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
我在南方,这里正午的时光已经开始变得愈发滚烫,而我那些远在北方的朋友,才刚刚开始进入温度宜人的春季。
按理说,当然是我这里的红花绿叶更加美艳,可我总在怀念,很久之前我走过的那些并不平整的长街,在那覆着厚厚的深灰色尘埃的街上,我左边的肺部替我呼吸汽车尾气,右边的肺部,在替我嗅着浓郁的丁香花香。
朋友打电话来说,灰色的长街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衬着丁香也没那么脏了,清晰的淡紫,一簇一簇的特别漂亮。
我说,我能想象到。
我当然能想象到,就像外婆家后面的矮山一样,漫山遍野,馥郁芬芳,每一种色彩都纯粹至极。
我曾见过一座小城从繁荣到衰落的变迁,我以为那个会开丁香花的城市也会这个德行,然而事实上,它成长得出乎我的意料,很多人都在召唤我,快回来看看这个漂亮的地方。
看来我当初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当初我在设想它未来的模样时,无比笃定。
俗话说,八十岁看到老,俗话又说,莫以现状观明天。
俗话和俗话总是自相矛盾。
时光虽然还在原定的轨道上,世界却已经没有按着我设想的方向前进。
原来的班花,我以为会成为名模,却意外地在班级的微信群里听到她在抱怨婆婆和老公,一个人折腾一双儿女,满腹苦水、满心怨言。
原来的全班第一,我以为会成功达到让我高攀不起的位置,现在,他接管了父母的小食杂店,每天卖卖货、下下象棋,接送孩子上学放学。
还有一个最平凡沉默的小姑娘,我已经忘记了名字,反正现在嫁给了企业家,成为了牛哄哄的女企业家。
想想还是我们老师有远见,我记得当时他被淘气的同学气疯了,说,就你们这些爱嘚瑟的,将来都要喝风,那些老实的小姑娘,将来都比你们强。
虽然我们没喝风,但是那个沉默的小姑娘确实已经让我们追赶不上。
最后是我。
若是几年前有人对我说,会从一个听故事的人变成一个讲故事的人,会创造一个叫乔唯的蠢萌姑娘,让她勇敢坚持地暗恋一个叫祝良辰的男人11年,又幸运地被他爱上,我可能会甩他一个耳光,让他醒醒,不要说梦话。
可它就这样发生了,没人给我预言,没有任何征兆,我就成为了一个讲故事的人。
幸运的是,其中一个故事,被你们看到了。
有读者跟我说,看了《良辰》,会让她想去暗恋一个人,去体验如何快乐地谈一场属于一个人的爱恋,去绽放属于一个勇敢的姑娘的独舞,去征服她崇拜迷恋的男人,或许爱得平凡,却不遗憾。
如果今年你的时光正好,看在天气这么好的分上,不如就去嗅春风,拾夏阳,握进手心里的,不是暖的,就是烫的。
既然未来有莫大的变数,就别去担心它会糟糕到无可救药,万一,也许,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乔唯,得到了心心惦念却又意想不到的爱情。
也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我,作了从未设想的决定,得到始料未及的结果。
春天来的时候,没有吹到温润的微风;夏天来的时候,躲开火热的骄阳;秋天来的时候,没有踩到纷纷落叶;冬天来的时候,就要感叹一年的时光又不见。
趁着花正开,不如约他(她)去爬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多好啊。
为什么是爬山呢?因为啊,山上的花儿免费开,也免费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