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忠心,全县杀狗
上世纪50年代,笔者家乡山东省临朐县官方传达指令:禁止民间养狗!所有家犬必须杀掉,越快越好!并且村村成立了“打狗队”,专门挑选乡痞无赖组成打狗小组——不管是谁家养的狗,只要在大街上、胡同里见到,一律打死,拖到场院里扒皮,放进准备好的铁锅里煮肉。打狗队员手里提着木棍,腰里挂着刀子,见狗便打。
为什么要灭狗?官方解释很简单:“因为狗咬猫,狗咬猫(毛)就是不尊重毛主席!为了保卫毛主席,必须杀尽天下的狗!”这种解释现在听起来很可笑,但在当时确实非常严肃的。
当时全县的禁止养狗运动轰轰烈烈,谁家也不敢窝藏家犬。临近杀狗期限时,打狗队长声色俱厉,逐家点名:“谁家养狗不杀,就是支持狗咬猫(毛)!就是反对毛主席!就是现行反革命!咱们就开他的批判会!砸杀他的狗!……谁家还养着狗,打狗队就上谁家去打狗,狗肉、狗皮全没收!”
这便是临朐历史上的杀狗运动,实际上是上演了一出“无限忠于”的荒诞闹剧!
(张未驰/文,摘自《文史博览》)
村干部开“肉会”
“文革”那年,笔者一伙中学生插队在江西铅山县某公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当时,省城一所大学的部分老师也下放在我们同一个公社。
江南农村最忙的季节是“双抢”,即抢收早稻,抢种二季稻。这些天是农村人一年到头最忙最累的日子。
那天傍晚,太阳下山了,全村劳力和半劳力仍然在地里加班拔秧。这时,挂在村里树上的广播响了:“下面播送一个紧急通知:今晚7点,请各生产队的干部到大队来开会,会议很紧急,请大家不要吃了饭来,不得缺席。”
村干部听了广播,一个个忍不住发牢骚:“农活这么忙,还要‘抓革命(指开会)!”“开会就开会,还要饿着肚子去!”最后,隊长说了:“社员留下继续干活,村干部回家,吃饱饭再去大队开会。”
第二天上工时,村干部大呼昨晚上了当。原来,昨天大队通知“广播开会”,其实是慰劳村干部,大队杀了一头大肥猪,煮了一大锅,请各生产队干部去打牙祭。但是,广播中又不方便明说,只好“通知开会”。结果,许多生产队干部未能破译其中“密码”,赌气吃饱饭再去开会。当他们赶到大队,才知道开的是“肉会”。大队书记却说:“你们是猪脑子?我总不能在广播里通知你们来大队吃肉吧?叫你们不要吃饭来,那意思就在里面啊!”
(梅承鼎/文,摘自《文史》)
4条“反标”令四五百干部进学习班
1968年三四月间,河南省直属机关的四五百名干部被集中在省委党校,吃住在一起,不准回家,门口还站有荷枪的战士。这是咋回事?在大会上,领导“斗批改”的军代表、省军区钱副司令员宣布,省直厅局发现了四起“反标”(即反动标语),内容极其恶毒,指向无产阶级司令部,必须追查到底,坚决揪出这几个现行反革命分子。然后,向每个厅局都派了几名联络员,安排叫大家写保证书,并且指出:保证书必须有“林彪”“江青“刘少奇”和“祸害”“省革委”等几个字。
一开始,大家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才明白其中用意。据说,在有的厅局厕所的挡板上,先后发现有人写“打倒林彪,保护刘少奇”“林彪是个野心家”“江青祸害了全党、全国”“省革委支一派压一派”,共4条“反标”,因此才举办这个叫做“破四案学习班”。让写保证书,不但是为了让大家端正态度,而且是为了查对笔迹,想从中查出写“反标”者。
接着,就对联络员认为可疑者进行批斗,要其“老实交待”在厕所写过什么没有、见别人在厕所写过什么没有。有的联络员为显示积极,还动手动脚——几个怀疑对象被“坐飞机”、弯腰挨斗,搞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就这样一天到晚折腾,大家疲惫不堪。然而3个月下来,一条“反标”的作者也没揪出来,随着大部分干部下放农村,此事只有不了了之。
(时仲省/文,摘自《快乐老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