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公馆风月 无尽牡丹佳期

张剑 鲁杨波

清末民初时期是中国历史的特殊时期，那个时期的建筑样式有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质感，属于时空过后的古老印记。时至今日，一段灰砖路、一扇花窗、一块手绘门板、一丛青苔……还可以读出百年前的味道。

位于川西平原的安仁公馆建筑群落，数量众多，样式各异，在这些曾经漂亮或恢宏的古老建筑面前，可以阅读历史的沧桑和厚重。尤其是每座公馆的大门，无不浓墨重彩、华美绝伦。而在这些公馆建筑群的大门之上，出现了大量样式的牡丹图案，比如刘文彩公馆大门、陈月生公馆大门、刘文昭公馆大门、刘元瑄公馆二门、刘文辉公馆二门……

公馆建筑，辞源“公馆”条目诠注中云：“谓公家所造之馆，即公之所使为命停舍之处……今仕宦寓所统曰公馆。”在我国古代，公吏去外地赴任、公干的居停之所便称为公馆，后渐经演变，凡仕宦、富绅的寓所均称公馆。

清中叶以前，公馆的称谓尚用得不多，绝大多数三公九卿的宅第均被称为“府”，如王爷府、宰相府、太守府、将军府等等。清中叶以后，上海、宁波、旅顺、青岛等地相继开埠，热衷于贸易的商贾充斥大街小巷，一座座带有西洋色彩的教堂、商行、公馆、银楼随之拔地而起，使旧城风韵与新埠情致交相辉映。与此同时，西方先进的文化理念和建筑思潮开始涌入中国，一些皇亲国戚、富宦显贵也争相建造带有明显西洋色彩的高堂华屋，公馆、洋楼之风开始盛行，毗邻相接，争豪斗富，为中国近代建筑史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上世纪30年代左右，在四川平原的安仁及周边地区相继涌现了一大批公馆建筑群，这些建筑群中最为著名的要数刘文彩公馆、刘文辉公馆、刘湘公馆等，直到现在依然保存完好。

这些古建筑既继承了川西传统民居的建筑形式，又借鉴了西方建筑的装饰手法，从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公馆建筑群。众多公馆在布局上以四合院为单元，讲究儒家礼制伦理，便于家庭成员尊卑、长幼、男女、主仆住所的区分安排。采取纵向、横向扩展，以形式重重的院落相套，而构成各种组群建筑。在外观上，公馆高墙紧锁，形成封闭式院落。高大的门楼，显示出轩昂庄重的伟岸气质。猫拱墙、驼峰墙、三角形等各式封火墙错落有致，形成丰富多姿的侧立面。在色彩上，青瓦灰墙、黑漆大门、深栗色的柱窗，或点缀描金装饰，使公馆建筑具有独特的风韵。在装饰上，精致的灰塑和木雕工艺、寓意吉祥的装饰图案，折射出那个时代的社会心态、审美情趣和民俗底蕴。匾额、雕花、绘画、灰塑等等所表现的历史典故和生产生活场景，对人们的道德教化也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

牡丹是我国特有的木本名贵花卉，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芳香浓郁，而且品种繁多，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长期以来被人们当做富贵吉祥、繁荣兴旺的象征。牡丹以洛阳、菏泽最负盛名。中国传统文化中一向喜好使用牡丹、蝙蝠、花瓶、祥云等富有吉祥寓意的图案用作装饰。

牡丹这一中国特有的吉祥图案，被大量运用到了川西平原的公馆建筑中，成为一个重要的符号元素。牡丹作为特有的中式符号，与其他形式组合出民国时期特有的公馆建筑形式。

刘文彩公馆

四川近代大官僚地主刘文彩及其家人在大邑安仁镇老家居住的这座公馆（俗称“老公馆”），其建造时间可追溯到20世纪初叶。它的大规模兴建和扩建始于1928年左右，历时10余年基本建成。刘文彩公馆占地面积12300平方米，建筑面积7650平方米，有房屋160余间、大小天井27个。刘文彩自1932年从川南叙府（即“宜宾”）弃官回到大邑后，一直在此居住。

老公馆建筑豪华、雕饰精美，到处高墙夹巷、厚门铁锁，并与刘氏兄弟的数座公馆相连，形成了一组规模恢弘、总面积达7万余平方米的公馆建筑，是国内规模最大的近代地主庄园建筑群，现为刘氏庄园博物馆。在这一闻名海内外的刘文彩公馆的几处大门上，都出现了牡丹的图案，形态相似，但又各不相同。

刘文昭公馆

刘文昭公馆紧邻刘文彩公馆，建于上世纪30年代，占地面积2806平方米，建筑面积2701平方米，房屋52间。公馆大门为牌坊式东北向，内庭坐西向东，平面布局四进院落。大门用灰塑装饰吉祥的牡丹等图案，风格较为中式传统。

刘文辉公馆

刘文辉公馆现为刘文辉故居陈列馆，原为刘文彩为其胞弟刘文辉营建的私邸。刘文辉公馆始建于1938年，于1942年竣工，占地40余亩，规模宏大，中西合璧，在视觉上向人们展示了近代中国高质量的建筑和装饰艺术。其建筑体量庞大，呈左右对称结构，左右二道大门更是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准，不但气势庞大，而且增加融合了很多西式建筑元素。

陈月生公馆

陈月生公馆位于安仁镇树人街26号，始建于1945年，占地面积3875平方米，建筑面积1513平方米，房屋29间，是典型的中西合璧风格，十分“洋气”。公馆后门和安仁中学后门相对，门楼上写有“德仁”二字，旁边一条幽深的巷子便取名“德仁巷”。

刘元瑄公馆

刘元瑄公馆位于安仁树人街44号，建于1945年，1949年落成。总占地面积5624平方米，建筑面积2468平方米，建筑保存完好。宅门东向临街，公馆由前院、内宅院和后院组成，呈东西轴线对称布局。刘元瑄公馆的建筑特色比较恪守传统民居建筑形式，代表了当时川西民居的建筑水平，具有封建豪门府邸的遗风。

以上仅仅列出了几处在大邑县的安仁镇比较集中的最为著名的公馆建筑，像这样精美的建筑在四川民间还有很多很多。今天看来，这些保存完好的公馆建筑，以其独特的风格默默绽放，在风雨中屹立多年，与我们述说、与我们共存。保护好这些珍贵的历史遗物是我们的责任，每一座公馆都在述说一段沧桑巨变，就连这些昔日富贵的牡丹也留给我们无限的感慨和无限的遐思。

1.刘文彩公馆的“小姐楼”二门（俗话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的就是这个二门），体量虽然比大门小，但是雕刻尤其精美，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大门正上方也是牡丹的图案。现在刘氏庄园博物馆很多对外宣传的资料封面上都是这座门头的精美形象。

2.现在的刘文彩公馆的出口大门，正上方也是一朵牡丹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