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往奴役之路》简析哈耶克自由思想

毕鸿昌

摘要：1929年爆发了世界范围内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使得突然陷入贫困的人们认识到市场经济的弊端，因失业、贫穷带来的人民暴动和骚乱迅速增加，动荡不安的社会状况和风云变幻的国际环境让许多知识分子对自由主义的信仰开始动摇，反而以“社会正义”、“收入平等”和“就业保障”为理想目标，主张“铲除私有制度”和“推行计划经济”。然而，曾亲历德国社会主义运动并目睹希特勒上台后所造成的悲剧的哈耶克清楚地认识到集体主义的谬误和危害，对各国纷纷效仿集体主义，加大政府调控的力度的普遍现象深感忧虑。本文主要阐述哈耶克在批判计划经济的同时坚持自由主义的原因分析。

关键词：哈耶克；集体主义；计划经济；自由思想

哈耶克亲历了20世纪最大的经济危机，在对苏联和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进行考察之后，写出《通往奴役之路》这部著作，并断定苏联模式不会是解决经济危机的良方，最终一定是失败的。历史证明，哈耶克的判断是正确的。当今世界仍然没摆脱经济危机的困扰，所以再读《通往奴役之路》这本书会对我们认识危机乃至解决危机大有脾益。

一、背景

1929年，破坏力惊人的经济大危机在美国华尔街率先爆发，股市楼盘崩溃，短短几个星期内大量人民失业，整个社会弥漫着惶恐不安的气氛，由于突然的贫困所引发的社会混乱使得美国社会正常秩序遭到极大的破坏，而这次经济危机并没有很快地过去相反在全球范围内传播。人们在贫困中逐渐认识到部分银行家和企业家作为幕后黑手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打着“个人主义”的旗号赚的盆满钵溢，“个人主义在今天声名不佳，这个词和利己主义与自私自利联系在一起”。①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经历了二三十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之后，国家开始不再将自由放任的经济思想奉为圭臬，凯恩斯主义开始盛行，政府不再允许市场经济处于完全放任在自由状态中，开始积极干预经济，逐渐加大了宏观调控的力度。哈耶克认为这些都会使企业自身的自由程度受到限制，市场的自由性质会逐步发生改变，这些做法将使每个个体的经济和人身自由化为泡影。也认识到这种措施带来了诱使国家经济体制走上集权的趋势，而国家政治走上集权又会剥夺掉公民的自由。所以哈耶克写出了他的代表性著作《通往奴役之路》以警醒自由主义的衰败和自由的重要意义，“通往奴役之路”喻指20世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历经济危机后的国家政策的“左转”，即积极干预经济、加大调控力度等做法。

二、哈耶克的自由观念

（一）对计划经济与集体主义的批判

哈耶克政治理论以自由至上为核心，其在《通往奴役之路》一书中重点阐述了他对计划经济的批判。哈耶克在论述市场经济的优越性之前现对集体主义和计划经济进行了批判。针对集体主义，哈耶克认为：“把个人作为人来尊重，就是承认他在他自己的范围内承认他的看法和趣味是至高无上的。”②即承认个人意见和偏好在他自主活动的领域内是至高无上的，个人应作为其目标的最终判断者，每个人都应有充分的机会去发展自己的才能，不能混同于“利己主义”。个人主义是主张个人的独立性，但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独立性，而是每个人的相互独立性，自己的独立要以他人的独立为前提，主张每个人有相互独立的个人利益。同时，自己的利益要以互不侵犯利益，互相承认对方利益为保障，以互不侵扰和互不凌驾于对方之上为前提。

针对计划经济，哈耶克认为：“竞争和集中管理二者如果是不完全的，都将成为拙劣的和无效率的工具，它们是用来解决同一问题的只能任择其一的原则……计划与竞争只有在为竞争而计划而不是运用计划反对竞争的时候，才能够结合起来。”③在计划经济下的集中决策将因无法获得充分信息而失败。他认为计划经济由于缺乏完整的伦理准则支撑，依仗权力无限扩大公域而具不可行性。“私有制是自由的最重要的保障”，倘若用超经济力量实现公平分配是一种机械的平等。政府的行动最好是配合市场机制去进行，并且最大限度地保护私有制，保护市场的竞争机制。人治会使政府的行为因人而异，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会变成专断的权力。极权主义是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的制度，运用它达到何种目的取决于统治者。哈耶克在仔细观察分析了社会问题之后，指出“集中的激化之所以能打动人心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这个词含义的模糊性”④，人们希望尽快尽好地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出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人们会仔细分析自己的资源与不足，做出或好或坏的计划。但是，这种计划并不是计划经济的那种计划，因为经济不可能被计划。

（二）哈耶克的自由观

在反对计划经济与集体主义之后，哈耶克提出了自己的自由观念。首先，哈耶克指出了自由的特点。第一，自由与强制相对应，哈耶克将自由定义为“在社会中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强制降到最低限度”，人们能够免受他人专断意志的强制，即意味着强制状态的最小化和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采取行动；第二，根据柏林的划分，哈耶克的自由观念属于消极自由，终观《通往奴役之路》一书，哈耶克始终未对自由做出肯定的解释，而是认为自由即强制的最小化乃至不存在的状态；第三，自由并不是没有责任的，哈耶克论证了责任与自由的关联，自由并非个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在一定的条件内的自由；第四，自由并不是一个人的狂欢，自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哈耶克将自由的实质定为一种社会关系，自由并不是人与物质之间的关系，判断一个人是否自由并不是看他占有了多少物质，也不是根据他是否有选择的余地，而应该是他能否按照自己的意志采取行动，不受他人意志的干扰。

其次，针对自由主义和自由放任的混淆，哈耶克为自由主义做了辩护。”自由主义的观点，是赞成尽可能地运用竞争力量作为协调人类各种努力的工具，而不是主张让事态放任自流。”⑤为了鼓励竞争，甚至需要一套精心设计的法律框架。哈耶克并不是完全反对计划，在完全的市场竞争这个状态难以达到的前提下，哈耶克认为：“在没有那种能被合理地加以维护的制度时，国家绝不会袖手旁观。一个有效的竞争制度和其他制度一样，需要一种明智规划的并不断加以调节的法律框架。”⑥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一书中多次提到了法治的重要性，认为真正自由主义的自由必然是一种法治的自由观。自由应该是在法律之下的自由，自由只有以法律为最终基础才能得到正常发展，否则就会导致专制。并不是所有的法律都被认为是自由的基础，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法律才算：第一，法律必须是一般性和抽象性的，哈耶克将法律分为“形式意义上的法律”和“现实意义上的法律”，现实意义上的法律不针对具体的人和事，具有超前性和普遍性，符合自由的精神；第二，法律必须公开透明，哈耶克认为的自由是一个人不受制他人的专断意志而产生的强制状态，只有保证法律的公开透明才能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保护人们不受专断意志所带来的强制。

三、哈耶克自由思想的启示

自由就意味着不应该收约束，在一个纯粹自由的社会，人人都会为了追求自身利益而不顾及其他人，这最终会对他人的利益造成损害，这样的社会在一段时间后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人们如果认识到了这样一个局面，为了达到利益的最大化，便会心甘情愿地让出自己的小部分自由。哈耶克秉承了康德的思想，即只有使每个人自由的程度没有超过可以与其他人同等享受自由的范围，每个人才都能够享有自由。经济的自由是其他意义上的自由的前提和基础，在集体主义和计划经济横行的时候，人们无法掌握自己的私有财产，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需求都难以得到满足，人们的尊严遭到无情的践踏，更遑论捍卫自身的政治权利和自由。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感慨美国先贤们的远见卓识，在制宪会议上他们为了保证新成立的美利坚合众国强大的同时，保护公民的政治权利和自由不遭受国家强权侵犯而争论了将近一年之久，“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个政治思想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是得到了宪法的支持，在国家意志层面得以落实。相比较而言，中国在完善法治的过程中，如何切实保护公民自由和政治权利不受侵犯将会是我国法制的重要课题。

除此之外，自中国居民生活最低保障实施以来，为此产生的矛盾就接连不断，人们都用尽各种办法争取得到这种保障，却忘记了这正是放弃自己追求真正自由的机会，而自由只有花代价才能得到。正如哈耶克所说：“即只有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自由，并且，就我们个人来说，我们必须准备作出重大的物质牺牲，以维护我们的自由。”⑦缺乏自由意识的公民往往为了眼前的利益而误入牢笼，这也成了阻碍了我国民主政治的进一步发展的因素。这警示我们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要注意唤醒公民意识，只有物质和精神层面都发展进步，才能让人更有尊严的活着。（作者单位：东南大学）

注解：

①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41页

②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50页

③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67页

④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60页

⑤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61页

⑥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64页

⑦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150页

参考文献：

[1]哈耶克. 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

[2]刘晓灵.奴役还是自由？——由《通往奴役之路》想到的[J].金田，2013（6）：116

[3]赵恩朋.朱军.自由至上主义：哈耶克的自由政洽观梗概———读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有感[J].法制与社会，2009（6）：214

[4]陈晏清阎孟伟.是自由还是奴役？ ——评哈耶克的自由观[J].文化视野，2008（9）：48-50

[5]杨书天.浅谈哈耶克的自由观——读《通往奴役之路》有感[J].商，2013（8）：284

[6]周丽丽.简述哈耶克的自由观[J]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09（3）：11-14

[7]李钧 傅新.被遗忘的自由——从《通往奴役之路》中所想的[J].中国商界（下半月），2009（6）：327

[8]沈俊 高照明.哈耶克法治思想研究——读《通往奴役之路》有感[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2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