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里的中国人

2015-05-30 10:48
新传奇 2015年42期
关键词:教科文组织中国籍职员

尽管中国人在联合国的职员比例少,但随着中国影响力的增强,联合国机构中的中国事务和中国元素逐渐增多,很多部门主动希望接收中国人,以帮助协调中国与机构间的关系。

中国人“只占联合国职员的1%”

2013年8月13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任命来自中国的徐浩良为联合国助理秘书长、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助理署长兼亚太局局长。由此,徐浩良成为目前非中国政府委派的最高级别的联合国中国籍官员。

1993年,徐浩良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读书时,在UNDP一个部门找到了一个实习岗位。实习结束后,他获得了一份15天的聘用合同,之后续了15天,后来又延长到30天,再延长到3个月。通过不断续签短期合同,逐渐在联合国站住了脚。

徐浩良说,当时选择这条发展道路的中国人非常少。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负责教育事务的助理总干事唐虔说:“我去教科文组织之前,那里几乎没有中国籍官员,都是翻译和打字员。”

正因此,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籍联合国职员一直是以政府委派为主。

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的一位官员说,2006年前,就设在教育部的中国教科文全委会所知,主要有两种途径成为联合国国际职员,一是参加国际应聘,基本上是中高级职位,另一种是青年专业人员选拔,但这两种途径“成功率非常低”。

在中国籍联合国职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以借调的方式在工作——中国出钱派人赴联合国机构工作,不占用联合国编制与费用。

由于既能增加中国职员,又能为联合国节省经费,因此,以这种方式在联合国工作的中国职员比例可谓不小。前联合国高级政务官万经章曾对他在联合国时的这一数据作了统计:当时中国占用联合国地域分配员额的60多人中,中国政府借调人员达到10人左右。

赵毅的联合国初体验,便是以借调形式进行的。2013年10月,赵毅成为世卫组织办公厅负责中国事务的职员,并负责为总干事提供相应的政策建议——相当于总干事顾问。但在联合国组织内,像赵毅这样的中国籍职员,如今依然是少数。中国在联合国官员人数总体偏少,“大概只占联合国职员的1%”。

联合国开始主动希望接收中国人

不过,近些年,随着中国影响力的增强,联合国机构中的中国事务和中国元素逐渐增多,很多部门主动希望接收中国人,以帮助协调中国与机构间的关系。

联合国对中国职员有需求,与此同时,为联合国这样的国际组织工作,也开始成为诸多年轻人的职业选择。

徐浩良说,他们招的实习生中,中国学生非常多。

一位在联合国工作的中国职员说,联合国的工作竞争很激烈,她有几位在英文媒体工作的朋友想去,但苦于一职难求。

以2012年的“青年专业人才计划”报考情况为例。当年,联合国共收到来自79个国家、4.1万人的简历,经过筛选,向其中5500人发放了准考证。而最终笔试、面试均合格,进入联合国初级业务官员待聘名单的人数不足100人。与报考人数相比,录取比例大约为410:1。

“中国专家专业上没有问题,但语言上与国际接轨存在一些问题。”赵毅说。

联合国的工作语言是英语和法语,因此,即便像赵毅这样外语底子深厚的中国人,在表达的“艺术”上,和其他国家人员比还是有较大差距。

在美国读过硕士、在原卫生部国际司工作了十年的赵毅自视“英语还可以”,但2009年来到世卫组织后才发现,工作中很多的细微问题,需要“意会”。这种“意会”,“要是跟不上,不主动接茬,就过去了”。

除了语言外,联合国的工作方式和国内比,也有明显差异。

在世卫组织,司长起草一个文件,所有人都可以提意见,“改得到处都是”。这与国内的情形太不一样了。

但是,这些国际机构的工作汇报程序也很多,加之不同国家的人要庆祝节日、要休假,所以,难免出現轮流放假没人管事的情况。

曾经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北京代表处工作的刘颖经常要跟中国的一些政府部门沟通。她发现,有时候中国政府做的比联合国机构还快。

在此工作需要极好的“平衡术”

联合国的工作经历,显然对这些中国籍雇员的思维有很大影响。

从教育部借调到教科文组织总部之前,余小华对非洲的印象基本就是“落后”,但后来接触多了便发现非洲也大有不同。比如,非洲受不同的殖民文化影响,有法语区、有英语区。之前,她认为殖民者对非洲主要是物质侵略、掠夺。但后来她发现,殖民者对非洲影响最大的还是思维。

“法语非洲的国家精英都是法国人培养出来的,他们都是在法国接受的高等教育。”余小华说。

在不少中国人的想象中,非洲人对殖民者“应该是恨的”,但后来她发现并非如此,“当然,老派的非洲精英会告诉我造成这种现状的其实是殖民者,但是他们却不会对欧洲人说这些。”

在这个极为多元的平台上工作,需要极好的“平衡术”,因为工作中随时可能会触及国家利益。过去三年,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先后迎来了20多个国家的90多位实习生。

在教科文组织非洲处,余小华发现,一些会议免不了涉及非洲的不稳定国家,甚至一个国家会有两个声称自己才是主权代表的组织,像这样的国家一般“就不要安排在一起”,或者“不邀请有争议的人到会场”。(《瞭望东方周刊》齐岳峰、姜天晨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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