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霞
儿子前脚进大学,我后脚就和吴昊离了婚。刚接过离婚证,老妈的电话就来了,我没敢接,发短信说在开会。我不想让老爸老妈多操心,吴昊也表示愿意配合隐瞒。不久,领导得知我离婚,先是言语轻薄,后借故刁难,我忍无可忍选择辞职。
辞职后,我外出旅游散心。候车时,接到老妈电话,说想让吴昊帮忙办点事。我谎称吴昊出差,老妈立马说:“剩你自己,干脆回来住几天呗?”听见通知检票,我谎称工作忙,便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在海边又拍又录,想着要和儿子分享,心里轻松很多。这时一条短信飞来:“心里好闷,陪妈说几句话吧?”
老妈跟我讲话向来是祈使句,这样的语气让人很不安,我忙拨打过去:“你怎么了,妈?”老妈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最后说想让我回去陪陪她。我答应忙完这阵再说。
旅游归来,一天下午,我正在看电视,老妈打电话说老爸前天摔了一跤。我要马上回去,老妈又说:“问题不大,别着急。你爸让我打电话的,他想吃你那里的烧鸡了。”挂机后,我立马上网订了票。
次日一进家,老爸笑着说:“你妈想让你回家才……我摔伤是假的,馋烧鸡可不假!”
我想笑,眼泪却冒了出来。老妈抱住我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傻丫头,不就是离婚、失业吗?有啥大不了的?你能跑海边,干吗不回家?”
哭完,我问老妈怎么知道的,她说:“你电话里说开会加班,可我先后听到车站广播、海浪水鸟、电视声。你明明就不在单位却说忙,我能不疑心吗?借口找吴昊办事试探,你说他出差。你编得再圆,也逃不过我的耳朵。”
“孩子娘,耳朵长”。每次和儿子通话,我也是竖耳听那边的声音。儿子18岁,正是让人操心的年龄。我43岁,在老妈心里,仍是容易受伤、需要呵护的傻丫头。
心有牵挂,远隔千里也能明察秋毫。想着老妈那双神奇的耳朵,我再次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