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
以46岁“高龄”放下明星职业经理人光环去创业,毛大庆意图复制的,是美国的“WeWork”,这也让“创业办公社区”这一新锐的商业模式浮出水面。
“万科毛大庆辞职创业”——虽然过去了很多天,地产圈里对此仍是热议不已。
毛大庆,原万科集团高级副总裁,职位仅次于董事长王石和总裁郁亮,2013年年薪757万元。以46岁“高龄”放下明星职业经理人光环去创业,毛大庆意图复制的,是美国的“WeWork”,这也让“创业办公社区”这一新锐的商业模式浮出水面。
WeWork的生意经听起来并不出奇:用折扣价包下某写字楼的一两层,划分成许多小块,然后每月向那些资金紧张的初创企业和小公司收取会员费——听起来很像“二房东”。
但去年12月,WeWork宣布完成3.55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公司估值已高达50亿美元!
来看看两位创始人亚当·纽曼(Adam Neumann)和米格尔·麦克凯尔维(Miguel McKelvey),他们是如何将一个“二房东”生意做大的?
草根公司的“乌托邦”
在WeWork使用一间办公室,感觉就像入住了一家值得炫耀的酒店。
轻柔的音乐在接待处萦绕,屋里除了沙发,还有沙袋座椅、枕头、垫子这类舒服好玩的东西。咖啡间里,有手调咖啡、柠檬水,还有各种下午茶餐点。累了?来一份每分钟1美元的按摩服务——会议室里就能做。
但别以为在WeWork就是来放松的,这是一个共同工作的空间。来自不同公司的员工,租用办公桌或者一间小办公室,前台、WiFi、打印机、饮水机等都可以公用,在这里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工作、做生意。
WeWork还搞各种活动,你只要下载一个会员APP,就能收到各种活动通知。他们还想办法让各种不同工作的人在去冰箱拿吃的、或者开会的途中多“偶遇”,碰撞出灵感。
要成为WeWork的会员,每个人每个月要花400-650美元,比租别的写字楼贵一些。但别忘了,这里的家具和卫生保洁、代收包裹等服务不收钱,免费啤酒什么的每层都有供应,还可以享受医疗、会计、法律和云计算等专业服务。更不要说你在这里可以社交,建立各种商业关系了。
WeWork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反传统企业模式的乌托邦:给你世界500强那样的福利,专门提供给那些腰包并不鼓的初创型企业。“简直就是革命性的!”商业地产咨询公司分析师安德鲁感叹:“在那里工作的人不停地跟我说,他们的工作效率如何如何被提升了,他们在办公场所遇到了什么人,而这些偶遇可以帮助他们交流生意模式,甚至成为合作伙伴!有的人说,就算租金翻倍,他也能赚到钱!有的还说再也不要在家里工作了,灵感都死光了!”
甚至世界500强也来找WeWork了,如微软、百事可乐等,明明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也租了WeWork。
不同寻常的创始人
能折腾出如此颠覆传统的办公空间,两位创始人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与公司名中的“We”一样,两人都对“我们”的力量深信不疑,甚至到了狂热的程度。他们虽然在相隔万里的地方长大,但都曾在不同形式的大集体里生活过,都没有父亲在身边。
纽曼来自以色列单亲家庭,妈妈是医生。他在加沙地带一个农庄度过童年,所有儿童都住在集体宿舍里,与父母分开。在海军服役五年后,他跟着当模特的妹妹艾迪一起去了纽约,从而认识了美国人麦克凯尔维。
麦克凯尔维当时在纽约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他成长于俄勒冈州一个由五位母亲、六个孩子组成的大家庭。尽管只是靠打理花园和领取救济食品为生,但他们过得很快乐。
一次聚会上,两人相识,相似的儿时经历,让他们成为惺惺相惜的好友。
2008年1月,纽曼得知房东古特曼刚买下一栋办公楼,每层5000平方英尺,打算按每层5000美元的价格出租。他顿时眼前一亮。当时,纽曼负责管理妹妹数十万美元的年薪,并多次创业,租了一间办公室经营自己的高档婴儿服装网店。他刚刚将办公室的一角租给了网上找来的租客!
他马上建议房东:“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把其中一层交给我,我把它用玻璃分成15个办公间,提供免费咖啡,每间收1000美元,这样每个月就能挣到1.5万美元。你拿走7500美元,给接待员2500美元,剩下的归我。”
当晚,麦克凯尔维将好友的创意进行了细化:给这个办公场地起名Green Desk(绿桌子),甚至做好了网站。拥有建筑学学位的麦克凯尔维早就对纽约的办公楼看不顺眼:不环保,不好玩。
集结“疯狂聪明的人”
房东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并且要求每层楼都按照这种模式来经营。麦克凯尔维干脆辞职,在纽曼妻子的帮助下翻新了那栋楼。
然而,正准备招租时,金融风暴来了。房东古特曼沮丧万分:“这下全完了。经济衰退时,人们不会租办公室。”
结果恰好相反。仅仅依靠七条网上广告和口碑宣传,Green Desk就人满为患。与高档写字楼的大公司租户相比,蜂拥而来的初创企业急需拓展人脉、希望通过不同的商业模式碰撞得到灵感。
但在两位创始人看来,Green Desk有个问题:没有公共空间用于社交。房东古特曼却已喜出望外,他希望将这种模式复制到自己的其他办公楼里。
商讨之下,两位创始人以300万美元的估值将Green Desk卖给了古特曼。
拿到钱,两人又租下了纽约SOHO区一处新办公地点进行装修。虽然面积只有3000平方英尺、地板嘎吱作响,墙壁都是自己刷的,但2010年2月,成立仅一个月的WeWork便实现盈利,此后从未亏损。
超酷的办公空间、免费的啤酒、周围都是疯狂而又聪明的人……纽曼这样形容WeWork:“就算你昨晚过得很糟糕,早上又很倒霉,你就是想到这里来。一进来,你就像换了个人,你想改变世界。”
2012年,WeWork又有三处办公地点开张,并吸引了大风投机构的投资,估值1亿美元。
到去年12月,WeWork已入驻美国25个最大城市和欧洲12个最大城市,营收1.5亿美元,利润率达30%,并获摩根大通等投行高达3.55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估值高达50亿美元。各自拥有20%股份的纽曼和麦克凯尔维已成账面上的亿万富豪。
核心是“人的生意”
从商业模式来看,WeWork与所谓的“二房东”并无区别。纽曼也承认,如果把WeWork看作是一家房地产公司,估值绝不可能达到50亿美元。
但这一超高估值表明,投资人并不认为WeWork是一家单纯的房地产中介。除了办公场地,WeWork还可以为这些创业型公司提供办公家具、协作服务等,甚至成为创业项目的孵化器,这才是最为资本看重的地方。
从模式上来说,WeWork与打车软件鼻祖 Uber、空房出租网站Airbnb等一样,是共享经济理念对交通、住宿、办公场地等领域的颠覆。
两位创始人和投资人都认为,WeWork面临的最大风险是过度扩张。只有处于可控的规模,该公司才能维护好品牌形象,保持高水平的客户服务。
世邦魏理仕环球研究部资深董事谢晨认为,WeWork这种商业模式的核心是“人的生意”。在中国,最近几年,这种服务式办公需求呈爆炸性的增长。那些初创型的企业,在起步阶段都希望做到轻资产,有一个共同的、自由的办公空间。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出要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可以预见,市场对创业办公室的需求将出现爆发性增长。
如顺为资本去年投资的You+国际创业社区,以及SOHO中国的短期租赁办公空间 SOHO3Q,都是这种思路。(编辑/张本科)