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牺牲品

王帅

“谍海女王”——玛塔·哈莉

被誉为“谍海女王”的玛塔·哈莉（Mata Hari）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女间谍，她的名字已经成为以美色勾引男子、刺探军情秘报的女间谍的代名词。醉卧在她温柔乡的军官们受得住任何酷刑折磨，却经不起玛塔·哈莉的风情万种。

玛塔·哈莉原名玛格丽特·吉尔特鲁伊达·泽利（Margaretha Geertruida Zelle）。1876年，玛格丽特出生于荷兰的一个城镇。她的童年与一般孩子并无二致，然而在她15岁时，父母离异，美好的人生从此踏上了噩梦之旅。在经历了婚姻的不幸和儿子夭折的打击之后，玛格丽特只身前往奢华而堕落的天堂——巴黎。1903年，一位专门跳印度神湿婆舞的舞娘玛塔·哈莉出现了，她名为“七重面纱”的舞蹈让整个巴黎为之动容，她用妩媚的肢体敲开了通往上流社会的大门。而玛格丽特的名字从此不再被人提起。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在德国巡回演出时，一位军官看中了哈莉的美色和交际手段，以两万法郎诱其成为德国间谍。与她密切往来的各国政要和社会名流都不曾怀疑过这位交际花会是德国间谍，不知不觉泄露了众多军事机密。在哈莉的间谍活动之下，法国的海上巨无霸“贝特罗号”巡洋舰出海不久即遭德军袭击，连同几百名法国海军一起沉入了大西洋底。然而面对出色舞蹈家的动人演出，法国也利用哈莉，使之成为双料间谍，给德军传递假情报，使德军蒙受了重大损失。战争因哈莉而变得如同儿戏一般。

1916年，哈莉在法国的建议下以巡演的名义来到西班牙，与德国未来的谍报大王卡纳里斯相会相爱。1917年1月，随着哈莉对德国索取报酬的数额越来越大，有价值的情报却越来越少，而且狂妄自大的她经常处于失控状态，为此，德国情报机构决定弃用哈莉，有意安排电报被法国破译，意欲把哈莉引回巴黎送上绝路。被爱情和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哈莉天真地回到了巴黎，不久即被捕入狱，而她深爱的卡纳里斯就是“阴谋”的执行者。

哈莉被捕的消息再次轰动了巴黎。法国为了挽救情报机构的名誉，有意夸大哈莉为德国充当间谍的罪行，指控其犯有间谍罪和卖国罪，只字不提她实为双料间谍的真相。哈莉昔日有权有势的崇拜者们此时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加之连连战败的法国为了转移公众视线，审判仅两天，就对哈莉做出了死刑的判决。

1917年10月，玛塔·哈莉被处决。她拒绝遮住双眼，拒绝被绑在木桩上，直到临行前依然妩媚动人，还向12人的行刑队送去飞吻。这位间谍史上最辉煌、最神秘的女谍，曾被多方利用，又被多方抛弃，最终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男装女谍”——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是日军侵华战争中极富“盛名”的女间谍。她生逢乱世，美艳风流，却喜欢男装打扮；她曾位尊“格格”，却又是伪满洲国的“金司令”；她一生梦想复辟大清，实际上却沦为汉奸……她短暂的生命留下了说不完的话题。

1906年出生的川岛芳子拥有显赫的家世，她是清朝肃亲王的第十四个女儿。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肃亲王为了匡复清室，把心爱的十四格格送到日本给他的好友川岛浪速做养女。从此，十四格格就有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年轻的川岛芳子喜欢男子打扮，枪法超群、骑术精湛，而川岛浪速则对她进行情报搜集、谍报器材使用的培训，教她利用美色获取情报。

1927年，21岁的川岛芳子嫁给了蒙古王公的儿子甘珠尔扎布，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婚姻。芳子很快发现丈夫懦弱平庸，因此结婚不到两年，她便从草原不辞而别。

1928年，张作霖被视为实现“满蒙独立”的最大障碍，于是，川岛芳子在六国饭店舞会上依靠精湛的舞步，卖弄姿色，从张作霖的副官口中得知张作霖回东北的确切时间，参与策划了“皇姑屯事件”。川岛芳子立下首功，踏着张作霖的尸体在日本间谍圈迅速蹿红，备受日本特务机关的青睐。这个被称作全日本“军中之花”的超级间谍终于走上了历史舞台。

1931年，川岛芳子以间谍身份获取了中国军队方面的重要情报，参与策划了“九·一八事变”。1931年初夏，为了策划“满洲独立”，她来到上海，以天津某富商女儿的身份出入各种公共场合。凭借娴熟的舞技和万种风情，她游刃有余地与日本军官、国民党军官、各地豪强谈笑风生，迅速累积自己的人脉。

“‘满洲事变已按计划取得了进展，但考虑到日本政府和军部惧怕联合国反对满洲独立，希望你在上海挑起事端，把各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届时关东军则趁机实现满洲独立。”收到电报，川岛芳子开始了她又一次的间谍活动。她买通日本僧人去三友实业社闹事，去五洲大药房绑架爱国人士，并在1932年1月27日晚炸毁了日本入侵上海的第三支舰队“出云号”。日军以此为借口于1月28日拂晓向驻扎在上海的十九路军全面开火，“一 · 二八”淞沪抗战爆发。随后，川岛芳子用计窃取上海城防图，迫使十九路军全面撤退。当天，日本关东军宣布伪满洲国成立，以开国元勋自居的川岛芳子出任伪满洲国安国军总司令，改名金壁辉。此后，她经常穿着佩戴大将军军衔的军服、马靴，要求别人称呼自己“金司令”，川岛芳子的人生就此达到制高点。

但正是这个安国军，使她和日本人的矛盾也凸显出来。川岛芳子经常在自己的队伍前发表演说，而就在一次情绪激昂地大讲伪满洲国建国重要性的演说中，队伍中突然射出的子弹将她打伤。安国军被解散后，曾经一度春风得意的川岛芳子由此陷入了人生低谷。

1945年8月15日，侵华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川岛芳子的处境岌岌可危。10月10日深夜，川岛芳子在北平的家中被捕。1946年7月3日，南京《中央日报》刊登了对川岛芳子的起诉书，之后川岛芳子的名字迅速闻名全国。1947年10月22日，法庭最终宣判，川岛芳子通谋敌国处以死刑。转年她被执行枪决。

从大清格格到日本间谍，作为清王朝复辟梦想和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战争的牺牲品，随着1948年的一声枪响，川岛芳子永远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可悲的是，她不仅充当了军国主义的炮灰，还背负了卖国贼的恶名。

“邦女郎”原型——克里斯蒂娜·格兰维尔

克里斯蒂娜·格兰维尔（Christine Granville）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著名的女间谍之一，也是当时英国首相丘吉尔最喜爱的女间谍。写作007系列小说的作家伊恩·弗莱明曾拜倒在克里斯蒂娜的石榴裙下，他以克里斯蒂娜为原型，塑造了《皇家赌场》邦女郎伊娃格林等一系列著名的“邦德女郎”形象。

1915年，克里斯蒂娜出生于波兰华沙，原名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Krystyna Skarbek）。她的母亲是犹太银行家的女儿，父亲是一位爱国爱家乡的波兰贵族伯爵，他教会克里斯蒂娜滑雪、登山、骑马。克里斯蒂娜15岁那年，父亲的去世点燃了她内心按照父亲意愿去生活的熊熊烈火。天生丽质的克里斯蒂娜长大后更是风华绝代，曾在波兰全国选美大赛中艳压群芳，获得“波兰小姐”的桂冠。

1934年，克里斯蒂娜嫁给了杰兹·吉兹基，并随其前往埃塞俄比亚从事外交工作。1939年9月，德军入侵波兰后，克里斯蒂娜为避难被迫前往英国，带着对纳粹的仇恨，她选择接受英国情报部门的训练，开始了传奇般跌宕起伏的间谍生涯。

随后，克里斯蒂娜奉命进入波兰，进行反纳粹敌后活动。塔特拉山脉阻断了所有通往波兰的道路，她靠滑雪翻越了这座山脉。一个偶然的机会，克里斯蒂娜与童年时的玩伴安德鲁重逢。此时的安德鲁已是波兰抵抗纳粹组织的一名军官，克里斯蒂娜受其影响，加入了英国的情报组织，两人一起前往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进行反纳粹活动，并双双堕入爱河，成为一对战时情人。克里斯蒂娜后与吉兹基离婚，嫁给了安德鲁。

克里斯蒂娜的美貌、智慧、狡黠以及非凡的能力和冒险精神，使她成为一名杰出的间谍。她能够轻易使目标失去警惕，主动奉上情报以博取其欢心。除了迷人的魅力之外，严格的训练让克里斯蒂娜具备了超群的勇气和高超的伪装技巧。在匈牙利期间，克里斯蒂娜经常化装成不同身份的人，出入各种场合，冒着生命危险执行绝密任务；她先后辗转于土耳其、埃及、法国、意大利、英国等地，凭借勇敢与机智屡屡化险为夷：她曾谎称自己是英国元帅蒙哥马利将军的侄女，成功地营救出被俘的特工战友；几度策反轴心国的部队倒戈投靠盟军，加入反法西斯队伍；纳粹闯入她家逮捕她和安德鲁，在狱中，克里斯蒂娜很容易就赢得一名匈牙利少校的好感，并被释放回家。 “二战”期间她为英国搜集、筛选、传送了很多关键情报。

“二战”结束后，尽管克里斯蒂娜为英国情报部门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作为一名了解英国政府阴谋的荷兰人，还是没能逃过英国情报机构的“封杀”，昔日纵横谍海的英雄女谍不得不在国际游轮上当一名服务员以维持生计。更为不幸的是，这个曾在“二战”中逃过无数劫难的“传奇女谍”，却在伦敦的一家酒店里被她的疯狂追求者谋杀，年仅37岁便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