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

2015-05-30 19:51张芳凝
艺术科技 2015年8期
关键词:荒诞

摘 要:《喧哗与骚动》是美国著名作家福克纳的代表作,作品描述了南方庄园主康普生家族的没落。这部作品中,荒诞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本文将从时空关系、价值体现和混乱秩序等方面分析《喧哗与骚动》中的荒诞意味,从而进一步认识荒诞这种特殊审美形态。

关键词:荒诞;时空混乱;无价值;秩序混乱

《喧哗与骚动》是美国著名作家福克纳的经典意识流作品,作品描述了南方庄园主康普生一家的没落,在复杂的人物关系和价值否定的混乱叙述中,荒诞形态给了读者一种特殊的审美感受,它与优美、崇高的差异,及特殊的审美形态也给人以启发。

1 荒诞的背景与诞生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这就是《喧哗与骚动》(The Sound and the Fury)名称的出处。[1]出自莎士比亚名剧《麦克白》,一场荒诞的美丽与喧嚣的无奈。

荒诞是人异化和局限性的表现,往往以非理性和异化形态表现出来,现实中的荒诞是审美活动范畴中荒诞的根源,荒诞审美形态是对现实中荒诞人生以审美的方式进行反思和批判。[2]荒诞是一种特殊的审美形态,与优美、崇高等形态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无立体、无意义、无秩序。并且就是要在这种荒诞的叙述中鞭挞一切有意义或无意义,从而将一切归为无意义。

《喧哗与骚动》采用意识流的手法,通过荒诞的故事和混乱的叙述手法表现荒诞之美。书中康普生的整个家族都是悲剧的,这个家族曾经显赫一时,但到了老康普生这一代已经没落,老康普生空虚悲观,唠唠叨叨,康普生太太念念不忘她的世家出身,怨天尤人,长子昆丁死抱南方旧传统不放,次子杰生冷酷自私,嗜钱如命,妹妹凯蒂放荡成性,却又对兄弟们充满了爱,三子班吉则是个白痴,而作品恰恰是通过这个“白痴”的内心独白展开了故事,最后由女佣迪尔西对前三部分的“有限视角”做一补充,完结了作品。长子昆丁是旧时代的代表,次子似乎更偏向于新时代,但无论哪一位,行为都毫无意义。无意义是荒诞对人生做出的总结。

福克纳也出身于一个庄园主家庭,他的多部作品都发生于他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他的作品就是他人生的影子,在荒诞的故事中,又糅合了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悲剧的风格,让作品在荒诞中充满着厚重和深刻,在荒诞中展露人与社会最深刻的矛盾。

2 平面化的作品

荒诞在形态上的特征之一是平面化,它摒弃了一切立体化的艺术手法,力图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表达思想。在时空中存在不同关系的面,不论距离的远近,高度的差距,时间的久远,都被压缩成一个无意义的平面。

荒诞的平板化与它的无秩序性也是紧密相连的,无论各个面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系,高低、贵贱、远近一律对秩序视而不见,强行地将所有立体面压缩成平面,没有了相对关系就没有秩序。《喧哗与骚动》中,福克纳选择了一个“白痴”的独白来展开作品,这使得所有时空关系的混乱都显得理所当然,作者顺理成章地把各种关系的面压缩成一个平面,使荒诞感表现得更加充分。如文中:“迪尔西把手伸过去,在勒斯特脑袋上打了一下。我的声音叫得一下比一下响。”这样的叙述非常混乱,在人物关系中,从勒斯特瞬间转移到“我”,本应是两个平面的叙述,被人为地压缩成了一个平面。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阅读体验,即荒诞。而这样荒诞叙述由于叙述主体是一个“白痴”被原谅了,为更深刻地揭露事实,《尘埃落定》也用一个“白痴”作为叙述主体,“伟大的白痴”由此而来。

3 无意义的荒诞

荒诞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价值的削平。由于荒诞的审美形态是将一切事物压缩成一个平面,当然也就无所谓谁比谁高等,就更不会存在所谓价值的概念了。而优美和崇高都强调价值,优美本身就要成为价值关注的中心,而崇高更注重个体的等级,当然也就存在价值的高低。在荒诞艺术中,一切都无意义,《喧哗与骚动》中,人生经历了一场折腾是为了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却被生活劈头盖脸地打回来,只留下不幸与悲叹。所以作者选用白痴“班吉”来叙述,只是班吉也不是白痴,他只是剥去了一切价值外衣的一个灵魂,价值的削平让他的叙述更透彻。正如让·保罗·萨特在评论《喧哗与骚动》时曾说的:“福克纳的人物就像面朝后坐在一辆奔驰的汽车上,未来看不见,现在十分模糊,而过去看得很清楚。”

荒诞就是这样,看不见未来,所以一切都无意义,现在非常模糊,所以一切都没有价值,剥去了纷纷扰扰,对过去的审视却非常清晰。人生存在毫无意义,荒诞艺术否定价值,所以故事里的人们虽然荒诞,却给了读者不经意间的惊骇。

4 无秩序的荒诞

无秩序也是荒诞的一个显著特征。由于荒诞的平面化和价值否定的特征,一切存在时空关系的面都被压缩成一个平面,这样就消逝了事物之间的远近关系、高低关系、等级关系,所以也就不存在秩序。

首先,荒誕有着怪诞的表现形式,与古典主义对比可以发现,古典主义中强调的“开端”、“高潮”、“结尾”,情节之中有舒缓有紧凑的特征,在荒诞艺术中都不复存在,荒诞艺术从头到尾都是平铺直叙,与平面化的特征相互呼应。荒诞艺术难以理解的原因也就在这里,没有中心,没有高潮,背景与前景难以区分,所有的都一样,所有的都没有意义,摸不清主题,自然也就难以理解,但从另一面来讲,荒诞的主题又很简单,那就是混乱和无意义。《喧哗与骚动》中讲的正是在新旧秩序交替的南方庄园,旧的秩序无力维持现有的平衡,而新秩序还不成熟,同时又暴露了许多问题,人们享受祖先的馈赠却又承担祖先的罪孽,人们无力摆脱,只能用荒诞来表达无力的抗争。

其次,无秩序在艺术作品中具体表现为反复无逻辑的句子,如《喧哗与骚动》中“凯蒂跟他说,如果他不去告发,他们就让他回来。威尔许说让不去告发了,他们就让他回来。”这样繁复的句子,缺乏秩序,前景与内涵都一样混乱,都是作者痛苦思考的结果。

5 结语

荒诞作为一种审美形态,似乎更接近于悲剧,但是荒诞的无力感更重,由于荒诞对象的抽象性,使它不能像悲剧那样去抗争。悲剧更偏向于行为,荒诞更偏向于反思。

荒诞的无立体,无意义和无秩序的特征是相互影响的。荒诞特殊的审美体验,并非是在哗众取宠,而是要以荒诞的形式更好地表达对时代的思考。就如在《喧嚣与愤怒》中,新旧交替的时代到来了,人们无所适从,无论是像昆丁一样自杀,还是像杰生那样苟活,无论是守旧,还是变更,都毫无意义。人与人关系的日渐疏离,机械与金钱又在不断异化人性,在这样没落的时代人人都是苦闷的,即使白痴也不例外。这样深刻的内涵,无论是用优美还是崇高都难以表达,从艺术感受上讲,也无法给人以特殊的审美感受。人们觉得荒诞的前景与内涵非常遥远,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荒诞对读者的要求提高了,对艺术品从欣赏上升为思考。

荒诞的美学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形态,同时又伴有理性的升华,在优美与崇高这样热闹的形态中脱离出来,铅华洗净,从喧嚣中归于平静,抽身于物外,才能想得更深刻,荒诞甚至可以视为是美学发展的一个新高度。

参考文献:

[1] 李文俊.福克纳传[M].新世界出版社,2003.

[2] 俞燕.从崇高到荒诞——论审美现代性的反思[J].文艺生活,2012(5).

[3] 威廉·福克纳.喧哗与躁动[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张芳凝(1989—),女,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戏剧戏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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