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系统排列与心灵对话法的联合应用——大学生心理咨询方法探新

唐静

家庭系统排列与心灵对话法的联合应用
——大学生心理咨询方法探新

唐静

(西南交通大学心理研究与咨询中心，四川成都610031)

家庭系统排列;心灵对话法;心理咨询;后现代心理学;大学生

目前大学生心理咨询工作正逐渐从认知探索、行为观察、自我肯定、精神分析向伦理学、艺术学、社会学和文学等领域延伸和渗透。具有后现代心理学特征的家庭系统排列和心灵对话法与伦理学、艺术学、社会学等学科联系紧密，联合应用这两种心灵调整方法，可以深入到大学生的潜意识层面内观进行探寻，并透过图画的移动及心灵对话，探索到问题的根源，进而启发学生自我的觉悟并调整其行为、情感等。

目前，大学生心理咨询工作面临着如何深入学生内心深处，如何更加个性化、人性化的迫切需求。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认为，心理学应尽快与伦理学、艺术学、社会学、教育学等接轨，使心理学成为解决复杂的社会问题、指导人的发展的活生生的科学，并与人类日常生活的情景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1〕。在20世纪的最后20年中，心理治疗领域的专家们发现，出生并借以成长的家庭系统以及家庭成员对来访者的影响不容忽视，在个体咨询中，它产生的力量在来访者的成长过程中起着相当深远的作用。家庭系统排列与心灵对话法是与艺术学、社会学、伦理学等联系紧密的心灵调整方法，使用得当可以深入发现学生内心深处潜伏的诸多问题，如他们的家庭关系或家族系统的负面影响等，因此，我们尝试在大学生心理咨询中借鉴这两种方法。

一、家庭系统排列简介

(一)家庭系统排列的缘起和原理

“家庭系统排列”(Family Constellations)由德国心理治疗大师伯特·海宁格(Bert Hellinger)先生创立并发展起来，迄今已有30年的历史。系统排列属于现象学方法，它通过角色扮演及互动等方式，呈现隐藏在系统背后的真相(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行排列，藉以了解人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及相通程度)，并探讨人们面临的心灵困境的根源，让人们觉悟并智慧地调整人生。海氏认为每个人都隶属于某些系统，我们是一个家庭的成员、某个社区的居民、某个组织的一员，而诸多系统中对我们人生影响力最大的是家族系统，家族系统中的子孙所发生的各种问题，常常和系统生命河流中爱的能量阻塞有关。在家族中有一股强大的系统动力(可以解读为家族系统集体无意识)，影响着系统中的每一位成员，这股力量来自于家族中世世代代成员之间的相互连接和影响〔2〕。

(二)家庭系统排列的主要观点

1．获得爱的三种需求

海氏认为，如果要维持系统的正常发展，并让爱获得成功，有三种基本需求:(1)连接(归属的需求)，可以解释为家人心灵的相通;(2)平衡(家人付出和接受爱之间的平衡)，(3)秩序(也称作法则)，法则制约着我们在族群里的言行，并为我们的角色和功能定性，海氏称其为“爱的序位”〔3〕。三者之间形成三足鼎立的关系，互相制约影响(如图1所示)。

图1 爱的三种需求

2．良知的三种层次

海氏认为有三种层次的良知作用于系统的三种需求:(1)个人良知，个人良知是我们可以感受到的，即那些让我们感到愧疚不安或心安理得的良知;(2)系统良知，其特征是无形的，是家族系统在我们身上的影响，个人良知服从系统良知;(3)巨大整体的第三良知，海氏称之为“爱的隐藏的和谐法则”。当个人良知和系统良知服从第三良知时，爱才能和谐稳固〔3〕(如图2所示)。

图2 良知的三种层次

3．家庭系统的亲密关系

海氏认为一个家庭中最重要的关系是夫妻关系，其次才是亲子关系。如果夫妻、伴侣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那么他们应是相同程度地付出与接受，相同程度地需要对方和满足对方，并对对方的作用和价值表示认同和尊重。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但不是绝对相同的。海氏认为由于女性生理的特殊性，和小孩的连接较为紧密，因此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常常表现为比男人更为重要。此外，家庭中角色的分配也很重要。他认为女主内、男主外的家庭模式更容易使家庭幸福美满，这与中国传统文化折射的家庭观不谋而合。此外，海氏认为父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必须遵守层阶，即父亲在父亲的位置，子女在子女的位置，子女的位置由其出生的早晚决定先后顺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连接和平衡〔3〕。

(三)家庭系统排列的形式

系统排列的形式包括如下:(1)家庭系统排列工作坊形式;(2)网络家庭系统排列形式;(3)一对一家排形式;(4)小物件排列形式;(5)图画式排列形式。由于条件限制，高校心理咨询中心通常采用后两种方式进行排列。

(四)家庭系统排列的应用

作为一种新兴的心灵辅导方法，家庭系统排列目前被广泛应用于心理治疗、伴侣关系、亲子关系、身心健康、事业财富等领域。与此同时，在大学生心理咨询中，家庭系统排列也被尝试应用于自我成长探索、亲人间关系、恋爱关系以及寝室成员间关系等方面。

二、心灵对话法简介

在大学生心理咨询中常常采用的是谈话法。普通的谈话法往往是与来访者共同分析其认知、情绪、意志和行为中的各种问题，通常是作用于意识层面。然而，来访者的潜意识层面以及潜意识层面下面的无意识层面，由于压抑不能进入意识领域，不易被普通的谈话法所探寻。潜意识和无意识属于人的心理结构中更深的层次，是人的心理结构中最真实、最本质的部分。潜意识层面及无意识层面对我们心灵的影响也是更深远的。荣格认为，无意识有两个层次:“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个人无意识层面只是个人经历的沉积，而所谓集体无意识是一种代代相传的无数同类经验在某一种族全体成员心理上的沉淀物，和前述的“巨大整体的第三良知”即与海氏所称之为的“爱的隐藏的和谐法则”如出一辙〔3〕。

为此，在进行大学生心理咨询时，我们希望借助某种方法，放松来访者的意识心智，进入其潜意识层面并探索更深的无意识层面，从而找到问题的真正根源。“心灵对话法”是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领域中的一种新方法，也是具有深刻强有力的心理治疗方法之一，它摈弃大量的普通性言语沟通，直接通过心灵语言的方式以强大震撼力直达问题的核心、根源〔4〕。如果使用得当，“心灵对话”能够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冰释来访者的心灵障碍，进入其潜意识层面和无意识层面。来访者将从新的智慧的角度重新审视问题，进而领悟、释怀，以期得到疗愈、蜕变和解脱。

三、运用家庭系统排列原理及心灵对话法处理的特殊案例

(一)案例1:不想回家的孩子

1．当事人的资料、主诉及个人成长史

当事人肖某，男，汉族，工科，大学四年级学生，中等体型，着装整洁。当事人2013年10月因情绪问题来本校心理咨询室请求帮助，咨询时表现:紧张焦虑、眉头紧锁、情绪低落，但求助心诚恳、思维清晰。其求助内容为:希望改善睡眠，调整自卑压抑的性格以及低落的情绪，希望做事件有动力。来访者具体主诉内容如下:(1)睡眠质量差，持续约半年之久，夜晚难以入睡(一般晚上12点上床)，早晨醒来后感觉很累，颈项酸痛、情绪低落，无心上课学习，每日上网聊天、打游戏时长约6小时。(2)认为自己没有朋友可以交流，常常形单影只，内心孤独。(3)无力感明显，无法专注于学习、生活。(4)对父母的感情比较冷淡，一想起父母，就想母亲曾经给自己灌输的“母亲苦难人生史”，内心就感觉烦闷、压抑、堵得慌。本学期只给父母主动打过一次电话，不愿意和他们联系，偶尔和弟弟联系。(5)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想改变，却无力改变，希望在咨询老师的帮助下改变现状，尽快好起来。

当事人来自农村，幼时和爷爷、奶奶同住，读小学时被父母接回家与父母、弟弟(小自己2岁)同住。母亲和爷爷、奶奶积怨甚深，父亲脾气暴躁，父母关系紧张，常年争吵不休，母亲时常给当事人灌输她的痛苦人生史。当事人痛恨家庭，希望早日逃离家庭，因而选择到离家很远的城市上大学。

2．心理测验结果

(1)SCL－90症状自评量表测试结果显示，躯体化4．0，强迫症状4．9，人际关系敏感2．78，抑郁4．08，焦虑3．7，敌对1．67，恐怖2．57，偏执2．83，精神病性3．1，其他小于2。总分289，阳性项目数为70项。

(2)EPQ:P:45，E:35，N:40，L:25，当事人的气质类型是粘液质，内向稳定。

(3)抑郁自评量表(SDS)标准分78分，超过72分即提示重度抑郁。

(4)焦虑自评量表(SAS)标准分71分，超过69分即提示重度焦虑。

3．初步评估与判断

当事人的主要问题:抑郁、焦虑情绪显著，有比较严重的颈肩痛、睡眠障碍、伴无力感等躯体症状。因早年与父母情感交流缺失，缺乏安全感，继而导致人际交往没有信心，感到自卑。学习能力差。

4．系统排列与心灵对话

(1)爱的缺陷错位——第一次家庭系统排列

采用画图的方式进行家族系统排列:图中若无具体标注，则圆形○表示女性，方形□代表男性，缺口代表面孔朝向，即眼睛所看到的方向。［］表示拥抱。当事人以“案主”表示。

咨询老师让当事人凭直觉将家人的互动位置指出来，由咨询老师协助排列示意。如图3所示，当事人将自己的位置安排到画面的最下面，和弟弟比较近，爸爸、妈妈面口朝向弟弟，爷爷、奶奶没有在画面里出现。当事人指出自己的眼睛没有朝向任何人，并主诉自己好像没有家。

图3 案例1第一次家庭系统排列

咨询老师分析如下:初步判断当事人抑郁、焦虑情绪突出，内心世界非常封闭。其无力感、自卑等症状的原因均与童年时期没有得到父母充足、积极的关爱有关。软弱的母亲将幼年的当事人作为苦难倾诉的对象，当事人认为自己应该替母亲承担人生的痛苦，以示忠诚(个人良知服从家族系统良知)，于是和母亲一起恨爷爷、奶奶和父亲。因为当事人缺失爱的教育，所以一直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在学校不能与同学平和相处，在家里爱妈妈，但是同时也恨妈妈，只有弟弟是自己的唯一安慰。究其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当事人与父母的爱的连接缺失、位置(秩序)混乱以及情感的失衡(三大需要)。

当事人谈到了其父亲幼时也缺失父爱，和他的父母的关系也一直不好，因而导致不懂得如何爱自己，不会珍爱自己的妻子、儿子们，从而导致他的妻子很痛苦，而当事人的爷爷、奶奶把对儿子的不满也归因到儿媳妇的身上，所以家族愤怒的情绪被一代代复制下去。母亲无奈、困惑和痛苦只好向最依恋自己的儿子倾诉。儿子为了表达对妈妈的忠诚，希望保护妈妈，因此他从小承受了一个孩子不应该承受的责任，内心很压抑、痛苦。

(2)重建爱的连接与序位——第一次心灵对话

咨询老师扮演来访者母亲的角色，请当事人闭上眼睛，放松心情，回到内在，感觉妈妈就在眼前，并以宛转悠扬的古典音乐《琵琶语》作为背景音乐，咨询老师用柔和的声音与当事人对话:“亲爱的儿子，我是妈妈，我一直都很爱你，当初因为有了弟弟，加之妈妈的身体不是很好，不得已才将你送到爷爷、奶奶那里，请你原谅妈妈，是妈妈没有给予你及时的爱，但是妈妈一直都牵挂着你，想念你啊。亲爱的儿子，我非常爱你和弟弟，但是妈妈没有智慧，将自己人生的委屈没有处理就全部灌输给你，妈妈现在知道错了，你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委屈和压力。爷爷、奶奶很爱我们，是妈妈没有智慧，没有处理好我与长辈间的问题，这与你无关，请你放下你不该担负的责任。我也没有处好和你爸爸的关系，让你们从小在惊恐中长大，伤害了你和弟弟，妈妈错了。希望你不要怨恨妈妈，也不要怨恨爸爸，毕竟我们也有人性的弱点，我们也需要成长。亲爱的孩子，我们永远支持你，爱护你，你和弟弟一样，在我们心里都很重要。在妈妈孤独、伤心时，你一直都陪伴妈妈，谢谢你。亲爱的孩子，父母的问题由我们自己解决，你做好儿子的本分就可以了，余下的问题由我们大人来解决，好吗……”

背景音乐持续播放。来访者全身抽搐，泪如雨下，咨询老师引导来访者将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来访者哭诉道，“我恨你们，我不要你们……”，慢慢地，当事人从开始的僵硬紧张、无表情变得柔软，紧握的双手也放松了，脸色慢慢红润，眼神开始有力量。等当事人恢复平静，咨询老师请当事人闭上眼睛，再接受一次特殊的以“接受”为主题的心灵对话:“亲爱的同学，请放松自己，放松你的身体，放松你的心灵，我们需要接受生命中的一切，包括苦难。我们接受上天给我们安排的家族、父母、自己以及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当我们接受了，一切都会变得自然而然，我们无需再做无谓而痛苦的对抗。当我们接受时，我们发现长辈们就安详地站在身后，给予我们力量。我们愿意回到我们的家，回到我们曾经抗拒的家，当我们接受这一切之后，我们的心变得柔软，愤怒减少了，我们开始感受到他们给予我们的爱与支持。亲爱的同学，当你接受曾经发生的事情时，你就长大了，内心变得强大了，并且拥有勇气与力量面对你的老师、同学和朋友，同时也能够感受到父母亲人的内心。原来生活就是这样的，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今天，我们祝福我们的家人，祝福我们自己，同时也感恩我们的家人给予我们的一切，因为生命的延续，我们被永远连接在一起了，我们是幸福的，接受这一切，你就幸福了，亲爱的同学，祝福你!”

此时，咨询老师问来访者是否感觉画面内容在改变。来访者说，我在看着弟弟(如图4所示)，这时，来访者还是不肯看到父母，但是他感觉到自己在家里，这已经是一个改变。接着，咨询老师建议当事人将心里话以心灵对话的方式说给妈妈(由老师代替)听，当事人拒绝了。咨询老师没有做进一步的要求，建议其一周后继续咨询并尝试用现在的心境和父母主动联系，当事人接受并愿意尝试。此外，咨询老师还建议当事人调整生活方式，控制上网时间，以积极治疗躯体症状。

图4 案例1第一次心灵对话后的家庭系统排列

(3)让爱在顺畅和觉悟中回归——第二次咨询

一周后，当事人如约而至，咨询老师明显感觉到当事人的心情比以前愉悦，焦虑和忧郁的程度有所减轻。当事人谈到自己主动给父母打电话，通话中母亲很激动，父亲也很开心，当事人认为和过去抱着怨恨心与他们通电话时的感受完全不同，体会到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其实很辛苦，心里开始有些理解他们了。

同上次一样，咨询老师采取画画的方式再次进行系统排列，跟随当事人内心的变化画出了如图5所示的排列。图5提示，当事人已经愿意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而且愿意重新接纳爷爷、奶奶。当事人愿意看见母亲、爷爷和奶奶，能够体会到他和爷爷、奶奶的感情很深，当爷爷、奶奶在身边时，他才感到舒服。接着咨询老师将爷爷、奶奶对孙子的祝福用心灵对话的方式对其进行了交流，同时强调说:“……爷爷、奶奶和父母的矛盾不是你造成的，我们没有意识到伤害了你，你不需要承担我们大人的过失，你做好你自己就好……”心灵对话后，当事人还是不愿意看见父亲，咨询老师感到当事人对父亲的怨恨还很深，推测父亲过去粗暴的方式有可能在孩子心灵上留下了较深的烙印。

图5 案例1第二次家庭系统排列

为了调整当事人和父亲的心灵关系，咨询老师再次采用心灵对话法，由老师扮演父亲，对当事人说到:“亲爱的孩子，我很爱你，但是我不会表达，我曾经伤害你很深，也对不起你们的妈妈，请你原谅我。是生活的负荷让我喘不过气来，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爸爸现在知道以前的做法不对。亲爱的儿子，你考上了大学，我们和爷爷、奶奶都非常自豪。爸爸祝福你，希望你在学校里学习生活都很好。你和弟弟在我的心里是一样重要的，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很挂念你……”心灵对话完毕后，当事人起初很激动，慢慢地，捏紧的拳头也松开了。当事人说到:“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要有人保护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一直在保护我，我内心其实是渴望得到父亲的保护，当我感觉到他一直在关心我时，我觉得好安全，不再感到孤独。我从来没有去感受过他的内心，总是怨恨他，我不能再恨他了……”

当事人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接着咨询老师画出了图6，当事人说，当最亲的弟弟在自己的身边，父母站在自己的身后，爷爷、奶奶站在父母的身后时，感觉特别有力量，特别安全和自信，以前没有这样的体会。当事人希望父母能够拥抱自己。咨询老师随即请年长的男性咨询老师扮作父亲拥抱了当事人，当事人说幼年的感觉找回来了。当事人在幼年时和父母的情感出现的断层，现在重新找回了。根据图6所示，爷爷、奶奶对父亲的连接很紧密，但是父亲感受不到爷爷的爱，而当事人也曾经多年感受不到父亲的爱，家族纠结的爱的模式正在被复制，而家庭系统排列应用和心灵对话法就是让这种纠结矛盾的爱变得顺畅和觉悟。咨询老师建议当事人将图6的模式定格在内心，时时用这种情景提醒自己。

图6 案例1第二次心灵对话后的家庭系统排列

此后，当事人又持续约谈了5次，每周1次，每次50分钟。最后一次咨询时，心理测验结果提示: SCL－90各因子分均小于2，SAS、SDS分值明显下降。

(4)爱已回归——三个月后的回访

当事人目前在一家公司实习，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睡眠也得到改善。每天都与父母通话联系，也常常和弟弟联系，并时常请父母向爷爷、奶奶汇报自己的情况，父母也开始学会去关心爷爷、奶奶的生活。爱的三种基本需求:“连接、平衡、秩序”正在逐渐回归(备注:所有个案当事人相关资料均已隐去，请勿对号入座)。

(二)案例2:失恋的女孩

当事人曾某，女，回族，理科，大学二年级学生，因失恋变得萎靡不振、失去信心。咨询老师通过画图的系统排列法(见图7)，使其体察到前男友的心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爱的“连接、平衡”已然失去)，继续纠缠只是消耗生命，于事无补。同时，通过画图让女孩明白了父母、亲人一直在默默支持她，她还有作为子女、同学、学生等的序位和责任(如图8所示)。顺势而为，咨询老师与学生分享了积极健康的爱情价值观。在心灵对话法中，咨询老师采用了老师与学生沟通的方式:“……亲爱的同学，什么是爱呢?爱是无私，是包容，是成全，是默默的关怀，我们具备了爱的条件了吗?亲爱的同学，人生中最宝贵的是我们的生命，当我们不断地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我们其实是在伤害自己，为了真正爱我们的人踏踏实实地学习吧，只有不断地提高，爱惜自己，才是真正的爱啊……”通过咨询曾某从过去恋爱的小系统中跳出来，回到了父母、亲人的家庭系统中，回到了老师、同学的班级系统中，新的人生格局开始建立。

图7 案例2第一次家庭系统排列

图8 案例2心灵对话后的家庭系统排列

四、家庭系统排列与心灵对话法在大学生心理咨询中的作用和意义

当代大学生一方面具有智商高、知识面广、富于理想、充满自信、敢于创新的时代性优势，另一方面也存在理性不足、心理脆弱、自我矛盾、交往障碍、困惑迷茫等亟待解决的发展性问题。究其原因，是在成长过程中他们缺失了部分教育，如爱的教育、人生的教育、生命的教育、传统文化的教育、伦常的教育等。他们一旦进入大学，很快出现断奶期，没有学习目标和人生动力，无法自如理性地安排生活。根据笔者多年的心理咨询工作体会，出现上述问题的主要原因有:(1)家庭关系的问题;(2)没有充分的成长;(3)成长过程出现的创伤;(4)生理问题(如长期不规律的作息导致严重的颈椎病，进而引起失眠头痛等躯体症状)。尤其是前三种原因，在进大学之前就已蓄积待发，当高考压力得到释放，进入大学后所有的问题都一触即发。

近年来，因具有专业性和针对性特征的高校心理咨询手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学生解决具体困惑和问题、增强自我认知，促进自我发展，越来越受到学校和家长社会的认同。在咨询中，借用系统排列法可以清晰呈现学生和家人、同学以及老师等系统之间的关系，引导学生看到问题的根源，进而启发自我的觉悟，调整自己的行为、情感，重新调整失序的心灵画面，让已经被堵塞的爱与感情有机会变得顺畅。借鉴心灵对话法，可引导学生释放隐藏在内心深处(潜意识或者是无意识层面)的情绪，当内心的怨恨、嫉妒、烦恼等负性情绪减少后，爱才能回归心灵，学生才有心力去开拓人生，奋力拼搏。系统排列法和心灵对话法恰好结合了生命的教育、爱的教育和伦常的教育等，在高校心理咨询中，如恰当使用，可以帮助处理学生的自我成长、恋爱关系、寝室成员间关系以及亲子关系等。

后现代主义心理学家认为心理学应该更多地研究人的思维、创造性、人际关系、共存意识等高级心理，并需要高度重视心理学的社会性与语言性。历史说明，不能忽视社会性的庞大思想资源，也需要重新审视心理学语言的思想性、深刻性以及内在的神圣性〔1〕。家庭系统排列和心灵对话法中融合了NLP、叙事治疗、冥想、催眠等方法〔5〕，并注重了心理学的社会性与语言性，联合使用可使老师和学生受益颇多。因此，如何更加积极有效地发挥现代心灵调整方法的作用，也是大学生心理咨询工作不断攻坚克难的职责所在。

〔1〕新浪博客．传统文化对后现代心理学的影响〔EB/OL〕．(2013－12－06)〔2014－02－28〕．http://blog．sina．com．cn/s/ blog_492808ed0102elta．html．

〔2〕段晓英．破译家族密码〔M〕．成都:四川师范大学电子出版社，2011:1．

〔3〕海灵格．谁在我家:海灵格家庭系统排列〔M〕．张虹桥，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3:3－5，55．

〔4〕觉初．心灵对话——解读心灵密码，回归爱的源泉〔M〕．中国国际出版社，2012:7．

〔5〕牛竹青．家庭系统排列心理治疗研究式探索〔J〕．济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0，9(1):119－121．

(责任编辑:陈艳艳)

Application of the Family Constellation and Spiritual Dialogue Method——Exploration and Innovation of the Methods in 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of College Students

TANG Jing
(Psychology Research and Counseling Center，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Chengdu610031，China)

family constellation;spiritual dialogue method;psychological counseling;postmodern psychology;college stdents

At present，the college students＇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work is gradually extending and infiltrating from cognitive exploration，behavior observation，self affirmation，psychoanalysis to ethics，art，sociology and literature fields，etc．There are close 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family constellation and spiritual dialogue method which possess the characteristic of postmodern psychology and ethics，art，sociology and other disciplines．By joint application of the two spiritual methods，we can go deep into the unconscious insight of the college students to explore the root causes of the problem through moving picture and soul dialogue，to inspire students＇self consciousness and to adjust their behaviors，emotions etc．

G448

A

1009－4474(2015)01－0050－07

2014－02－28

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应用心理学研究项目(XLJKJY1339C)

唐静(1975－)，女，四川彭州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E－mail:tangjing1975@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