光定格在那碗蛇血上。

查理把蛇血掺在红色颜料里，凝神屏气，一挥而就，火红灿烂的山茶花跃然而出，霎时照亮了整个房屋。

查理露出欣慰的微笑，毫无疑问，这是他最得意的画作，是从他身体和灵魂里流淌出来的呕心沥血之作。

放下画笔，查理感觉到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三、李代桃僵

回到纽约，查理把画交给奥利斯。奥利斯打开一看，惊得下巴差点合不拢，激动地说：“惊世之作！此画定能一举夺冠！”

在国际绘画大赛中，《山茶花》夺得冠军。当媒体竞相报道时，查理一看报纸就傻眼了，他急匆匆找到奥利斯，把报纸往他面前一扔，怒气冲冲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报纸上说《山茶花》的作者是奥利斯，奥利斯悄悄把查理的署名改成自己的了。

奥利斯冷笑道：“你怎么证明那是你的《山茶花》？那是我的！”

气极了的查理喊道：“你这个骗子，我要到报社里揭露你卑鄙的行径！”

这句话似乎威慑到了奥利斯，他愣了片刻，微笑着对查理说：“开个价吧，把那幅画卖给我。”

查理坚决地摇摇头说：“不，我可能再也画不出这么好的山茶花了，这是在特定的经历，特定的环境下才画出的，可遇不可求，对于我来说，这幅画具有特殊的含义，我想把它留在身边。除了这幅画，其他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了。奖金我可以不要，画我一定要！”

奥利斯顿了顿，对查理说：“这幅画的身价现在已经非同小可了，这完全得益于我的名声，就这么轻易给你，我岂不是吃亏了？这样吧，你再画一百幅山茶花给我，我就把这幅画还给你。”

为了索回属于自己的画，查理只得屈服于奥利斯的无理要求，把自己关在小旅馆里，花了十天时间，画了一百幅色泽和形态各异的山茶花。

奥利斯派人把一百幅画拿走后，说：“明天晚上，你来我的画廊。”

第二天晚上，查理来到奥利斯的画廊，写下收据，拿走了《山茶花》。

怀揣着失而复得的《山茶花》，激动的查理健步如飞，往小旅馆赶去。

突然，从黑暗中冲出一辆汽车，一下子撞飞了查理。车上下来两个彪形大汉，不但拿走了画，还将查理握画笔的右手四根指头残忍地剁了下来，恶狠狠地说：“赶快滚出纽约，不然，下一次要你的命！”

查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奥利斯上演的抢劫戏。面对强悍的奥利斯，他无能为力，为了保命，只能连夜离开了纽约。

四、千里报复

原来奥利斯自从十年前一举成名后，便贪图享受，再也没有新的作品问世，名望在走下坡路，导致画廊的生意也在走下坡路，眼看已经难以为继了。而今，凭借《山茶花》夺冠的名声，他的画廊生意又好转了起来，从查理手里骗来的一百幅山茶花也身价倍涨，让他发了大财。

那幅抢夺来的得奖的《山茶花》，就挂在奥利斯的客厅里，他每每闲暇之时，都会驻足欣赏。

可是，看了多次之后，他发现画上的红色颜料有点怪异，特别红，凭着职业的敏锐，他判断出市场上绘画的颜料是渲染不出这种红的。

于是，他刮下一点颜料，找了一家权威机构化验，得出的结论是颜料里掺着黄金大蟒的血。黄金蟒复仇的个性，奥利斯也听说过，他担心画上的血会招来蛇灾，想把画转手卖掉。

可是奥利斯的一位研究生物的朋友笑他多此一举：“黄金蟒只有亚拉巴马州才有，亚拉巴马州离纽约有上千里，黄金蟒怎么能过来？”

奥利斯想想也是，从此把心彻底放了下来，开开心心地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第二年夏天的一天，奥利斯被发现死在别墅里，身上缠满黄金蟒。

警察在别墅附近，发现了装载黄金蟒的几个袋子和小货车的车轮印。

毋庸置疑，有人不远千里运来黄金蟒杀了奥利斯，这是一起谋杀案。可是警察并不知道奥利斯和查理之间的恩怨，这件案子从此成了无头悬案。那幅画后来被人称作《杀人的山茶花》，收藏进了博物馆。

在高速公路上，查理坐在车上，看着报纸上有关奥利斯死亡的报道，脸上露出了快意的微笑。而今，他师从巴里，已经是一名专职捕蛇人了。

（责编：於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