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前世的冤家今生才做母女。很长一阵子
我们就像世界上两个最亲密的敌人——
我藏你找
我进你退。我们深谙最新式的侦察与反侦察
深谙两国交兵,要师以夷技以制夷。
我们双方的根据地,
在同一个几十平方的空间里
我吃你剔过刺的鱼,使用你教会的母语顶撞你。我身体里
有一条河流(那是你给的),必须冲出去
就像足月的婴儿,拼尽全力,挣脱
你子宫的束缚。夜里,我常常感到骨骼疼痛。看见
你的泪婆娑成婆娑的样子,就像窗外
那些玫瑰尖刺在深深地扎……滴出的血洇红了茎
而这一切,都是要还的,就像此时,我
手持熨斗,长发挽在脑后,弯着腰
听你听过的戏,一一熨平洗净的旧衬衣,埋怨他,菜
做得总不是我要的味。我知道,这一世,我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