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北方长大,是地理意义上和文学意义上真正的北方,比祁连山还要北。童年就是满眼黄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偶尔沙漠里的杨树都能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顽强。我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锻炼出了套马汉子般的豪放性格,对于现在努力走文艺小清新路线的我简直是阻力太大。对于南方的憧憬是从小就有的,就像无法触及的梦想一样,那时候总觉得遥不可及,仿佛不是在一个星球上。可是有时候偏偏你就是要不顾一切地去那里,什么也不想管。
我觉得我上高中时异常感性,看到一个木质的手链就想飞奔到乌镇去,看到杂志上大海的图片都能默默流泪。总之那时候,搞不清这是学习压力大还是真的一腔热血想离开却又走不了的无奈,混杂在一起,想哭就哭了。可是毕竟,我还是个勇敢的人。
2011年8月,我还是出发了,带着对你所有的失望和无奈,一狠心就跳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像个逃兵,就这么走了。其实真的上路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将遇的风景都是未知,这未知里有期待也有恐惧。我们都是世界的死忠崇拜者,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去发现、去沉迷、去沦陷、去疯狂。我都还没来得及思量自己要不要成为一个悲壮的背包客,就已经一腔热血地在路上了。我的目的地是海南,那个传说中“中国夏威夷”的宝岛,那个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的遥远的地方。
旅途中最难熬的恐怕就是火车上的时间了,满心的期待和急不可耐,尤其是我这种由最北到最南的人,在过了秦岭淮河以后,对整个地理环境的变化,有比别人更深层次的感受。从来没有如此理解过地理分界线的意义,不身体力行果然都是纸上谈兵。约三十个小时过后,我终于到了广州。下火车的瞬间,我为自己蒸了免费的天然桑拿感到愉悦,这种闷热让我觉得在广州生存的不易,不仅仅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物质困难,太难受了。没有久留,漂洋过海,我就这么来到了海口。
旅行就是编故事的过程
海口这个城市名号太多,都成了标签。无论在没来过的外人眼里它是怎样的热带风情,怎样的国际旅游岛,来到这里,你会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悠闲自得不闻不问外面世界的“傲娇”岛屿,岛上的生活节奏慢得让人有提前安度晚年的错觉。三十八度的高温让人眩晕,耳机里陈奕迅的《富土山下》:“我决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为乌有,你还嫌不够”,好让人颓废又伤感。周围绿树环绕的街道每一寸都很陌生,我把双肩包抱在胸前,一步一步往前走,身体烫得要死,却还是有阵阵凉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因为这陌生的地方,少了约定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