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深处，那些老房子和旧时光

游笑天

福建省福州市，因为满街的榕树而被雅称为“榕城”。不知是福州过于低调，还是厦门、武夷山太过知名，反正在讨论八闽大地旅游资源时，总有人问：“福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2014年10月的一天，机场巴士一开进市区，我就迫不及待地望向窗外，希望用眼睛印证脑海里须发飘飘的场景。

有“旧福州代表”之称的仓山区，最知名的不是榕树，而是老房子。顺着奶茶店老板娘的指引，我沿社区弄堂般的小径且行且上。初始，映入我眼帘的，却是歪斜的电线杆和横七竖八架在空中的电线。

被电线“切割”得有些心绪杂乱的我，来到一座不起眼的两层小楼前。楼面灰中带黑，某些墙皮脱落后露出的红砖显得十分黯淡。不过，楼台窗外竹竿上晾晒着衣物和腌制食品，添了些许生气。我一路走去，看见许多建筑，单从整体外形已很难判断它们的真实年代。我只能结合资料，再从诸如窗格样式等细节加以辨别，比如，藏身于福州高级中学内的前英国领事馆、前美国领事馆、竹园……

不过，石厝教堂是个例外。这座仿哥特式建筑静静地立在小径的拐弯处，一望便知建筑格局的归属。教堂旁边的银杏树正慢慢用叶子在教堂门前铺上“黄毯”，让我想起一个词：隽永。这与教堂尖尖的门窗形成冲突的美感。一位老太太牵着孙女站在教堂旁边，回忆着她孩提时在教堂边、在这些老建筑内玩耍的情景。几拨外来者对老房子的兴趣，勾起了她对旧时光的怀想。

小径中央的榕树根须上，显眼地缀着一朵塑料小花。这是谁许下的心愿？是小孙女，还是其他的孩子？“岁月”，这个奇妙而残酷的词汇，它是高明的“雕刻家”，将林林总总的印记刻在时间轴上，“黯淡的老房子”“摇摇欲坠的百叶窗”“榕树上的塑料花”“老太太的皱纹”“小孙女的笑脸”……所有的印记，并非一目了然，却能催生我们的想象，想象印记背后的故事。所以，岁月又是大气的短片，放任编剧们去探究心中的故事。

掰起指头盘算在福州的行程，三坊七巷或是我很中意的地方。三坊七巷指的是一条主街两旁的坊间建筑和七条小巷，三坊是衣锦坊、文儒坊、官禄坊;七巷则为安民巷、黄巷、塔巷、郎官巷、杨桥巷、宫巷、吉庇巷。在这些坊巷间，诞生或居住过许多名人，比如林则徐、严复、林觉民、冰心、林徽因等。

三坊七巷集中着许多民国乃至明清时期的建筑，甚至留存着些许唐宋时的遗迹。我想起郭德纲曾自诩为“非著名相声演员”，后来名气大增。兴许，不久的将来，三坊七巷的知名度会很高。

虽然三坊七巷间的许多遗迹，比仓山那些蒙在岁月烟尘下的建筑要年深日久得多，然而，经过一番修复，竟让人突然觉得它们“年轻”了许多，甚至是“返老还童”。如此，我更愿意借境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